《枪与丝缎花[先婚后爱]》 01结婚,以及宿醉被未婚夫抓个正着这件事 国立音乐学院,第三教学楼阶梯教室。 枯燥无味的乐理课,讲台上的老师讲得慷慨激昂,讲台下稀稀拉拉的学生昏昏欲睡。 电子笔记本上从清晰的笔记逐渐变成鬼画符,随后又变成了在空白处无序的点画,许慕仪一手拿着笔,一手托着脸强撑着不要闭上眼睛,脑袋一点一点的,正要砰得一声脸贴课桌时,手机忽然叮的响了一声。 “谁的手机,自觉关了啊。”老师给PPT翻着页,头也不抬地说着。 许慕仪被课桌里的震动吓得一激灵,赶紧点头哈腰地伸手掏出手机准备把静音打开。一条消息赫然闯入她的视线,许慕仪被吓得忽然尖叫了一声,然后把手机丢了出去。 “干嘛呢许慕仪,我上课也没给你们讲鬼故事吧?” 讲台上的老师皱着眉不满地拍了拍讲台的桌面。 阶梯教室里原本昏昏欲睡的学生此时全都活了过来,教室里一片哄笑声。前桌的男生捡起了许慕仪吓得扔了出去的手机,不巧手机屏幕仍然亮着,他也看到了那则信息—— “报告老师,许慕仪收到民政厅的结婚通知了!” 许慕仪气急败坏地捶着前桌男生的背抢回手机,教室里大家笑得更开心了,几乎要把玻璃都震碎。 “安静点安静点!有什么好笑的,人家现在就收到通知了,你们有些人再不把自己的德行改改,就等着进民政厅的黑名单吧!”中年老师见多识广,一边骂着学生一边推了推眼镜,目光望向了整个人都要爆炸的许慕仪,“许慕仪,老师先说句恭喜你啊。” 教室里学生们笑作一团,向来交际广泛长袖善舞的许慕仪成了大家的重点关注对象,可她现在却完全无法招架,只能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痛苦而沉重地摇了摇头。 “好了,接着上课吧。” 后半节的课程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下课铃声响起,一大群人立刻站了起来,一窝蜂地围在许慕仪的身边。 “快快快许慕仪,看看你结婚对象是谁?” 这一教室都是大二学生,差不多都是刚过法定婚龄,而许慕仪显然是他们身边最早收到结婚通知的同龄人。 为了应对灾变之后所带来的种种困境,全世界都通过大数据算法和人工智能启用了全新的社会制度,每一个孩子在出生后都会根据其个人特质不断分析其适合从事的工作和有潜力发展的爱好,通过各种各样的匹配度来选择自己的完美人生。 而婚姻制度同样迎来了全面的改革,自由恋爱并不禁止,但结婚则需要通过民政厅的匹配度测试,达到80%以上才能批准;同时,一旦出现超过90%匹配度的适婚对象出现,民政厅则会向双方发出结婚通知,两人则必须在五个工作日内去往民政厅完成登记。 最初这样的改革当然经历过激烈的反对,但随着大数据算法的极度精准,通过匹配度来进行适配的婚姻幸福程度远超从前,以及同样的职业测试所带来的全新机遇,很快全世界都适应了这种全新的婚姻登记制度,接到结婚通知也变成了值得期待的事情。 “我靠,95%契合度,许慕仪你这他妈完全是都市传说啊!天作之合啊!” 许慕仪哭丧着一张脸嚷嚷道:“什么天作之合啊!28岁的刑警,民政厅的系统哪只眼睛看出来我跟那种男人合得来啊?” 周围的同学一阵狂笑,所有人都知道许慕仪这种人跟警察打交道的地方可能会是处理纠纷,但绝不会是民政厅结婚。 民政厅随附的只有一些简单的信息,比如学历背景和工作情况,还有一张他作为刑警的简单证件照,跟许慕仪玩得好的同学直接拿起她的手机看了起来,任由许慕仪在一旁崩溃咆哮。 “天啊……港区公安局的精英刑警诶,这不是长得挺帅的吗?” 证件照上,穿着警服的男人斯文英俊。 许慕仪非常绝望地收拾着笔记本,摇头叹息:“绝无可能……帅哥不可能单身到二十八岁还没收到结婚通知的,剩到二十八岁的只有彻头彻尾的怪胎,长得帅也肯定是超级大怪胎。” 说着,她一把抓住身边女生的手腕,定定地抬头望着她,有些疯魔了起来:“我也是怪胎吗?为什么我会跟二十八岁的男人结婚!难道其实我也是怪胎吗?啊?” 周围围着的人一阵狂笑。 “好啦好啦,你不是怪胎,我的乖宝。今晚我们去喝酒放松一下好不好?以后你可就是刑警的太太了。” “啊——” 许慕仪立刻崩溃尖叫出声,然后砰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暴喝一声。 “喝!喝他妈一个通宵!去他妈的警察太太!老娘我才不是什么贤妻良母呢!” 瓢泼大雨之中,年轻的男性走进警察局,跟迎面而来的同事冷静地点头打着招呼,他穿着一身西装,领结松垮,眼下带着淡淡的疲惫青色,显然是为了案子熬夜许久。 “宁涉哥,有个现场要出,贩毒案那边有新进展了,在市中心那边新开的酒吧。” “好,你们先去开车,我马上就来。”宁涉点了点头,表情波澜不惊。 去往现场的路上,宁涉一边听着下属的汇报一边望着窗外雨幕之中的灯红酒绿。 “……啊对了宁涉哥,听说您要结婚了是吗?” “怎么,政务厅难道给我发通知还不够,给你们都抄送了吗?” 宁涉的声音听起来仍然十分冷漠,说话的年轻人讪笑了起来:“啊那倒不是……” “专心工作吧,我结不结婚对工作对工作都不会有任何变化的。” 宁涉说话语气仍然死气沉沉的,下属不知道该如何接招,只能依旧讪笑。 宁涉有一张过分清俊的脸庞,不仅在警校期间成绩优异,甚至还有着显赫的家世,他的父亲从警界已经进入政坛,而母亲则是国立音乐学院的副校长,大家都在揣测着这样的宁涉会被安排到什么样的妻子,直到听说他接到高达95%契合度的结婚通知,整个警局甚至都暗自沸腾起来。 跟冷漠至极的宁涉契合度竟然有95%,那会是什么样的女性呢? 车开到目的地时,现场已经由无人机进行过最初的封锁了,宁涉和下属们通过识别走进无人机的封锁内,开始对案发现场进行盘查和问询。 许慕仪不知道晚上喝了多少酒,昏昏沉沉之间酒吧只剩下紧急逃生的指示灯光,其他光线和音乐全都被断掉了,她躺在最深处的卡座沙发上,只觉得好困好想睡觉,直到一阵强光照射在她脸上。 “港区公安局问询,你的姓名?” 她迷迷糊糊地用手臂遮挡着强光,含糊地逃避着莫名其妙的问题。 “再问一遍,不回答的话就跟我回警局。你的姓名?” “许……许慕仪。” “许慕仪?” 没想到问话的男人语气更加不善,甚至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逼迫她逃不开电筒的强光。 宁涉记忆里的“许慕仪”,只有资料上那张大学入学的登记照片,钢琴表演系的学生,黑色的齐刘海长发梳得整整齐齐,素面朝天看起来非常乖巧可爱,跟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问题少女看起来完全像是两个人。 “那许慕仪小姐,你明天不是应该去登记结婚吗?你在这里做什么?” 强光蓦地关闭,在无尽黑暗中,她的视力缓缓恢复,直至眼前出现那张清俊而阴郁的脸庞,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熟悉又陌生,一时之间真是难以想起来他究竟是谁。 “想不起来是吗?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让你去醒酒,”眼前的男性冲着远处的年轻人使唤着,“过来把她带回去做尿检,醒酒之后最后一个做笔录,做完跟我说一声,先别放她走。” “好的宁涉哥。” 02通宵,以及张狂的未婚妻 天光微亮时,宁涉叼着烟在警局办公区的走廊上默默地用纸杯接着咖啡,眼下有些疲惫的青色。 走廊一头走来的年轻男人扬了扬手中的档案夹打着招呼:“早啊学长,昨晚又没睡?” “嗯,你怎么来这么早?” “有案子嘛没办法,对了,”年轻人在宁涉身边停住了脚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的脸色,“不是听说你今天上午请假去登记结婚吗,你脸色这么差见未婚妻也太不妙了吧。” 宁涉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看了说话的年轻人一眼,手指夹着原本叼在唇间的香烟,喝了一口咖啡。“正常的状态不就是这样吗,有什么好掩饰的。” 年轻人笑嘻嘻地用手中档案夹拍了拍宁涉的背打趣道:“学长真是天生的刑警啊,走啦走啦!” 宁涉点点头跟他告别,继续站在走廊上喝咖啡,享受着忙了整整一个通宵难得的短暂休息时间。 耳机传来女警的声音:“宁涉哥,笔录和尿检都做完了,那个小姑娘应该跟案子没什么关系。” 宁涉按着耳机回复道:“我知道了,马上过来。” 许慕仪是第一次来警局,原本的局促紧张在大半夜的消磨和醒酒之后已经烟消云散,她趴在询问室的桌子上只觉得困得要死,而对面坐着的女警察做完笔录之后也始终一言不发地敲击着键盘,许慕仪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敲门声响起,许慕仪睡眼惺忪地望向门口,然后就看到了让自己血液倒流的场景,结婚通知附件中的个人资料里,照片上的男人现在开门站在了自己面前,一边对女警说辛苦了,一边对着自己招了招手。 许慕仪盯着他难看至极的脸色一动不敢动,直到女警催促说“你可以走了”,这才不得不站了起来,跟着宁涉走出去。 虽然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可许慕仪跟在他身后就像是被他用手铐牵着走一般。宁涉身形很高大,走路步伐也很快,许慕仪跟着他简直称得上是一路小跑。他走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框,冲着办公室里某个人交代着“我出去一趟待会儿就回来,有事随时联系我”。 很帅,确实很帅,即使是一脸疲惫神色的样子也帅得要命,但是要是没有被他逮到夜不归宿彻夜喝酒就更好了,许慕仪在心底里悲鸣着,昨晚的事她当然有些自知理亏,她甚至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宁涉是如何把她逮回警局的了,完完全全的断片了。 走到警局的停车场,宁涉拉开车门示意许慕仪上车,仍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都没有问过许慕仪住哪里,上车之后就直接一言不发地往她住的学校宿舍开去。 他肯定非常生气,许慕仪胆战心惊地想着。 宁涉开车很快,一手支在车窗边托着腮一手松松地握着方向盘,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路上的车本来就不多,宁涉一路都压着限速在开,许慕仪被他的暴力驾驶风格吓得困意全无。 直到车停在了她学生公寓楼下,宁涉这才终于开口说了话。 “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十一点我来接你。” 语气冷冰冰的,跟他本人的脸色一模一样。 许慕仪有些尴尬地拉了拉自己的黑色皮衣外套,她里面穿着一件性感至极的白色缎面抹胸紧身裙,上面还滴了点酒液的痕迹,低胸的抹胸裙上乳沟呼之欲出,在白天的时候看起来显然非常不得体。 “……你在生气吗?”许慕仪迟疑片刻,实在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宁涉眼神没有丝毫的偏移,仍旧散漫地盯着前方:“没有。” 一夜暴雨之后,宿醉的许慕仪闻着窗外的雨水和泥土的气息,终于觉得又活了过来。她有些尴尬地讪笑着,盯着宁涉没表情的侧脸看。 “下车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宁涉冷冰冰地下着逐客令。 许慕仪自知理亏,点头哈腰地连忙下车。 她快步走进学生公寓楼,一边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走着一边打电话给昨晚同行的朋友咬牙切齿地骂着“我在警局待了一晚上你们他妈就没有一个人说来救救我”,然后听到大家都被警察问话了之后许慕仪心里才稍微舒坦一点,打开单人宿舍的门走了进去。 “太可怕了,我们喝酒怎么还碰到警察查案子了,不会是来逮你的吧许慕仪?” 大喇喇开着玩笑的朋友显然不知情,许慕仪像是小猫被踩了尾巴一样:“少跟我说这些啊啊啊啊!” 挂掉电话,许慕仪脱下衣服扔在一旁,准备洗去这一晚上的霉运。 狭小纯白的浴室中氤氲着温暖的水蒸气,许慕仪站在花洒下用卸妆油搓掉了脸上已经有些花掉的浓妆,热水澡冲去了一夜的疲惫,许慕仪也终于放松了许多。 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横竖那男人已经见过她最狼狈的样子了,希望他不要对自己有过多的期待。 上午十一点,宁涉准时地来到了许慕仪的公寓楼下,站在车边抽烟提神。几个小时前从这里上楼去的女孩还是化着烟熏妆露着乳沟和大腿的辣妹打扮,现在下楼来的女孩却规规矩矩地穿着婴儿蓝色的针织衫和牛仔裤,换上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显得非常乖巧。 宁涉按灭了烟头扔进垃圾桶,为她拉开了车门。 去往民事政务厅的路上,两人同样一路无话。宁涉已经看过了她的笔录,对于昨晚的事情也没什么想再问的了,许慕仪并不知道这些,仍然觉得有些坐立难安。 登记结婚的窗口前多的是全然陌生的未婚夫妻,也有不少一见钟情相谈甚欢的,不过许慕仪默默地想着,像她和宁涉这样头天喝烂醉被未婚夫出勤逮到的一定是最尴尬的,培养爱情的土壤还没来得及播种就已经先洒满了名为丢人和尴尬的毒药。 直到整个登记流程结束又跟在宁涉屁股后面回到了他的车上,许慕仪都没有一丁点所谓结婚的实感。她跟在宁涉屁股后面低头翻着资料,宁涉一停住脚步她就猛地撞到了他背上。 “哦,跟你讲个不太好的消息,我爸妈和你爸妈好像认识,他们说中午一起吃个饭。” 许慕仪捂着鼻子,表情从震惊到哀怨:“啊……啊?” 她完全不想去。 宁涉没什么反应,许慕仪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仰头眼神定定地望着他:“你那么忙,你肯定没空去,对吧?” “我有空。”宁涉挑了挑眉,等着她出下一招。 “等等等等,去……去也行,但是你能不能说,我们俩这会儿才是第一次见面,”许慕仪手忙脚乱地试图说服他,“千万别说我昨晚的事。” “昨晚什么事?”宁涉脸色一动不动,他似乎天生就是这种冰块脸,“昨晚你跟朋友喝酒喝到断片夜不归宿被我们查案子正好带回警局问话的事吗?” 冰块脸,还非常刻薄。 许慕仪的表情痛不欲生,只能更近一步紧紧挽住他的手臂苦着脸哀求:“求你了,千万别说,行吗?不然我妈肯定把我杀了!” 柔软的乳肉在他紧实的手臂上挤压着,许慕仪显然不仅长得漂亮,还有着体积惊人的双乳,这种格外柔软的触感让人非常心猿意马,而许慕仪则完全没注意到这有什么问题。 宁涉不动声色地抽走了手臂。 “行。” 03千金大小姐喝酒又抽烟 餐厅的包厢中,两家人相对而坐,双方父母相谈甚欢,许慕仪和宁涉两个人一言不发。 两人的父亲竟然是儿时好友,现在忽然变成了亲家,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以前就应该多带着孩子一起玩嘛!” 两人的母亲也说笑着,许慕仪忙着干饭不搭腔,她看见宁涉调整了一下坐姿,从鼻子里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但是许慕仪好像一瞬间就看懂了他的表情中的不耐烦—— 说的这叫什么话啊,什么叫以前多带着孩子一起玩啊?两个人差了整整八岁,你跟刚上大学的宁涉说眼前这个舔着棒棒糖马上要进入叛逆期十分张狂的小女生以后就是你的妻子,他不发疯才有鬼了。 “既然你们两个已经结婚了,不如慕仪就搬过来跟宁涉一起住吧,他也能照顾照顾你。” 宁涉的母亲恰好还是许慕仪就读的国立音乐学院的副校长,许慕仪听说的时候简直一阵头皮发麻。 许慕仪夹着菜愣了一下:“啊?” 宁涉原本神游天外的思绪也被骤然一下拽了回来,还没来得及分辩两句,就被许慕仪爸爸一句话打断了。 “好啊,本来慕仪一个人住宿舍我们也不放心,她总是像没长大一样,我们还怕她一个人住闯出什么祸来。” 果然最了解孩子的莫过于父母。许慕仪赶紧丢给隐隐憋笑的宁涉一记眼刀,然后赶紧转过脸来低声指责她爸。 “你说什么呢?我才二十岁好不好?” 许爸爸客气而礼貌地笑了笑,“小孩子害羞也很正常”,然后又别过脸来小声跟她说,“你那狗窝乱得我都不想说了,我听说宁涉从小就爱干净,我在给你物色保姆你不懂吗?” 许慕仪难以置信:“可是我住学校上课很方便啊。” 她可不想要一个管着她的保姆。 “宁涉现在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的。”宁涉的母亲赶紧解释道。 “我给你买车代步,就你上次嚷嚷着想买的那个跑车。”许爸爸大手一挥,许慕仪家庭条件非常优渥,从小她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如何拿捏她,她爸显然一清二楚。 “买你喜欢的那个绸缎粉色的。”连妈妈也加入了进来煽风点火。 许慕仪震惊地张大了嘴,没过两秒立马同意,生怕爸妈反悔。 “下午就去买,说话不算数是小狗。” 饭桌上的父母们都笑了起来,只有宁涉默不作声地扶了扶额,显然根本没有人考虑他的意见。 “你有空的时候去帮慕仪搬下东西吧。”宁涉的父亲抬手推了推他的手肘。 “爸,我最近确实很忙……” “不用不用,”刚被承诺了心仪跑车的许慕仪心情大好,生怕宁涉出来把她的礼物搅和没了,“地址给我就行,我找搬家公司来搬,你忙工作要紧。” 其实还是不想被宁涉看到她的狗窝宿舍,更不想宁涉出现在宿舍害得她被同学开玩笑。 “还是生女儿好啊,女儿多可爱啊。”宁涉的母亲笑了笑,“其实我是想生女儿的,发现怀的是儿子的时候我还气了好几天呢。” 许慕仪的妈妈忽然想了起来,也笑道,“我记得那次产检好像还是我陪你去做的吧,那会儿我们住得也近,早知道你那会儿怀的是我未来女婿唉哟我肯定次次都陪你去。” 一场餐叙下来,双方父母都聊得开心极了。许慕仪也挺开心的,宁涉信守承诺没有戳穿她昨晚的事,虽然要搬去跟宁涉一起住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想想下午要去提车她就整个人高兴得不得了。 宁涉叹了口气,接了个电话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用工作当借口提前离席了。 晚上他回到家时,搬家公司的纸箱堆满了整个宽敞的入户廊道,他有些不知道如何下脚。 “哦,你回来啦?” 许慕仪穿着长袖连帽衫和超短裤,只穿了双毛茸茸的长袜子就踩在地板上,似乎刚开始收拾东西。 忙了一整天的宁涉那一瞬间有一点恍惚,他觉得这好像不是他家,他是不是进错门了。 原本以黑色、胡桃木和金属质地这种冷硬风格装修的大平层,现在却充满了女孩子的东西,他把车钥匙放在门口边柜的银色托盘上,发现上面已经扔了一只纯白色的车钥匙,还挂着可爱的玩偶装饰,显然许慕仪如此心情大好就是因为她下午已经提到车了。 他换了鞋走进室内,整面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铺着白色地毯的下沉式客厅里,造型简约的黑色皮质沙发上丢着一只巨大的毛绒玩偶,完全看不出来是个什么物种,高高低低的蜡烛被摆在了茶几上,好像许慕仪来到这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点燃香薰蜡烛。 “我刚开始收拾,还没去卧室看,我睡哪里?” 许慕仪抱着一大摞书走过来,踢了踢宁涉的裤腿。 宁涉回过头对上她张望着的眼睛,她的眼睛大而妩媚,带着些学生时代的稚气和单纯。 “你睡次卧。”他抬手指了指。 许慕仪半张脸都藏在了高高的一摞书后面,宁涉接过了她抱着的这摞书,发现她力气倒是很不小。 “为什么我要睡次卧?”许慕仪拍了拍酸痛的手掌,皱着眉很不解,“结婚了要分房睡吗?” 宁涉瞥了她一眼:“我不跟小孩睡。书给你放哪儿?” 许慕仪没理会他的问题,反而有些气急败坏地追问道:“什么意思?宁涉你这是羞辱!” “……书给你放架子上你自己整理。”宁涉没理会他,径直抱着书往客厅旁高高的书柜走去。 “你对新婚妻子就是这种态度吗?太恶劣了!”许慕仪不满地跟在他屁股后面咋咋呼呼。 宁涉放下书,叹了口气:“……我两天没合过眼,现在要去洗漱睡觉了。你的东西想放哪里放哪里,家里东西你都随便用,晚安。” “这就叫95%契合度啊?我们俩究竟哪里合得来了?我对你这个态度真的很!不!满!意!” 许慕仪气急败坏地跺脚嚷嚷着,宁涉头也没回,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自便就好,然后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许慕仪气得不轻,也顾不上收拾东西了,走进开放式的厨房里打开冰箱,果不其然里面有冻好的啤酒。她拿了一罐出来放在茶几上,又从包里翻出细支香烟,就这蜡烛的火苗点燃,打开啤酒喝了起来。 宁涉洗澡的时候稍微反思了一下,似乎对许慕仪这种20岁小女孩的态度不该这么冷漠。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吹干头发,他准备出来稍微帮帮她的忙一起收拾收拾,然后一出来就看到许慕仪趴在沙发上翻看着杂志,光裸的双腿抬起来晃晃悠悠的,长长的帽衫袖子边缘露出夹着香烟的细长手指,地上还放着一罐啤酒。 他的嘴角抽了抽。 许慕仪也被他吓了一跳,烟灰险些掉在他的皮质沙发上。 “你不是睡了吗?突然出来吓死我了!” 还倒打一耙。 宁涉换下了西装,穿着非常简单的棉质短袖短裤,看起来年轻了一些,但脸色依旧是那么难看。 千金大小姐,喝酒又抽烟,这就是他被分配到的95%契合度的妻子。 他走过来,从一旁的边柜上拿起一盒之前随手扔在这里的香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烟来,坐在旁边的单个沙发上同样开始抽烟。 大平层挑高的落地窗外,整个城市都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看来95%契合度的意思是,这个家里以后也依然可以随便抽烟,是吧?” 他随手把打火机扔在茶几上,然后放松地靠在了沙发椅背上,吐着烟圈,抬起眼来望着一旁惊异的许慕仪。 宁涉有一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睛,通常都冷冰冰的没什么多余的神色,可他现在这么定定地盯着许慕仪,说不清是阴阳怪气还是挑衅。许慕仪想,如果他性格没那么恶劣的话,他现在的神情简直性感得要命。 04寄人篱下 一晚上睡得很香,早上又开始照常地关掉闹钟开始赖床,不知道在被窝里反复“再睡五分钟”了多久,许慕仪忽然惊醒,猛地起身坐了起来。 不对,现在不是住宿舍了! 许慕仪看了看时间,两眼一黑,连滚带爬地下床换衣服,脸都顾不上洗,抓起包和车钥匙就火速冲出了门。 紧赶慢赶终于抢到了最后一间琴房,许慕仪把包扔在了一旁的凳子上,挠了挠乱七八糟的头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坐下来练了半小时,许慕仪又进入了一种没吃早饭饿得心慌的消极怠工状态。手机忽然收到一条消息,打开一看,是她同专业玩得最好的同学秦思朝发来的。一张从楼上拍楼下她停得歪七扭八的缎粉色跑车,附带一句“停得真好”和一个阴阳怪气的大拇指。 许慕仪走到窗边往下看了看确认了一下照片视角,回她一句,“你在我隔壁琴房?” 发完她就走过去打开门在走廊上东张西望,不出意外的隔壁琴房门开了,秦思朝促狭地笑着靠在门边,许慕仪赶紧伸手扒拉她。 “你带吃的没?我要饿死了,我起晚了没吃早饭。” “等着啊。” 秦思朝说着走了回去,没一会儿就递给她一瓶黑咖啡和一根巧克力棒。 许慕仪感动坏了,靠在门边吭哧吭哧的就啃了起来。 “怎么,早上起这么晚?昨晚世纪大战啊?” 秦思朝说话也贱贱的,靠在墙边抱着手臂狡黠地冲她眨眼睛,许慕仪好险没一口呛死。 “说些什么鬼话啊?”许慕仪音调骤然拔高,又被秦思朝狠命拍着示意她小点声,四周还有人在练琴,“你都不知道那男的有多贱,他说他不睡小孩,让我住次卧。干嘛,他还委屈上了?我才委屈好不好!我理想中的真命天子应该是才华横溢英俊非凡的钢琴家或者作曲家,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一个毫无趣味可言的!刑警!” 许慕仪抱怨的表情十分生动,秦思朝忍不住一通狂笑。 “人家警察好歹做人还是有点底线的,不也挺好的,你想大学就生孩子啊?” 许慕仪一阵恶寒。 “我跟他一小时能吵三回架,他完全把我当小孩看,”许慕仪拧开盖子喝了一口黑咖啡,刚才吃了巧克力棒,一口黑咖啡下去把她苦得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你都不知道,我小时候还见过他爸妈,我现在很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小时候光屁股被他看到过,那会儿他肯定记事了,他现在看我跟看那种流鼻涕的光屁股小孩儿一模一样!” 秦思朝乐不可支,笑了老半天才说道:“哎,我听说那种性格上刚开始合不来的夫妻,一般都是床上特别合得来。” 许慕仪一口黑咖啡喷了一地。 “干嘛呀,毕竟也是帅哥嘛,睡他你又不亏。” 许慕仪喝了口咖啡压压惊:“姐,你说这话之前能不能有点施法前摇,这么冷不丁的来一句很吓人的。” “怎么了嘛,那你们昨晚睡前在干嘛?” “我跟他吵架他不搭理我,气得我开始抽烟,他洗完澡出来正好撞见,”许慕仪说着又气性上头想抽烟了,在兜里摸索着,“我以为他要骂我,结果他坐下来阴阳怪气了一句,跟我一起抽了一根,然后什么话都没说回去睡觉了……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 “那不然呢,你还想他骂你啊?你又不缺管你的亲爹。” “这男的很可怕的,他从来都不会直接表达他的想法,什么你都得靠猜,他还不如直接骂我呢。”许慕仪翻着白眼。 秦思朝立刻开始出馊主意:“你们都结婚了,你去合法地色诱他,你看他到那时候会不会说话直接点。” 实在没摸到香烟盒,许慕仪只能作罢,她抱着手臂靠着门框边思索着,半信半疑。 “真的?” “试试嘛,试试又不亏,这么好身材不拿去逗他好玩,那不是血亏。”秦思朝说着戳了戳许慕仪的胸脯,她今天穿了件高领无袖的乳白色紧身罗纹背心,外套了件松松垮垮的灰色帽衫,拉链就拉了个下半段,露出浑圆挺翘的胸部线条和白皙的肩头来。 许慕仪拍掉她的爪子,眯着眼睛思考了起来。 像宁涉那种除了工作什么都不关心的冷冰冰的男人,如果真的下死手勾引他,他脸上的表情会不会生动一点呢? 他会是贞洁烈男抵死不从,还是兽性大发撕破平时那张冷漠无情的面具呢? 无论如何,似乎都比他现在那个态度好玩得多。 许慕仪沉吟片刻,慢慢地点了点头,像是采纳了臣子建议的贤德皇帝。 “说得也是哈?” 秦思朝笑着踹了她一脚:“回去练琴了,中午一起吃饭。” “好。” 吃完午饭之后,秦思朝有别的选修课要上,许慕仪则继续回到琴房练琴。中间妈妈打了一个电话进来,说跟宁涉的妈妈商量了一下,下午就把她家里的钢琴运到她和宁涉家里去。 许慕仪气急败坏,说什么叫她和宁涉的家,这完全就是寄人篱下。妈妈说着什么这叫培养感情,马虎眼打着打着就把电话挂断了,显然她对宁涉这样的女婿非常满意。 许慕仪气鼓鼓地又练了半下午琴,直到天都黑了才开车回到“她和宁涉的家”。 不出所料,家里一片漆黑,宁涉没有回家。 许慕仪按亮了灯光走进室内,一提漂亮的果篮和两只可爱玩偶放在餐桌上,面前的纸条写的是“谢谢慕仪来和宁涉组成一个小家”。字体娟秀,落款不出所料是宁涉的妈妈,那个阿姨还是像儿时残存的记忆里一般温柔。 她拿起那两只玩偶,似乎阿姨是在用这两只相亲相爱的玩偶来指代她和宁涉。 “啧,宁涉那个贱人哪有这么可爱?” 黑色的三角钢琴已经摆放在了宽敞的客厅一角,跟原本空旷的客厅浑然一体起来。这套市区高层的大平层公寓对于宁涉这种完全不怎么回家的人独居显得有些过于奢侈,许慕仪想着,“对我的钢琴那倒是刚刚好好。” 许慕仪回家的时候还顺便去便利店买了些果味的精酿啤酒,留了一罐在流理台上,其余放进了空空荡荡原本也只有啤酒和气泡水的冰箱里。 从厨房柜子里拿出了自己带来的啤酒杯,冰块在玻璃杯里掉落出动听的声音,许慕仪的动作自然得好像这就是她的家一般,把啤酒倒入装了冰块的杯子里,连同杯垫一起拿着走出了厨房,放到了三角钢琴上。 巨大的落地窗外,整个城市又下起了雨,夜色灯火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温柔。 许慕仪脱掉外套喝了口啤酒,打开钢琴盖,坐在琴凳上开始默弹起了白天一直在练的巴赫平均律883。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一遍又一遍修正。 数不清弹了多少遍,白天在学校琴房里的心烦意乱此刻在静谧的夜晚终于被安抚下来,许慕仪弹完最后一个音节,站起来喝了一口啤酒,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准备结束今天的练习。 微微侧身的余光一瞥,给许慕仪吓得腿软,连忙扶住了钢琴才堪堪站稳。 宁涉竟然坐在沙发上,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沙发靠背上,似乎是刚刚下班回来。 05奏鸣曲的升温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悄无声息的好吓人啊!” 大声嚷嚷的许慕仪跟刚才那个挺直背脊优雅弹琴的姑娘大相径庭,宁涉挑了挑眉毛,站了起来。 “没听见是因为你弹琴太投入了,我大概半小时前回来的。” 宁涉的神色非常平静,跟之前见到的那个看起来总是过度疲劳的模样不太相同。 “你就一直坐在那儿听我弹琴?” “嗯。” 他的回答意料之外的直接。宁涉走过来,一手揣在裤兜里,一手轻轻碰了碰钢琴最末端的白键,钢琴发出了又轻又尖的声音。 “你喜欢钢琴吗?” 他低下来触碰钢琴的神情很温柔,许慕仪忍不住试探性地问道。 宁涉点了点头:“我小时候也学过。” 警校毕业的精英刑警小时候竟然也是会弹钢琴的乖宝宝,许慕仪一下来了兴趣,强拉着他坐在了琴凳上。 “快快快,你还记得以前学过什么,试试!” 她的手轻快而自然地搭在了宁涉的肩上,两人的体温隔着一层衬衣传递给了彼此,察觉到这其间的暧昧之后,许慕仪连忙放下了手,装模作样地背在身后。 “随便弹弹吧。”宁涉叹了口气,抬起双手放在了琴键上。 是莫扎特小奏鸣曲KV545第一乐章。 虽然宁涉已经很多年没有再弹过钢琴,节奏不稳、指法粘滞,但他仍然坚持弹奏了数个小节,最后实在是记不住谱了才停了下来。 “记不住了。” 许慕仪倒是听得高兴,嬉皮笑脸地把他从钢琴凳上挤开,两人就这么挤在一张琴凳上,许慕仪抬手弹起了同一首曲子。 同样的曲谱在许慕仪的指尖下流淌出轻快的乐章,大概是有些在宁涉面前炫耀的意思,她弹奏的速度比他快得多,可仍然做到了每一个音节都干净利落,像是嬉笑的小天使在咏唱一般。 两人的身体一侧紧紧地贴在一起,甚至许慕仪为了弹奏高音区而不断地向他身边靠近,宁涉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她乳白色的高领罗纹紧身背心下包裹着的挺翘双峰,甚至不需要低头也依然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像是森林之中的冰凉清澈的泉水,可彼此相贴的肌肤却好像在莫名升温。 许慕仪完全没注意到两人坐在一张琴凳上的暧昧,只顾着向他炫耀自己的琴技,志得意满地弹完最后一个音节,她高抬起手又放下,扭头便冲着身旁的宁涉笑。 “怎么样?” 她的笑容干净而纯粹,就像是等待着大人夸奖的小孩一般,反而让宁涉觉得自己起了莫名其妙的邪念很不应该。 “弹得很好。”宁涉点了点头,佯装镇定地起身站了起来。 “为什么慌着走?” 没想到许慕仪倒是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宁涉的左手手腕,他手背上鼓起的青筋和过于粗硬的腕关节,许慕仪几乎是一握上就忍不住在心底感叹,男性的手跟女性的手真的很不一样。 宁涉有些僵硬地扭头过来看着她,但是身体仍然保持尽量侧身背对着她。 “很晚了。” 许慕仪一手撑在琴凳上,一手拽着他不让他走,反而更加挤压得胸口体积惊人,她本来就长得很漂亮,即使早上出门连脸都没洗也依然清纯至极,那刚刚喝了点啤酒水光潋滟的嘴唇一张一合,亮亮的眼睛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 “宁涉,你硬了。” 她的眼神生动极了,像是某种兴致勃勃挑衅的小动物。 宁涉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撇开了她的手就想走开。 许慕仪哪里是那种有眼力见的人?之前都是宁涉逮到她狼狈的样子,现在好不容易宁涉理亏了,这不得让他一次性破大防? 她拔腿就追了上去,竟然灵活地反超到了宁涉面前,抬手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手臂直接勾住了他的脖颈。而宁涉身高将近一米九,衬衣下面也是坚实的肌肉,就连许慕仪一米七的个头扑进他怀中也显得非常纤细。 “你跑什么?”许慕仪笑得眉眼弯弯,大有一副故意调戏的架势,“说什么不睡小孩,还不是一点肢体接触就硬了。” 钢琴少女的优雅恬静消失得无影无踪,即使她比宁涉矮了一个头,宁涉也没有低下头来,他只是眼神往下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像是在看吵吵闹闹的小动物。 “身体的自然反应是无法控制的,但是我个人确实对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没兴趣。” 他说话的时候,嘴角甚至有一点不屑的勾起,从来都是被当成小公主众星捧月的许慕仪哪儿受得了这个羞辱,火气瞬间就被他点爆,一不做二不休地立刻伸手去握住了他西装裤下硬挺起来的东西,随后心率一阵飙升。 即使隔着西装裤,那个过于灼热的温度也让人觉得可怕得要命,更何况摸到的体积相当骇人,许慕仪被吓了一大跳,没过两秒就赶紧松开了手离开了他的怀中,甚至还退后了两步,手足无措。 宁涉自始至终双手都闲适地放在裤兜里,看见许慕仪退开了,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仍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玩够了?玩够了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他这种对待little puppy的态度对于向来公主病的许慕仪就是彻头彻尾的羞辱,她理想中的爱人应该是把她当成公主一般尊重爱护,像骑士一般为她保驾护航,而绝对不可能是宁涉这种,把她当成一个宠物一般对待的上位者。 许慕仪气得脸颊鼓鼓的,正要发作时,宁涉的电话响了。他接了起来,一边听着一边随便地瞟了许慕仪一眼,只说了一句“马上就来”,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他走回沙发旁拿起西装外套,随口说道:“我去加班了,你早点睡觉,明天别睡过头了,早上听你闹钟响了一万遍。” 许慕仪气得发疯,跺着脚骂道:“听我闹钟响了你不知道帮帮忙叫醒我吗?” 宁涉换了鞋,站在门厅对她揶揄地轻笑:“不太好随便进女生的卧室吧,万一你裸睡呢?” 许慕仪只觉得一口气险些没上得来,宁涉就已经关门走人了。 许慕仪站在原地足足深呼吸缓了一分钟才顺过气来,感觉不像是她在色诱或者调戏宁涉,反而像是宁涉在用年龄差羞辱她。 她拿起手机,一个打电话打给了秦思朝。 “今晚我们想点办法,必须给宁涉这个贱人一个下马威!” 06无耻的丢脸回合战 宁涉站在港区警局的盥洗室内,拧开水龙头随意地捧起水洗着脸。 “又一晚上没睡啊?”身后走来的年轻男人随手拍了拍宁涉的背,打趣道,“学长你这也太夸张了吧,三天两头看你在这里熬大夜,你老婆没意见啊?” 宁涉两手撑着洗手台,随意地甩了甩被沾湿的额发,望着旁边打趣的年轻男人,一阵无语。 “什么我老婆……感觉是我爸妈给我塞了个妹妹,心理年龄就十二岁那种。” 江彻是宁涉警校时期的学弟,在学生时代就认识,碰巧考进了同一个警局,两人关系不错。 “真的假的,她还在读大学是吧,学什么的?” “钢琴表演。” “嚯,那不正好是你最喜欢的吗?”江彻靠在洗手台边,兴致勃勃地跟昔日的学长开着玩笑,“你当年不就觉得要不是职业测试把你拦住了,你肯定就学艺术去了吗?” 宁涉扯过纸巾擦了擦脸:“没那个命。” 两人说说笑笑地在走廊走过,宁涉的下属从电梯里出来,也加入了聊天的行列当中。 “哇,我们楼下停了一辆好炫的跑车,开车的还是个美女。”宁涉的下属是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小男生,尚未被工作磨平棱角,对很多事情都还有强烈的热情。 宁涉和江彻只是随便笑了笑就接着聊案子,一路回到了办公区域,宁涉正准备继续查看证据材料,可忽然觉得不对劲,转过头来问下属:“什么颜色的跑车?” 刚坐下的年轻人被问得一愣,挠着头想了想说道:“粉色吧,跟一般粉色还不一样,像是绸缎一样,很少见。” 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正在此时,另一位女警走了进来,指了指身后:“宁涉哥,你太太来了。” 一抹亮眼的粉色闯入了黯淡无光的港区警局刑事办公区。 许慕仪穿了一件乳白色的吊带配针织衫,一条树莓粉色的灯芯绒半裙,脚上一双玛丽珍高跟鞋,臂间挎着一只同样树莓粉色的方形皮质小包,头发乖巧地盘在脑后,齐刘海梳理得整整齐齐,戴着一对没什么攻击性的珍珠耳环,就连脸上的妆容都是十足的甜美乖乖女做派,跟他记忆里那个张牙舞爪的许慕仪完全不一样。 她一走进来,瞬间就吸引了整个办公区的注意力,熬夜一整晚的众人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美丽的天使下凡。 “看宁涉一晚上都没回来,我在附近最热门的咖啡店给大家买了咖啡和贝果当早餐,店员帮我放在楼下了,我一个人提不上来,有人能够帮帮忙吗?” 话音刚落,刚才被宁涉问话的年轻人立刻就举着手站起来。 “没问题姐,我帮你去拿。” 十足的狗腿子模样,宁涉有点不爽,立刻骂了一句:“姐什么姐,她比你还小。” “哦哦哦好的,妹妹我帮你去拿。” 宁涉听了更来气了。 办公室里立刻就起哄起来了,左一句“宁涉哥你命真好”,右一句“妹妹来来来坐这里”,听得他眼前一阵发黑。 许慕仪走了过来,仰头带着无限崇拜的神情摸了摸他的脸:“老公你好辛苦啊,黑眼圈也太重了吧。” 宁涉立刻扭过头去,不知道是因为她这矫揉造作的语气还是没吃晚饭还一整晚熬夜的原因,他觉得有点想反胃。 正说着,她带来的早餐就被狗腿子麻利地提了上来,许慕仪立刻就去充当贴心家属,给大家分发早餐。 “学长,你这位太太是完美的芭比娃娃啊?”江彻拍着宁涉的肩膀,实在是憋不住想笑,“人家还知道来给大家送早餐呢,心理年龄十二岁的哪儿做得到这个啊,你就别说人家了好吧?” 宁涉脸色铁青,看着许慕仪对他wink了一下又抛了一个做作至极的飞吻。他当然知道被当成小公主宠大的许慕仪干这种事就是纯粹为了恶心他,她这次来充当慰问大家熬夜加班的天使小姐,从此以后他要是再说许慕仪一句不是,就是他不识好歹。 “诶,妹妹,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啊?”一位女警忽然想是想到了什么。 “当然了姐,你给我做的笔录呢。”许慕仪也不遮遮掩掩,直接就说了出来。 办公区笑作一团,说着什么居然有朝一日给宁涉哥的妻子做了笔录也算是功德圆满了,许慕仪很开得起玩笑,也跟大家一起说笑,只有脸色铁青的宁涉现在里外不是人。 好不容易送走了瘟神,宁涉走到应急通道里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能不能把许慕仪的课表发我一份……嗯,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自那天在警局跟宁涉玩了一出贤妻良母之后,许慕仪居然连着好几天再也没见过宁涉,一问就是加班,偶尔回家能看到他回来过的痕迹,但始终没碰到过他本人。 许慕仪以为这一场算是她大获全胜,连着好几天心情都好得不得了,期中演奏会如期而至,许慕仪穿着一身礼服裙上台演奏起那曲练习已久的巴赫平均律883,超常发挥,就连一惯挑刺的老师都不得不说许慕仪这次是真的下功夫了,看来结婚了许慕仪也算是收性子了。 许慕仪结婚的消息在学院老师那里也早就传开了,前半句话听得许慕仪兴高采烈,后半句话她脸比锅底还黑。 演奏会结束时,小型演奏厅里掌声雷动,许慕仪忽然往台下望去,看见了一抹似曾相识的黑色。 清俊非凡的男人捧着一大束花走到台下来,将花束递给了许慕仪,或者说是,强塞给了许慕仪。 这一大捧花显然是他提前预定的,不仅没有一丝一毫路边随手买的敷衍感,相反,这捧由粉色芍药、重瓣百合和蝴蝶兰组成的花束足够精巧优雅,就连挑剔的许慕仪都挑不出他什么错来。 “你今天真的表现得很不错……宝贝。” 宁涉难得地还收拾了一下额发,本来就长了一张好皮囊的他现在看起来更加吸人眼球了,甚至他说话的语气还难得一见的温柔,如同童话中英俊非凡风度翩翩的王子。 如果他没有加那句“宝贝”就更好了,现在换许慕仪想呕吐了。 可四周都是钢琴表演系的同学在一阵起哄,宁涉是不解风情的刑警又如何,他相貌堂堂气质清雅,甚至能够在期中演奏会抽出时间来给新婚的小妻子一个惊喜,这已经比许慕仪的同龄人强过太多。 “卧槽……”秦思朝惊呆了,张大了嘴巴猛拧着梗着脖子一阵假笑的许慕仪,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说,“好好好,你们两口子感情这么好是吧,我再给你出烂招我就是狗。” 许慕仪气疯了,她没想过宁涉居然也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怎么来这里了?” 她笑得要多勉强有多勉强,眼神如果能杀人她肯定早就把宁涉杀了。 “我要到你的课表也不算是什么难事吧,毕竟我妈……” “诶,这不是宁涉吗?感觉好多年没见到你了,总觉得你还在读警校。” 钢琴表演系的教授们也走了过来,看见宁涉居然颇为惊奇地打着招呼。 宁涉回答得也十分温文尔雅:“现在已经在港区警局工作六年了。” 有跟教授关系不错的好事学生一问,教授便随口说了出来:“他妈妈是你们邹蕴兰邹副校长。” 刚刚结束期中演奏会的学生们原本紧绷的神经全都松弛了下来,碰到这种八卦当然是全体沸腾。 “姐,要是这学期理论课挂了能不能让咱妈帮帮忙?”秦思朝说话从来大言不惭,能跟许慕仪混得这么熟也是有原因的。 许慕仪已经顾不上跟秦思朝犯贱回嘴了,她现在只想掐死宁涉。 07告状、狗急跳墙 许慕仪去换了衣服,抱着沉重的礼服裙走出学校的演奏厅大门。 宁涉的车就随意地停在门口路边,他靠在车旁抽着烟,路过的女生没有一个不窃窃私语两眼放光的。 看到许慕仪走出来,他叼着烟走上前来接过了许慕仪手中的礼服裙,一句多的话都没说,跟平常一样。 “宁涉你故意的是吧?” “彼此彼此。” 宁涉把她的礼服裙放在车后排座位上,关上了后排车门,又给许慕仪拉开了副驾的车门,风度翩翩。 许慕仪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你多大的人了还跟我玩这种幼稚的报复!” 宁涉手搭在车门框边,手指不断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原来你也知道幼稚啊?” “我二十岁幼稚又怎么了?”也是气得口不择言。 “你不是不想让我把你当小孩对待吗?”宁涉忍不住笑了起来,露出了两颗虎牙,许慕仪没想到他身上竟然还有这种看起来稍显孩子气的东西。 眼见理亏,许慕仪只能气急败坏地踢了他小腿一脚。宁涉倒是毫不在乎,可看到许慕仪身后的演奏厅大门又走出了她的同学,他又起了些故意逗她好玩的心思。 “你同学走过来了,你也不想被人看到我们在吵架吧?” 说着,他倾身向前靠近,一手揽住了许慕仪的后腰,一手捧起了许慕仪的脸庞,似乎马上就要吻了下来。 许慕仪心跳和呼吸好像都停止了,宁涉清俊的脸庞不断在眼前放大,他眼中是非常明显的玩笑意味,就在许慕仪吓得紧闭双眼时,那一吻最后落在了她的唇角,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很快便离开了。 他还是没有跟她接吻。 “上车吧,我妈叫你去家里吃饭。” 许慕仪脑袋一阵眩晕地被他塞进了副驾驶座上,直到宁涉也坐进车内关上了门,许慕仪才清醒过来准备还击。 “刚刚那完全就是性骚扰!” 宁涉系着安全带,头也不抬:“是吗?看来我们对性骚扰的定义有一些不同的看法,我觉得这个才是性骚扰。” 说着,他举起了右手,做了一个抓握的动作,很显然是在内涵许慕仪之前故意挑衅握住了他的性器。 “你!” 许慕仪气得瞠目结舌,整张脸一下就红了。 宁涉只是轻笑了一声,没再继续打击她,开着车驶出了学校。 旧城区的公安家属区,整个街区都种植着茂盛的梧桐树,宁涉父母就住在其中一栋老式洋房内。把车停好之后,宁涉领着不情不愿的许慕仪往里走去。 他不在乎许慕仪脸色难不难看,反正两人没有丝毫的感情基础是事实,说到底非要让他们住在一起的也是双方父母,既然如此让许慕仪摆摆脸色他也完全无所谓。 宁涉的母亲邹蕴兰对于许慕仪的到来表现得非常热情,就像看到小时候的许慕仪一样问她吃不吃冰淇淋吃不吃水果,许慕仪点头如捣蒜,她就亲自去给许慕仪拿。宁涉站在客厅里,看见保姆热火朝天地在厨房做饭,感觉自己好像被完完全全的无视了。 “阿姨以前就觉得你最可爱,钢琴弹得又好,小时候我还问你要不要当阿姨的女儿呢。要是知道是你做我的儿媳妇,那时候我肯定给你买好多好多漂亮裙子,”邹蕴兰笑眯眯地坐在沙发上看许慕仪拿着勺子挖冰淇淋吃,“可是阿姨现在不懂你们年轻人的喜好了,还是拿钱给你你想买什么买什么吧,下午的时候我把钱已经打到你户头了。” 许慕仪险些被冰淇淋给呛到,一阵咳嗽之后连连摆手想要拒绝,但是显然一通拉扯下来,在邹阿姨那里也没有她不收的道理。 说着,保姆叫邹蕴兰进去看看菜品,许慕仪笑得十分乖巧,继续坐在沙发上快活地吃着冰淇淋,她虽然讨厌宁涉,但是小时候就还挺喜欢这个邹阿姨的。 “……虽然是让你们住在一起,但是还是要有点分寸,慕仪还小,也不是要小孩的时候……” 许慕仪耳朵尖,忽然就听到远处邹阿姨小声地在跟宁涉说着什么,许慕仪抬头望过去,宁涉的表情显然很不耐烦。 “阿姨这你不用担心,我一直住的次卧!”许慕仪舔着冰淇淋大声解释道。 宁涉的表情从不耐烦到惊讶,对上了母亲的视线后又有些无奈,简直精彩极了,许慕仪嬉皮笑脸地冲他吐舌头做着鬼脸,似乎是有意报复宁涉今天给她的难堪。 这下邹蕴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迟疑了半晌才皱着眉头跟宁涉交代:“该培养感情还是要培养的。” 宁涉也是被逼得有点狗急跳墙了,脸色难看至极地说了一句,“你不觉得很荒唐吗?” 许慕仪抱着冰淇淋桶叼着勺子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立刻选择凑在邹蕴兰身旁跟她统一战线,撒着娇地煽风点火:“阿姨你看嘛,他在家就这么摆脸色的。” “宁涉。”邹蕴兰眉头一皱,低声呵斥了一句。 宁涉气极反笑:“好啊许慕仪,你等着下次我去跟你爸妈说我是在哪儿……” 许慕仪赶紧丢下冰淇淋跳过去一把捂住了宁涉的嘴打断施法。这要让宁涉他妈知道了,岂不是今晚她爸妈就会知道,她不被活活骂死才有鬼了。 “没有没有,阿姨我开玩笑的,我跟宁涉天下第一最最好。”许慕仪连忙赔笑道,整个人都几乎挂在了宁涉身上,“你说是吧宁涉?” 宁涉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最好是。” 一顿饭下来,主要还是许慕仪跟邹蕴兰在讨论她的学业,宁涉一直非常安静地吃着饭,完全不参与任何讨论。许慕仪说阿姨家的饭真好吃,邹蕴兰就说喜欢就经常来吃,感觉好像许慕仪才是邹蕴兰亲生的女儿,而宁涉只是一团空气。 提到让宁涉平时多照顾照顾许慕仪时,他则是依旧充耳不闻,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而许慕仪就像是拿到了尚方宝剑一般洋洋得意,甚至还在餐桌下踢宁涉的腿,宁涉退,她就进,裹着丝袜的小腿在他的西装裤上使坏磨蹭着,直到宁涉侧过头来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许慕仪才吐着舌头收回了腿。 吃完晚饭离开宁涉父母家时,秋季的夜风凉飕飕地吹拂在身上,许慕仪裹紧了自己宽松而漏风的毛衣,跟在宁涉屁股后面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拉开车门,手机忽然响了响,许慕仪从屁股兜里摸出手机来看了看,迅速回了消息,然后兴致勃勃地俯身问已经坐进车里的宁涉。 “你要回家还是?” 宁涉一听就觉得她谄媚的样子准没好事:“什么叫我要回家还是?盼着我加班?” 许慕仪笑得眉眼弯弯:“我约了朋友出去喝酒,顺路的话捎我一段?” “……上车。” 宁涉开车的时候通常都不爱说话,他甚至都没有问许慕仪是跟谁约了喝酒。只是把她丢在了酒吧门口,然后说他加班去了让许慕仪自己早点回去。 许慕仪对他的这个态度相当满意,嘴上说着一定一定,然后车门一关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08新婚礼物?定时炸弹! 期中演奏会结束之后的约喝酒也算是许慕仪这一帮朋友的惯常操作。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毕竟现在也是人妻了嘛。”秦思朝见许慕仪走过来,又开始犯起贱来。 演奏着爵士乐的酒吧里,许慕仪走过来拎着包先揍了秦思朝一下。 “人妻你个头,”许慕仪骂骂咧咧地坐下,“那不是我老公,那是我活爹,谢谢!他可太会打击报复了,不就是我之前跑去他们港区警局闹了一通吗?他至于今天跑来给我演什么恩爱吗,他多大了还跟我计较这些啊?” “你双标得多少有点过分了吧。”对面坐着的同学听了忍不住评理。 “行了行了,不提他了,先庆祝我们期中演奏会劫后余生!” 许慕仪不想多谈宁涉的事,赶紧举杯,玻璃杯相碰撞的声音清脆干净。 “好耶,以后有副校长的儿媳罩着我们了。” “啊啊啊放开我秦思朝信不信我把你嘴撕了!” 宁涉结束加班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一点半。他坐进车里时,先打开车窗点燃了根烟,然后打开手机查阅了一下家里的门锁记录,发现许慕仪根本没回过家。 他长叹了一口气,烟雾缭绕,手腕搭在车窗框上,香烟在午夜夜色中缓缓燃烧。 不是很想管她,准确地说是,完全不想。 但似乎放任那个小疯子喝多了酒在外面游荡又不太好,说到底住宿舍的时候她还可以跟同学一起回去,但现在她住在了校外,这其中本身也有一点他的原因。 宁涉无奈地将导航的前一个目标地点再次点了点,准备先开去酒吧附近再问问她要不要走。 午夜的城市仍然繁荣无际,宁涉一边抽烟一边熟练地穿行在车流之中,很快就来到了之前送走许慕仪的酒吧门口,宁涉停好了车,开始给许慕仪打电话。 没接。 想着可能是酒吧里的声音太嘈杂,宁涉耐心地又打了一个电话。 还是没接。 打到第三通电话上时,电话终于被接了起来,没等宁涉说话就有陌生的女孩子声音狂笑着大喊:“许慕仪!你老公查岗啦!” 宁涉听力很好,他听见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声中,许慕仪大吼了一句“什么你老公!给你,你老公!” 宁涉把手机下意识地拿得离耳朵远了一点。 “警察叔叔,你快来把许慕仪接走吧,我们都说回学校了,她还在又哭又闹发疯不让我们走呢……诶诶诶别上桌子!……快来接走吧警察叔叔你就当是为民除害了她都要上桌子跳舞了!” 宁涉听了简直头皮发麻。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让她滚出来,我就在门口。” 许慕仪一把把手机从秦思朝手里抢过来,肆无忌惮地对着宁涉放狠话:“我才不要你来接呢!” 她站在桌子上像是一只得意洋洋的小公鸡,又或者说,说得好听一点,是接受四周瞩目的小公主,周围同样喝了不少酒的人看见漂亮姑娘踩着音乐节拍踩上了桌子跳舞,欢呼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宁涉直接挂断了电话。 “什么嘛,坏脾气男人。” 许慕仪嘟嘟囔囔地骂道,把手机丢还给了秦思朝。 只是还没得意几秒,酒吧的灯光旋转着,她一下就看见了远处宁涉高大的身影,他脸上的表情冷漠至极,如同死神一般。 许慕仪被吓得立刻就跳下了桌子,甚至还想往桌子底下钻。 “喂喂喂,干嘛啊?见鬼啦?” 秦思朝揪着她的衣角不让她往桌子底下缩去,正嚷嚷着,宁涉就已经来到了她们面前。 “给你们添麻烦了,”他说话的语气堪称是礼貌而节制,他看着沙发另一边已经又醉又困的女孩子们,又问还算清醒的秦思朝,“要不要把你们一起送回去?” 秦思朝正忙着把许慕仪拔萝卜一般从桌子下面拔出来,两手不空,只能尬笑:“不用了,我们打个车就回去了,等着啊我马上把她给你拔出来……” 宁涉嘴角抽了抽,眼睁睁看着许慕仪一脸恐慌地被秦思朝给拽了起来。秦思朝也觉得很尴尬,有种自家孩子拿不出手的丢脸感觉,只能赶紧起身把浑身紧绷的许慕仪给推了出去。 有种做坏事被家长逮住的感觉,刚刚还在嚣张至极放狠话的许慕仪浑身不自在,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宁涉,他表情极为平静,似乎也没有什么生气的样子,许慕仪稍微有些放下心来。 “好了把你的手机和包都拿上,走吧我们也都一起走了。” 秦思朝把许慕仪的包和手机递了过去,原本是想让许慕仪自己拿着,宁涉倒是直接就接了过来,顺手得很。 “等下我想上个厕所。” “啊我也想上。” 秦思朝看了看刚还在迷迷糊糊醉酒现在就立刻举手说要上厕所的同学,只能耸了耸肩:“那你们先走吧,我们等着上完厕所一起回去。” 宁涉点了点头,横了闷不吭声的许慕仪一眼,示意她老老实实跟上,许慕仪缩头如鹌鹑。 “啊对了,别忘了把送你的新婚礼物拿上!” 起身上厕所的女孩突然一拍脑门想了起来,秦思朝连忙“对对对”地把身后一个包装精美的大礼盒也塞到了宁涉手上,叮嘱道。 “给你们俩的啊。” 宁涉有些疑惑不急,看不出来这个包得严严实实的漂亮礼盒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谢谢,不过这是……?” 大家纷纷目光飘逸,都装作完全没听到这句话。 “怎么,笑话我的时候挺开心,现在不说话了?”许慕仪冷笑一声,气沉丹田叉着腰大吼一句,“有本事买避孕套大礼包送我看我笑话,怎么现在不敢说出来了?” 正好是酒吧的音乐渐弱换曲子的时候,许慕仪那大声嚷嚷一出来,四周的人立刻就忍不住好奇望了过来。 宁涉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拽着许慕仪走人,堪称落荒而逃。 09欲念蔓延 回家的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宁涉是完全不想说话,而许慕仪是醉酒睡着了。 等红绿灯的间隙,他又烦躁地打开窗抽起了烟。他从来都不喜欢失控的感觉,但许慕仪这个人完全不按任何套路出牌,她就是一切不确定因素,她就是失控本身。 把车停好后,宁涉把许慕仪推醒了,有点用力,不用力她根本也醒不过来。 “下车。” 许慕仪倒是乖乖巧巧地抓着自己怀里的包和手机下了车,宁涉本来都锁车了,可想了想后座上还扔着个无异于定时炸弹的精美礼盒,他不想拿回家去,但他更不想明天一不小心带到警局去。 “拿着你的新婚礼物。” 他有点赌气地把礼盒塞给了许慕仪,而许慕仪立刻就吱哇乱叫起来。 “有没有一点绅士风度啊宁涉,你打空手啊?” 宁涉没理她,径直走在前面,按亮了电梯。 等待电梯下到负二层时,许慕仪毫不客气地把礼盒又塞到了宁涉的怀里,两人仿佛故意斗起了气,谁也不肯接住,互相地往对方手里塞着这个定时炸弹。电梯一层一层地往下降落,就好像是炸弹的倒计时一般。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礼盒落在了许慕仪手中,她输了。 “好了!幼稚不幼稚啊你!你年龄大你拿着!” 说着她用力地把礼盒塞到了宁涉手中,尖锐的边角在他手臂上划出了红痕。 “凭什么啊?” 看着许慕仪一溜烟钻进电梯,唯一的良心是还帮没进电梯的宁涉按住了开门键,宁涉虽然嘴上不服气,但心里还是和缓了一些。 “哎呀,你是哥哥嘛,”许慕仪醉酒的脸庞带着酡红,因为演奏会的原因而化着的精致妆容也依然十分美丽,她靠过来挽着宁涉的胳膊,把下巴尖靠在他的肩头拖声拖气地撒着娇,“宁涉哥哥,你就行行好拿着,好不好嘛。” 宁涉深呼吸着,定定地看了她两秒,随后移开了眼神,伸手去按亮了电梯楼层。 许慕仪就这么挂在他右臂上,一路靠着,直到电梯开门,回到了家中。 “洗洗睡了吧。” 不轻不重地推开了她,防止着越来越多的心猿意马,宁涉把礼盒放到了一旁,转身就想回到卧室里,逃避这个惯会用撒娇来博取怜爱的小女孩。 站在卧室里脱掉衣服准备去洗澡时,宁涉这才注意到了自己手臂上的红痕,轻轻啧了一声。 走进浴室,打开了花洒,温暖的水流撒在坚实的肌肉之上,也算是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宁涉闭上眼睛沐浴在热水之下,水花在他脸上恣意泼洒着,他却莫名地想起了电梯里倚靠在他手臂上撒娇的小姑娘。 甜腻得像是蜜糖一样,他明明是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的,可为什么呢?他低下头定定地盯着身上的沐浴泡沫被冲洗干净,那高高翘起的东西分外现眼。为什么想到她撒娇卖乖的样子会硬呢? 宁涉烦闷地叹了口气,伸手去挤出洗面奶来揉搓着脸庞,不想去理会这种短暂而莫名地躁动。一定是因为她靠在他身上时,那过分庞大而柔软的双峰那么紧密地贴在他的手臂上,连带着也把他的理智也挤压得有些摇晃了。 可即使拼了命地不去想,她撒着娇的嘴唇仍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就像是某种新年的软糖,如果品尝起来一定会非常可口甜蜜。 宁涉开始破罐子破摔起来,一手支撑着氤氲着淡淡水珠的浴室瓷砖墙壁,一手有些用力地握住了那又烫又硬让人完全没办法忽视的东西,俯身闭上眼睛撸动了起来。 反正撸过之后也会很好入睡,就当是为了多睡一会儿做的努力了。 一闭上眼睛,脑子里的场景却诡异地变成了那天晚上看她弹钢琴时,她挺直的背脊。当时她只穿了一件修身的高领背心,看起来瘦削挺拔。如果她不穿衣服会是这么样呢?那么骨架纤细的身体,竖直的背脊也一定能从肌肤下透出凸起的痕迹。 难耐地喘息着,快感逐渐堆积在下腹部,宁涉觉得他多少也有点毛病才对,居然会对这种像没长大的小孩子一般随时撒娇耍赖的姑娘起了歹念。午夜时在酒吧看见她时,她正站在酒桌上耀武扬威,四周的男性都向她投去爱慕的目光,宁涉当然有些不爽,可看到那小姑娘看到他吓得往桌子下面钻时,他却莫名地被取悦到了。 真不应该啊。 之前江彻也对他说过,听说那种表面看起来不合适的夫妻都是床上合得来,他当时不以为意,因为宁涉非常清楚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女性。应该是像雪那样皎洁,像月光一般清冷执着的女性,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喜欢这种被娇生惯养长大、以自己为中心的小女孩。 可是还是会对她的身体有欲望,太罪孽了。 宁涉的喘息声不知道是对情欲的妥协还是对自己的痛楚不满,可猛烈喷射出来的精液是真实存在的。他怔怔地望着浊白的精液落入淋浴间磨砂的大理石地面上,跟着热水一起悠悠旋转着,然后在地漏中缓缓消失无踪。 他轻轻地对自己说,好了,到此为止。 浴巾擦干身上残留的水分,他走出去换了衣服吹干了头发,虽然在心底告诉自己这只是处理一些莫名其妙的生理需求而已,可吹干头发时他却下意识地回避着镜子,不想要看到镜中的自己。 手机响了起来,很奇怪,来电显示是许慕仪。 宁涉就那么定定地盯着手机在洗漱台上震动。好怪,明明都在家里待着为什么还要打电话……不知道又犯什么公主病了。 手机响了很久,因为太久没接而挂断,宁涉短暂地松了口气,可电话却再次拨了进来。这次宁涉没理由不接了。 “宁涉!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在浴室摔倒了!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许慕仪娇声抱怨的声音大得出奇,宁涉吓了一跳,连忙冲去她的房间。 拧开她房间浴室房门的一瞬间,冲进他的视野里的就是刚从浴缸里爬出来却扭曲着摔倒在地的许慕仪。 并且一丝不挂。 10与“绑匪”讨价还价 一看见宁涉进来,许慕仪像是看到了救星抑或是罪魁祸首,立刻就脆弱地放声大哭起来。 “我都要痛死了爬都爬不起来!好不容易摸到了手机,你还不接我电话!宁涉你见死不救!我摔死在你家里你就高兴了是吧!” 宁涉刻意回避着眼神不去接触她那太过炫目的裸体,连忙拿起一旁的浴巾把她裹着抱了起来。 她的身体是那么的柔软,即使是隔着浴巾,这样的感触也依然第一时间冲进了他的大脑里。 宁涉抱着蹬着腿乱晃大叫的许慕仪走出浴室,把她放到了床上。许慕仪仍然是哭哭啼啼抹着眼泪,她已经卸掉了脸上的妆容,一张小脸干干净净的,却哭得不成样子。 “哪里痛?我看看。” 确实是他故意没接第一个电话,宁涉自知理亏,赶紧好言好语地哄着许慕仪。 许慕仪却裹紧了浴巾,气愤不已地嚷嚷。 “哪里都痛!”说着伸出了手给他看有些发红的手肘和小臂,“手痛,胸也痛!” 宁涉赶紧握着她的手臂检查起来,索性只是有些撞击发红,大概是她正面摔倒的时候手先撑住了地面,她那有些过分傲人的双峰显然也成了应对冲击的肉垫。 再三确认了一下应该没有骨折之类的问题之后,宁涉终于松了口气。 “好了,别哭了,”宁涉安抚地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头发,又从浴室里拿了毛巾出来帮她擦着头发上的水珠,“把头发擦干,起来活动活动,看看还有哪里痛,我再看看。” 显然坐在床上缓和了一会儿,摔倒的疼痛也恢复了许多,可醉酒的许慕仪显然情绪非常容易崩溃,尤其是喝醉了还非要泡澡,一听这话她又大吵大闹起来。 “哪里都痛!” 说着她就气愤不已地挥开了宁涉给她擦头发的手,连带着把身上裹着的浴巾也给挥开了,显然她吃准了宁涉此时的好脾气和耐心,准备闹个天翻地覆才是。就好像小时候在家里一样,她就是父母最宠爱的小女儿,她再怎么吵闹都会被宠溺偏爱。 可宁涉只是愣了愣,又把浴巾给她紧紧地裹了回去。 只是那一瞬间的少女裸体是完全忘不掉了。 “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他只是轻声地说着,可被惯坏的许慕仪哪儿吃这一套,明明最爱耍小孩子脾气的就是她,可最讨厌别人说她还是个孩子的也是她。 “什么叫别耍小孩子脾气,反正我什么样你都把我当小孩子看啊!” 她脸上还带着泪痕,鼻尖也红红的,就算是明明在无理取闹,可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肯定觉得我又在没事找事才给你打电话,所以你才故意不接的,那你有本事就一直别接啊,明天我们就去办离婚,就算把民政厅掀翻了我也要离婚!又不是我非要想嫁给你的,你凭什么对我态度这么差啊!” 宁涉站在她面前,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很久之后才说了一句。 “抱歉。” 向来冷漠而高傲的宁涉竟然那么轻易就选择了低头认错。许慕仪鼻子一酸,又要哭了起来。 宁涉蹲了下来,用跟她平视的角度伸手替她擦着眼泪。 “能站起来吗?先把头发吹干吧,不然床上也要弄湿了。” “不能!你给我吹头发!” 许慕仪撒起娇来完全没个边际,宁涉叹了口气,这个节骨眼上,他也只能顺着她的毛捋。 宁涉沉默不言地拿着毛巾,仔仔细细地把她头发上的水珠擦干之后才去浴室拿来了她的吹风机,在一旁接好电源之后,耐心地替她吹起了头发。 女孩子的头发很长,吹了好久好久都才是个半干,宁涉默默地心里感叹着,被温柔对待的许慕仪像是小猫咪一样,微微闭上了眼睛,享受着他的服务。 宁涉倾身上前替她吹着脑后迟迟未干的头发,带着他的气息的衣物拂在她的脸庞上,许慕仪大概真的喝了太多的酒,醉酒眩晕的她被梳顺了毛,甚至扬起脸来刻意去感受他身上柔软衣物的气味。 宁涉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听说人会被这种荷尔蒙的味道所吸引,许慕仪思绪漂浮着,原来她和宁涉95%契合度说不定就体现在了这里,他身上的味道偏偏是最让她安心和喜欢的那一种。 明明是那么讨人厌的高傲男人,真是的。 许慕仪嘟囔着。 “嗯?” 吹风机的声音恰好遮盖了她下意识的嘟囔,宁涉便关掉了吹风机,怕这位大发脾气的娇生惯养大小姐又有什么不满意的。 “干嘛?吹干了么?” 许慕仪晕晕的,根本不知道刚刚自己嘟囔出声了。 “吹干了吧?” 许慕仪摸了摸蓬松的头发,像小猫咪抖着毛一般。 “吹干了你就要走了吗?” 宁涉收走了吹风机和毛巾,就像许慕仪爸爸之前跟她说的“我在给你物色保姆你不懂吗”一样,宁涉现在倒是很好地履行了保姆的职责。 “你不睡觉吗?把衣服穿上吧,要是明天身上还是痛就跟我说,我带你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 许慕仪高高地伸起手去要求宁涉的拥抱。 “现在就痛,我要抱抱。” 宁涉站在她面前,两手抱臂不为所动:“你喝醉了吧?” “对啊,我喝醉了,要是你不给我抱抱安慰我,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妈说你对我不好,说你……” 宁涉没理她,而是把她早上胡乱扔在床上的睡衣扔在她身上示意她赶紧换上。 “你就放过我妈吧,这都几点了,赶紧睡觉。” 他的语气太像哄不懂事的小孩,许慕仪赌气般脸颊气鼓鼓的,酡红色的脸颊像是苹果一般甜蜜可口,宁涉只是无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想走。 没走出两步,过分柔软的身躯就从他背后环抱住了他的腰际,手臂紧紧箍住了他的腰不要他走,而那双平时总是用力弹奏钢琴的手却在他身上故意乱摸。 “嘴上说什么对小孩子没兴趣,看了我的裸体还不是硬了,哼。” 柔软的手隔着柔软的居家裤摸到了那坚硬的凶器,宁涉只是叹了口气。 “那又怎么样呢?你不需要用这种事情来证明你的魅力吧?” 刑警出身的宁涉当然有办法可以立刻挣脱她,但是那个娇气的小姑娘轻轻一碰就好像会被弄痛一般,到时候肯定又是大哭大闹扬言要告他状,说不定还要夸大其词说他家暴,宁涉有些头痛,只能暂时顺着她来。 可现在的情形跟上次大不相同了,上次他穿着西裤系着皮带,就算她摸到了也不能怎么样,可这一次,那柔弱无骨的手却顺着宽松的裤腰径直大胆地摸了进去,不再有一丝一毫的阻挡,许慕仪的手握住了他光裸的肉棒。 跟刚才的自慰不一样,这是真的,许慕仪的手。 “我才不需要证明我的魅力,你都把我看光了,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也得让我看看。” 宁涉有点不耐烦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很有耐心的人,对这种无理取闹他更是毫无兴趣。 “别闹了,差不多得了吧?” 许慕仪狠狠使劲紧握住了他的肉棒,听到宁涉有些吃痛地倒抽了一口气,又耍起酒疯来:“本来就不公平嘛!” “……给你看了就扯平了是吧?” 宁涉觉得好像走进了死胡同,他又叹了一口气,准备向这可恶又爱撒娇的小绑匪妥协。 11羞辱与反击[微h] 赢下了这一个回合的许慕仪心满意足地放开了宁涉。他转身过来时,目光正撞上她得意洋洋的眼神,她笑眯眯地双手抱臂等待着宁涉的妥协,像是使坏成功的小妖精。 虽然她现在倒是老老实实地裹着浴巾,可刚才的春光乍泄完全是看了就忘不掉了,宁涉只能移开眼神,把目光落到了一旁的梳妆台上,给自己做了两秒钟的心理建设,然后扯着领口脱下了上身的短袖衫。 许慕仪往后退了两步坐在了床边翘起了二郎腿,像是在等待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哇,宁涉你身材还挺好的嘛。” 宁涉有锻炼的习惯,宽松的短袖衫下竟然是坚实的胸肌和线条明晰的腹肌,看起来不会过分强壮,但却有种恰到好处的性感。 她那作怪的语气在宁涉听来跟性骚扰没什么区别,他舔了舔嘴唇,一句话都不打算说。 “快点,继续脱呀。” 这种能够对宁涉颐指气使的时候可不多,许慕仪忍不住兴致勃勃地身体前倾,手肘支在大腿上托着下巴,脚尖也快活地晃动着。 宁涉准备修正一下他之前对于许慕仪的评价,不仅是心理年龄十二岁的小妹妹,还是个非常恶趣味的女流氓。 算了,赶紧满足她赶紧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闹剧。宁涉眼一闭心一横,连带着内裤一起,脱掉了下半身的裤子。 宁涉真的肯拉下脸面来如此配合,其实是许慕仪完全没想到的,感觉就是个油盐不进的男人,心比石头还硬那种。可是现在看来,心有没有石头硬还不好说,他胯下挺立起来规模惊人的东西倒是看起来好像跟石头一样坚硬,甚至跟他有力的手臂一样带着鼓起的青筋,看起来完完全全是行凶的凶器才是。 “满意了吧?”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许慕仪颇为惊奇的表情,倒不是在询问许慕仪对她所看到的东西满不满意,而是在问她的大小姐脾气究竟耍够没有,随时准备赶紧穿裤子走人。 “等一下!你闭上眼睛,马上就好。” 许慕仪那双大而妩媚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又想出了什么羞辱人的鬼点子。宁涉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面子反正已经丢得一干二净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他割舍不下的了,只能闭上了眼睛。 宁涉居然这么顺从,许慕仪憋着笑赶紧跳下床来蹑手蹑脚地走到他面前扬起脸看着他,他的脸上似乎有些不正常的泛红,许慕仪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在他身前蹲了下来,握住了他的肉棒。 好烫,甚至握住的时候会觉得比看起来还要粗大。带着酒气的鼻息扑撒在茎身,宁涉皱着眉睁开了眼,一低头就看见了让人血脉偾张的画面。 使坏的小妖精正蹲在他身下,握着他的肉棒,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狡黠地看着他,无辜地发问道:“怎么了宁涉哥哥?” 然后就伸出舌头来,轻轻舔了舔那微微颤抖的顶端。 宁涉已经濒临崩溃了,他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许慕仪一个没憋住就笑出了声。 “你究竟想怎么样?” 宁涉语气里已经有了要发火的预兆,他后退几步,险些被自己脚踝上没脱掉的裤子绊倒。 “你冷冰冰的样子特别没意思,我就想看你失控。” 许慕仪蹲在地上,托着腮笑眯眯地望着他,好像宁涉就是世界上最好玩的游戏本身。 宁涉被激怒了。 “你想看我失控是吗?” 他踢开了脚边困住他的裤子,直接上前来把许慕仪一把拎了起来,丢在了床上,扯开了她身上的浴巾,白皙如雪的肌肤再无任何遮挡,两团乳峰软软地趴了下来。 许慕仪被他吓了一大跳,宁涉的表情依然冷漠至极,可她现在却没有了逗他好玩的兴趣,一翻身就想往前面爬去躲开宁涉的报复。 “跑什么,不许跑。” 宁涉的声音低沉嘶哑,带了些怒音,一把拽住灵活跑路的许慕仪的脚腕把她强拖了回来。 “不是觉得我拿你当小孩子看吗?那好,现在你最好也别挣扎。” 说着他就强扳过许慕仪的肩头,强硬而不带一丝一毫错位的亲吻,酒气和他唇齿间好闻的薄荷牙膏味交织在一起,许慕仪被吓得浑身僵硬,完全没想到宁涉居然会这么直接,强硬地夺走了她的初吻。 甚至还粗鲁地故意用牙齿有些用力地咬着她的嘴唇,似乎是想看看这软糖咬破开来是否也是如想象一般甜蜜,许慕仪吃痛地惊呼着,生气地使劲推拒着他,可她的力气却完全推不开压在身上如磐石一般的男人。 “痛——你要给我咬出血了!” 好不容易挣脱了他粗暴强硬的亲吻,许慕仪皱着眉嚷嚷了起来。可宁涉却不听她撒娇抱怨,扳过她的下颌又吻了下来。 只是这个亲吻温柔了许多,许慕仪紧绷的背脊也终于放松了下来,被安抚了的小猫甚至在面对他主动伸出舌头时也乖乖张开了嘴唇,略显窒息的娇哼逸出鼻腔,一股怪异却舒爽的暗流涌向了下腹部,刚刚被他粗鲁捉回来的小腿也在他跪立在床上的大腿上轻轻磨蹭着。 嘴唇分开时,许慕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丰满的胸部也一起一伏的,宁涉的亲吻却顺着她的脖颈而下,直到她的胸乳上,那白皙的乳肉上还带着摔倒之后的淡淡红痕,宁涉也没敢太用力。他轻轻握住了一边的乳肉,又咬住了另一边的乳头,这种极具侵略意味的行为把许慕仪吓到了,心脏砰砰直跳。 “宁涉……大变态……” 还没骂完,乳尖被用力啃咬的痛觉和微妙的快感同时抵达大脑,她略带哭腔的喘息声比叫骂声还大,喘气的起伏更加明显了。 “你也不遑多让。” 许慕仪胸部发育得有点过分好了,虽然平时同学朋友间开些没轻没重的玩笑,说谁娶了许慕仪就可以天天幸福埋在这对巨乳里,可当真有男人捧着她的双乳啃咬揉捏的时候,许慕仪的脸比喝了酒还要红,甚至连耳朵都彻底红透了。 想要挣扎,可胸乳上传来的快感让她完全周身酥麻,太奇怪了,许慕仪蹙紧了眉头可怜兮兮地想要踢开宁涉,可宁涉空着的那只手一下就制住了她作乱的小腿,强压着她的腿不让她乱动。 “唔……宁涉你欺负人!” “欺负你?”宁涉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般冷笑出声,重重地咬了下她的乳尖又用舌头安抚地舔了舔,这才放开来,直起上半身俯视着一脸潮红的许慕仪,“你不就是觉得我不跟你上床吗?好啊,我满足你。” 说着他就一手按着许慕仪的腰,一手扶着胯下的巨物试图往那腿心间粉嫩的缝隙塞去。 “全是水啊,许慕仪,”他眯起眼睛勾起唇角嗤笑道,“刚成年的小骚货?” 许慕仪睁大了眼睛,气急败坏:“还不是都怪你在我身上乱亲乱摸!” 宁涉伸手用力捏了捏那饱满穴肉中挺立起的小肉芽,那充血的小东西在腿间想不注意到都很困难,许慕仪被他这么猛地一用力按得浑身乱扭,不停地嚷嚷着宁涉大坏蛋宁涉故意欺负她。宁涉勾唇一笑,果然这里是女孩子的敏感点。 “不都是你自找的吗?”他俯下身来扳过许慕仪的下颌,逼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胯下的阴茎似乎找到了微小的入口,用力往里一挺,“不是你去告状说我不跟你睡吗?现在没话说了吧,小坏蛋。” 眼神从来都没有什么波澜的宁涉咬牙切齿地骂她小坏蛋的时候,眼睛居然奇异地亮亮的,那张清俊的脸上表情生动至极,说话的声音磁性又低沉,许慕仪心跳不禁漏了一拍,完全顾不上宁涉已经发动了攻击。 12吵闹醉酒初夜[h] 猛烈的挺动,许慕仪只觉得全然封闭的地方正被宁涉肆意地入侵着。 “好痛!你你你……你塞对地方没啊?” 宁涉握着粗硬的阴茎又猛地用力往里探了探,“就这一个地方有洞,也没塞你屁股里去吧?” 许慕仪被气得瞠目结舌,手脚并用一个劲地闹腾了起来。 “不做了不做了我不要跟你上床!” 宁涉没办法,只能把刚刚进入了一点点的肉棒拔了出来,强摁着她用一根手指慢慢试探而入,为了不让她乱动,甚至还俯身去亲吻她堵住她那闹意见的小嘴。 许慕仪被他吻得气息混乱,一个不留神,手指就已经伸进了那全然紧缩抵抗外敌的小穴之中,在那里面试图深入搅动着,等到许慕仪反应过来时也只能双腿夹紧他的手臂摇着头一味推拒。 “别动,动也没用。” 他说这话的语气十分强硬,像是在抓捕罪犯一般,可许慕仪哪儿是吃这套的人,他不让动就偏偏要使劲作乱,宁涉索性又塞了一根手指进去,探索着她的敏感点,直到触到某一点时,许慕仪浑身激越颤抖着,呻吟声简直勾人得要命。 “找到了。” “不……不要……” 手指故意用力地抵着敏感点,像是非要逼得她崩溃一般,许慕仪狂烈地扭动着腰臀,过分汹涌猛烈的快感充斥着整个身体,她完全顾不上自己此时是什么样子了,快感全然支配了她。 “这样就可以了吧?” 宁涉拔出了手指,两根手指上裹满了暧昧的透明水液,他在一旁的浴巾上随便地擦了擦,趁着许慕仪失神喘息的空档,握着胯下早就硬得发痛的性器往那微微翕动的穴口塞了进去。 许慕仪漂亮的眼睛大睁着,剧烈的痛楚席卷了大脑,她胸口猛烈起伏着,甜腻得像是能掐出水的声音不断喘息呻吟。 “好痛……宁涉,好痛!” “痛?痛就对了。” 宁涉的语气没有丝毫的心软,反倒是有种狠狠惩罚这个爱告状爱使坏的坏孩子出一口恶气的感觉。 一狠心一使劲,阴茎顶端终于强硬地塞了进去,把那小小的穴口扩张开来。过分紧窄的穴口紧吸着入侵的肉棒,宁涉也被那穴口箍得有些发痛,眉头紧蹙地想要给她再捅开些。 许慕仪娇气得要命,有一丁点痛就要大呼小叫的,这种破处的痛楚对她而言太超过了,简直比从浴缸里出来时不慎摔倒还要强烈,那时宁涉是她的救星,现在他却成了造成痛楚的坏人了。 “好痛,不要不要,我不要做了!唔……我不告你状了行不行啊?” “不行。” 她越是撒娇求饶,宁涉越是要给她点颜色看看。茎身越发用力地往紧闭的腔室内挺近,偏偏宁涉的性器是那种中间粗的形状,每一寸挺入都让许慕仪哭叫个不停,宁涉有点不耐烦了,干脆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趴伏着低语。 “长痛不如短痛,你觉得呢?” 许慕仪被他吓唬得睁大了双眼,没等她回答,宁涉就强硬粗暴地使劲了起来,好像打算就这么一次,全根深入。 穴肉被全然扩张的痛楚让她已经分辨不出宁涉究竟挺进了多少,撕裂的痛感变成了麻木,许慕仪怔愣地张大了眼睛,手指用力地掐着宁涉的手臂,说话的声音像是哀求,又像是可怜兮兮的撒娇。 “你……都塞进来了吗?” 可宁涉的回答却让她惊恐万分。 “没有,还有一半。” 说着,他就要再次用力往里深入,许慕仪害怕极了,连忙双腿勾紧了他的腰际,明明是恳求他再轻一点,可肢体语言完全是让他再用力粗暴一些。 即使在她面前表现得再风轻云淡,可面对那穴肉无情地推拒绞杀,宁涉的呼吸越发粗重急促。幸好是之前在浴室里已经自慰过一次了,不然一塞进来就会缴械投降。 那不就让那小坏蛋更得意了么? 宁涉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往里用力挺进,少女的娇哼在耳边回荡。许慕仪只觉得下身都快被可恶的宁涉捅破,那种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的可恶男人,只知道用暴力破开她的处女之身。 “好痛啊……轻一点嘛,宁涉哥哥。” 她开始撒娇示好了。 可许慕仪不知道,这种时候的撒娇献媚只会让男人更加粗暴,宁涉把她的双腿按折在胸前,整个穴口几乎大开,迎接着凶器的进入。在短暂的停歇过后,终于全部塞了进去的宁涉不再满足于此,而是想着要开始抽插起来。 一股股过分强烈的快感盖过了破处的痛楚,从腿心席卷了全身。 “宁涉你……唔啊……轻一点,轻一点啊!” 宁涉扼住了她的脖颈,身下的力气不减分毫。 “别说这种话,你越说让我轻点,我只会越用力的。” 猛然的窒息感,身下大力的抽插,许慕仪只觉得快要崩溃了,眼泪不由自主地溢出了眼角,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哪里经历过这种粗暴对待,宁涉一放开掐着她脖颈的手,她就立刻哭了起来。 “你……你这是强奸……” “你自己跑过来握着舔,现在要怪我?” 薄薄的小腹上浮现出肉棒挺入的痕迹,宁涉故意使坏,在那小腹上略微用力地按着抽插挺入,不消几下,许慕仪便哭哭啼啼地颤抖着被干上了高潮。 高潮过后的穴肉更加软烂,宁涉发狠地往里挺入,似乎是想要把她身体里那处全然捣烂一般,许慕仪又哭又叫,宁涉却完全不听,似乎她越是叫喊他越是用力,就是要让那坏孩子吃够苦头才是。 握住她那完全一手无法掌握的巨乳,用了点力地扯着她高高挺起的绯色乳尖,交合处肉棒上带着的淡色水痕和血痕交合在一起,暧昧的水液顺着腿心往下流着,每一次撞击拍打都撞出响亮的声音,小腹一阵强烈的酸软,是快感吗?还是肚子被捅破了?许慕仪无从得知,她惊慌失措。 “不行了,不行了……宁涉……” 她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可宁涉被她的小穴吸得发疯,就连牙齿都紧紧咬合着,哪会理会她的求饶。 强硬地把她的双腿按到那对巨乳前,逼迫她接受这一切粗鲁的行为。许慕仪挂着泪珠的眼睛猛地看到了那被不断入侵的下身,宁涉体积骇人的性器在小小的穴口里不断抽插挺入,裹挟着爱液和淡淡的血液,许慕仪被吓得吱哇乱叫,宁涉稍微松开了按着她大腿的手,她便立刻踹上宁涉肩头,借力一蹬,试图跑路。 宁涉猝不及防被踹了几脚,原本还死卡在里头的肉棒一下抽了出来,许慕仪又是一个果断地翻身就要往床另一头爬去,翘起的屁股光溜溜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阻挡,甚至连那个因为充血和撞击才有了些血色的穴口都还是被撑开的状态,微微一张一合,馋得直流口水呢。 “只会这一个逃跑路线?” 又被拽着脚腕给提了回来,许慕仪抠着床单无力地哀鸣反抗着。宁涉把她从背后给捞了起来靠进自己的怀中,纤细的背脊贴上他坚实的肌肉,滚烫的肌肤交换着体温,许慕仪只觉得宁涉身上简直烫得要命。 手臂打横穿过她的胸下,既制住了她不让她再乱动,又恰到好处地托起了那两团巨乳,宁涉的灼热呼吸吹在她的肩膀和脖颈上,跪在床上的双腿也被他强行分开来。 “屁股翘起来。” 一巴掌不轻不重地落在她白生生的臀肉上,打下去宁涉就后悔了,她皮肤实在是太娇嫩了,完全没怎么用力的巴掌就可以打出淡淡的红痕来,这要是让她看见了还得了?这小泼猴不得大闹天宫啊? “不要不要,凭什么啊!” 屁股被打得生疼,许慕仪鼻子一酸,立刻就委屈起来,在他怀里一阵扭动嚷嚷,怎么也不肯听话。 “乖,把屁股翘起来。” 宁涉在她耳边语气温柔地轻声哄道,呼吸在她耳朵尖吹动着,实在是太敏感了,许慕仪红了脸赶紧偏头躲着他的呼吸,屁股倒是乖乖翘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握着胯下跳动的肉棒,抓住时机,宁涉强硬地干了进去。 13投降?绝不![h] 许慕仪软乎乎的大腿肉紧贴着宁涉坚实有力的大腿,屁股全然坐在了宁涉的肉棒上,被他强抱着从身后挺入,每一次挺动都能感受到他大腿肌肉的使劲,背脊也在他的胸膛上不断摩擦。 她只觉得被顶得头脑发晕,肚子软得一塌糊涂,完全不敢细想那么大一根东西究竟是怎么塞进她身体里的,每次觉得自己快撑不住要趴下去的时候,宁涉的手臂都会死死地制住她不让她乱动,强迫着她在自己怀里乖乖挨操。 “唔啊……不行了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宁涉……你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吗?” 许慕仪的哭喘声又娇气又甜腻。她心想自己一米七也算不上矮啊,怎么偏偏就在宁涉怀里显得那么瘦小而难以反抗? 宁涉却咬着她的耳垂不肯松动。 “你就该吃点这种教训才对。” 说着身下的动作更加激烈,从身后挺入时,顶端的肉棱每次进进出出都恰好能刮到敏感点,许慕仪只觉得肚子好酸好酸,像是要被宁涉那个粗暴男人捅坏了一样,她一个劲地哭闹着,两手无力地试图推开宁涉使劲的大腿。 “真的不行了呀!” 每次顶入她都难耐地呻吟喘叫着,宁涉觉得一身反骨的许慕仪似乎从来没有这么乖顺过,心情大好,甚至轻笑着亲吻着她的脖颈,她的沐浴露似乎也是甜而清爽的苹果香,整个人闻起来可口得要命。 濒临高潮的时候,许慕仪疯狂地哭喘着扭动起腰臀来,宁涉不想她乱动,索性直接伸手按住了她的小腹试图固定住她,手掌心甚至能感受到肉棒在里面挺动的痕迹,他有些恶趣味地微微用力按了按,没想到下一秒,本来就喝多了酒的许慕仪直接尖叫颤抖着,喷出了晶亮透明的大量水液来。 宁涉也愣住了,怀中的许慕仪身体僵硬地颤抖着,直到几秒之后水液喷完了才失神地瘫软下来。宁涉算是清醒了过来,他这才想起来两个人赌气一般的性爱根本没有戴避孕套。 许慕仪晕晕乎乎缓过神来的时候,宁涉正抱着她走出了卧室。 “不是……去哪儿……?” 她两手抱着宁涉的脖颈,迷茫地发问,声音也软软的。 “拆你的新婚礼物。” 本来想要不就这么算了几下撸出来就完事,毕竟要是不戴套射进去了,万一真怀孕了那才是麻烦大了,也是看到手臂上那道红痕才想起来——教训就该一次给足才是。 礼盒放在了开放式厨房的岛台上,宁涉抱着许慕仪走过去,顺手就把她放到了岛台上坐着。大理石台面冰冰凉凉,许慕仪一下就不干了嚷嚷着冰死了,可她双腿被完全分开,宁涉就站在她两腿间死死地堵着,真是跑都跑不掉。 再翻身跑?肯定又会被他逮回来,还会被他骂同一招用三次还不知道反思,许慕仪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地噘着嘴,刚刚甚至居然被他操喷了,现在她也实在是没力气反抗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赶紧把他哄高兴了让他赶快射出来完事。 许慕仪觉得自己简直太可怜了,被宁涉这个耐性又差个性又糟糕的男人欺负,宁涉倒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随手扯开了礼盒包装,先是被透明PVC盒子里数量惊人的避孕套吓了一跳,随手摸了一个出来低头飞快地阅读着使用方法。 半透明的避孕套一点点套了上去,有点紧还有点短,但是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见他戴好了避孕套,许慕仪破罐子破摔地伸手搭上他的脖颈,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试图博取他的同情。 “宁涉哥哥,千万别忍,快点射,真受不了了。” 宁涉被她气笑了,一手撑着岛台的大理石台面一手按着她的后腰,往前一步就这么直接插了进去。 “要是明天你有课我休息的话你就完了,许慕仪。”可惜明天是许慕仪没课,他要上班。 说完他就低头吻住了许慕仪水光潋滟的嘴唇,吻技也变得稍微熟练了些,上头在揪着她的舌头不放,攫取着她的呼吸,下头整根没入,恶狠狠地欺负着里头的每一寸软肉。 偏偏许慕仪手还挂在他的脖颈上,坏脾气的欺负像是变成了求欢,许慕仪唔唔啊啊地被他吻着,刚刚才激烈高潮过的腔室内再次迎来了粗暴的冲击。 白生生的两条长腿在半空着悬着无处安放,只能紧紧勾着宁涉的腰,更像是在主动求他深入了。后腰被她双腿死死箍住,宁涉喉咙一紧,按着她腰窝的手更加用力,抽插的频率快了很多,许慕仪被他的吻封在喉咙里的呻吟也变成了惊声尖叫。 就算小穴里已经被他胡乱冲撞顶得一塌糊涂,可许慕仪仍然清晰地感受到了肉棒猛地充血变大,宁涉的动作越来越粗暴,他闷闷的喘息声变得大得不得了,许慕仪觉得他要是再不射就真的要崩溃了,两手在他胸膛上胡乱地推着又被他扯开,猛地抱紧让她的双峰在宁涉胸膛上完全挤得变形了,不知道他究竟粗暴抽插了多少次之后,宁涉终于放开了她的嘴唇,喘息出声地抱着她狂烈射了出来。 许慕仪只觉得眼前都白了,全身混乱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根本不记得今晚究竟被宁涉干得高潮了多少次。粗硬的阴茎在她不断抽搐紧缩的小穴内一鼓一鼓地喷射着,她趴在宁涉的怀中完全没了力气。 两人抱了很久,直到许慕仪完全平静下来,宁涉才慢慢放开了她,准备把凶器拔出来。可从她穴内拔出来的半软肉棒上却不见了避孕套的踪影,宁涉吓了一跳。 “别动。” 按着她的大腿不让她合拢,宁涉俯身下来试图在她穴口找着避孕套。 “干什么?你还要看啊,宁涉完全就是变态!” 许慕仪觉得自己已经被他欺负够了,又开始发起公主脾气来,两条腿乱晃着羞怯地不允许他低头来观察。 宁涉不耐烦地在她乱动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 “啧,避孕套掉了,别乱动,你要是吸进去了我可就只能伸手给你抠出来了。” 许慕仪被他恐吓到了,老老实实地张开腿让他找。还好,避孕套的尾巴还掉在她正忙着灾后重建一阵紧缩的穴口外面,宁涉小心翼翼地拽了出来,生怕一不小心拽破了。 明明之前撸过一次,但射出来的精液分量仍然十分惊人。宁涉默不作声地想着,还好撸过一次,不然肯定一插进去就会忍不住狂喷不止,许慕仪那张嘴能说什么刻薄话他都不敢想。 打了个结裹上卫生纸扔进了垃圾桶里,许慕仪不说话他都知道她那个幽怨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走过来把许慕仪抱了起来,走进浴室去帮她清洗。 “别乱动。” 像是在呵斥不乖的妹妹,但是两人的动作却不是那么回事,宁涉让许慕仪站着张开双腿,他则是拿着淋浴喷头蹲在她身前冲着那两片饱满的穴肉间过分充沛的爱液,甚至用手指去拨弄着确认有没有冲干净每一个缝隙褶皱。 “痛嘛!” 许慕仪羞耻心作怪,一个劲地乱扭,被宁涉横了一眼又老实了。 宁涉冷哼一声,“知道痛就好。” “都怪你嘛,你亲也亲了干也干了,就不能对我态度好点吗?”许慕仪气愤不已地嚷嚷,指着自己红肿的嘴唇,“都被你亲肿了,下面肯定也肿了!” 说的什么胡话啊?宁涉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又有些躁动的情绪,头也不抬地给她冲洗着:“肿了就别说话。” 许慕仪气疯了。 洗完擦干净之后,宁涉却抱着她把她扔在了主卧室的床上。 “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睡?” 娇滴滴的小女孩眉头一皱就是闹意见。 宁涉耸了耸肩,“你回你卧室睡也可以啊,全被你喷湿了,你不介意也行。” 许慕仪立刻钻进了宁涉的被窝,翻身背对着他:“晚安。” 宁涉哑然失笑。还真是一点亏不吃。 14反问句的威力 大概是真的累到不行了,就算跟宁涉同床共枕,许慕仪也一整晚睡得很死。 两人很有默契地各自占据了床的两边,宽大的一张床上,中间空空如也。似乎谁也不想跟对方再有任何肢体接触。 都想死争这一口气,谁也不肯先低头。 许慕仪迷迷糊糊醒来时,亮亮的日光透过拉开了一点点的窗帘缝隙照在她绸缎般的长发上,手机铃声响个不停,她一翻身,日光正好照在了她眼睛上,真是不想醒也得醒了。 看都没看谁打的电话,许慕仪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接了起来。 “干嘛啊?” 带着明显睡意的拖声拖气,就连声音都是哑哑的。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低沉磁性,又冰又凉的语气,却说着关心的话。 “还没起来?身上还有哪里摔得痛的吗?” 宁涉站在办公室外的走廊尽头,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打电话问问看这位大小姐身体是否欠安。 睡了一觉起来宁涉越想越后悔,先不说本来就不应该跟她上床这件事,要是真的昨晚不小心摔了个骨折骨裂什么的,他还强摁着许慕仪做爱,万一有个好歹,她必然是宁肯鱼死网破也不会让他下得来台的。 许慕仪大脑被问宕了机,想了半天这究竟是哪位,通话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反应过来之后,许慕仪当机立断把电话给挂断了。 “啧,这都什么毛病?” 宁涉一阵无语,思考着要不要再给她拨回去。又想了想,她没发脾气就应该没事,挂电话算发脾气吗?对其他人而言可能算,对许慕仪而言肯定不算,她是个把结束通话键当成“再见”用的主,有什么不满意她立刻就会直接闹腾才对。 同事从办公室伸了个头出来,扯着嗓子叫宁涉赶紧过来看看,宁涉点了点头,收起手机往办公室走去。 另一边,许慕仪的睡意算是彻底被宁涉吓醒了。 昨晚是喝多了,但是还不至于断片,跟宁涉都干了什么她还是想得起来的。许慕仪在床上一阵打滚尖叫,可是被窝都是宁涉的气味,在他的床上打滚就像是被他抱着一样,许慕仪一阵恶寒,手脚并用狼狈不堪地赶紧下了床,小狗甩毛一般努力想要甩掉身上宁涉的气味,两手抱臂在胳膊上搓着,像是试图逃离宁涉的拥抱一般。 回到她居住的卧室,宁涉居然走之前还帮她把床单被套全换了一遍,许慕仪毫不犹豫地掀开被子又钻了进去,清新的柔顺剂香味瞬间包裹了她的全身,可是—— “不行!好冷!” 深秋时节,昨晚似乎又下雨降了温。没有体温的冰冷被窝怎么能跟一晚安睡的温暖被窝相比呢?许慕仪只能痛苦地选择起床。 一觉睡醒都下午两点了,许慕仪套了件宽松的卫衣,踩着双毛绒袜子拖着脚步去厨房想做杯拿铁喝。只是一走进厨房,她立刻就被岛台上摆着的避孕套大礼盒吓得不轻。 如果只是原封不动的礼盒包装模样的话,许慕仪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无视,可这完全撕破的包装纸,凌乱散落的丝带,打开又没再合上的PVC透明盒子,以及里面琳琅满目五颜六色的避孕套……视觉冲击真的太强烈了。 许慕仪低头一看,垃圾桶空空如也。宁涉收拾了她的床和厨房的垃圾桶,但就是偏偏放过了最显眼的东西。 他肯定是故意的! 许慕仪咬牙切齿,好好好,你不收我也不收,就这么摆着,看谁更难受。 有这么个炸弹残骸摆在厨房,许慕仪扭头就走,摸出手机往沙发上一瘫就开始点咖啡外卖。横竖期中演奏会已经过了,至少这个周末她是完全空闲的,点好了外卖,许慕仪兴奋地蹦了起来,在客厅的书架上翻找着之前买的恐怖游戏光碟,准备今天就来放下学业负担大玩特玩一天。 宁涉下班的时候差不多晚上七点了,算得上是他早下班的情况了。本来打算去随便吃点什么,可想了想家里还有个休息日的小女孩,放着不管也不太行。 他站在车边,又拨通了许慕仪的电话,这次她倒是没挂断,乖乖接了起来。 “吃饭没?” 许慕仪正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握着游戏手柄紧张兮兮地盯着电视屏幕,起先的烦恼完全被抛到九霄云外了,宁涉的电话她也无所谓地接了起来,语气轻飘飘的。 “没吃呢。” “我带点回来一起吃?” “行啊。” 许慕仪完全沉浸在游戏当中,宁涉说什么就是什么。 “披萨怎么样?” “唔……我在减肥嘛,我不想吃那么高热量的东西。” 她的语气跟撒娇没什么区别,宁涉微微仰头盯着街边的路灯发着呆,没太明白她究竟哪里需要减肥……胸吗? “附近新开的披萨店,我每次路过时都看到很多人去吃。” “啊!那家吗!那家那家……哎想不起来名字了,我要吃青椒蘑菇的!” 许慕仪电话里的语气欢快极了,甚至轻轻哼起了不成曲调的歌。 “好。”宁涉挂掉了电话。 回到家里时,宁涉一进家门就听到了许慕仪的尖叫,以及电视里传来的恶鬼咆哮声。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啊?我潜行任务刚要做完了,你一开门吓得我被鬼给逮到了!” 许慕仪在沙发上恨不得跳脚,翻身过来趴在沙发靠背上冲着背后远处门厅的宁涉大声抗议。 “意思我回家还得先给你报个审批?” 今天猛地降了温,宁涉在衬衫西裤外直接穿了件深灰色的派克大衣,看起来倒是显得年轻了很多,他面无表情地走进来,把披萨打包袋放在了岛台上,又盯着跟他走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区别的避孕套大礼包,若有所思。 “最好是。”许慕仪哼了一声,握着游戏手柄的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摇摇晃晃。 “还最好是……”宁涉有点被气笑了,小声地自言自语道,然后提高了音量又对她说,“正好别玩了,过来吃饭。” 电视上的画面定格在了一张恐怖的鬼脸,满屏幕都是血痕,宁涉不太明白这有什么好玩的,他去的案发现场十个有八个都比这惊悚。 许慕仪蹦蹦跳跳地走过去,表情僵硬在看到他把两盒披萨拿出来放到了岛台的另一端。有餐桌不坐,就喜欢看人尴尬是吧?坏心眼男人! “宁涉,谢谢你帮我换了床单,”许慕仪一脸真诚地盯着他,准备率先出击,“所以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把那玩意儿也收起来,或者是扔了,都行。” 宁涉看她头不偏不倚地盯着自己,手却指着岛台另一端的“爆炸物”,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朋友送的东西,你自己好好收着不就行了。” 说着他盯着许慕仪,无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虽然脸上只有淡淡的笑意,可在他那张清俊的脸上就显得格外性感。 许慕仪脸一下就涨红了。这是什么暗示吗?是啊,昨晚就是在这里发生了性关系,所以呢?就不能做个好人当这事从来没发生过吗! 她立刻抄起刚刚宁涉才拿出来的叉子指着他,又羞又气,脸红扑扑的,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你你在想什么?” 宁涉呆了一秒,打开了披萨盒,披萨的香气飘荡在整个厨房里。 “我饿了,在想这家的披萨闻着很香,”说着他慢条斯理地从许慕仪手里拿走了金属质地的叉子,放在大理石台面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接着问道,“你在想什么?” 他当然是故意的。 一贯伶牙俐齿的许慕仪,被气得张口结舌。 15夜晚相爱或是为敌? 许慕仪选择了沉默,沉默地坐在岛台旁的高脚椅上,一边低头吃披萨一边玩手机,就当宁涉是空气。 宁涉也没跟她计较什么,隔着个岛台站在她对面,一模一样的一边吃披萨一边玩手机。 甚至连披萨都是各吃各的,谁也不想尝尝对方喜欢的口味。许慕仪一天没吃饭,嘴上说着减肥最后还是吭哧吭哧一扫而空,舔着手指头回味着披萨的美味,又去冰箱里翻啤酒。 “减肥就别喝啤酒了吧?” “……就你话多!” 宁涉没再吭声,只是收拾着岛台上的垃圾,本来也没指望许慕仪能干个什么,最开始让许慕仪搬到他家来,他也是心一横想着大不了给小屁孩当当保姆,现在看来两人对于彼此的定位都很精准。没有惊喜,也没有失望。 非要说惊喜的话,大概就只有,江彻真的说对了,跟许慕仪上床就是该死的合得来,可惜他不太清楚这究竟是惊喜还是惊吓。 本来就不该做这件事的。 脱掉外套挂到了一旁的衣帽架上,家里是恒温的,宁涉挽起了衬衫袖子走到客厅来,许慕仪已经又开始玩游戏了。 又一次哀鸣着读档重来之后,宁涉忍不住问了出来:“你要是喜欢恐怖游戏为什么玩这种古早风格的,现在不是很流行全息吗?” 他站在许慕仪坐在的沙发背后,两手闲适地揣在裤兜里,许慕仪回过头来仰头看着他:“我胆子也没有那么大,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宁涉勾唇笑了笑。 “哎对了,你要不要试试?”许慕仪突然想了起来,把手柄递给了他,“我看到你架子上不少好多年前发售的游戏,哇,看起来也太有岁月痕迹了,那会儿我才读小学呢。” 宁涉感觉好像被她无意间扎了一刀,两人的年龄差在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那些游戏光碟都是宁涉大学的时候买的,大学对于宁涉而言好像也不是很久以前的事,可在二十岁的许慕仪嘴里,就变成了“好多年前”,是快要赶上她年龄一半的时间了。 “我很久不玩游戏了,不保证能过得去这关啊。” 宁涉接过手柄来,给她打着预防针。 许慕仪兴致勃勃地挪了挪位置,拍着沙发旁边示意他坐过来,像是之前听说宁涉也会弹钢琴一般的兴致勃勃。两人一起并肩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宁涉按动手柄按键,读档重来。 一分钟后,一个猛的jump scare,宁涉的潜行任务也同样失败了。 “天啊宁涉你好菜啊——”许慕仪捂着脸瘫在沙发上,拖声拖气地感叹道。 宁涉死得比她还快,他把手柄还给许慕仪,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很久不玩游戏了。” “我看你以前玩的游戏都挺硬核的啊,几年不玩也不能菜成这样吧?”许慕仪恨铁不成钢地拍着宁涉的肩膀,“宁涉你是不是上班上得爱好都没有了,我感觉看你的书架和你现在的样子判若两人。” 家里有几乎整面墙的书架,她之前在家收拾东西的时候还仔仔细细地浏览过这些摆在架子上的东西。 宁涉喜欢看科幻小说和推理小说,书架上放着很多,但书页大都已经泛黄,许慕仪随手拿起一本翻开一看出版时间,倒吸一口凉气,那会儿她正读小学叁年级,刚刚开始不需要看拼音注解版的书。还有宁涉的大学课本、刑事侦查专业的各类书籍,带着宁涉的笔记,写字潦草却清爽干净。还有一些他母校的纪念物品,一些家居杂志,一些装饰画和摆件,似乎都是宁涉的喜好,是他过去某个时间节点上因为某些原因添置的东西,承载着某些不为她所知的回忆。 甚至书架上还有宁涉警校毕业的合照相框,许慕仪拿起了在里面仔仔细细看着有没有帅哥,慢慢扫视过去发现,刚毕业的宁涉就是一整张大合照里长得最帅的,眉眼清俊朝气蓬勃,穿着警服嘴角还挂着淡淡的微笑,而且还不是跟她说话时偶尔会流露出的那种有点嘲讽意味的微笑,照片上的宁涉笑得非常纯粹。 这里有太多宁涉过去的物件,看到那些东西就好像看到了跟她年龄相仿的宁涉,跟现在冷漠又刻薄的他很不一样。 宁涉按着肩头稍微活动下肩颈,没太当回事地回答道:“太忙了,没空有爱好。” 他很清楚父亲在他身上投注了怎样的希冀,他无法背弃。 许慕仪拿起啤酒喝了一口,撇着嘴耸了耸肩。“我们俩果然不合适,不知道怎么算出来95%的。” “是啊。” “不过我看到你居然还有好多黑胶唱片诶!家里有唱片机吗?” “好像在储物室里,你得找找,很久没拿出来过了。” “哦我还看到你警校毕业的照片了,你怎么现在不穿警服了?你穿警服看起来好看多了。” 宁涉有点无语地看向她:“不要求穿校服的时候你会天天穿校服吗?” “……说得也是,”许慕仪摸了摸下巴,又兴致勃勃地蹭过来趴在他右肩上挂着,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是活泼的小猫轻柔地在身侧打着圈转悠,用毛茸茸的小尾巴温柔地蹭着,一看就是在要求什么额外的好处,“但是你就不能在家穿给我看看吗?” 宁涉拿起茶几上扔着的香烟盒,抽了根烟出来点燃,拒绝得非常干脆:“不能。” “好没意思,明天我就给你们港区公安局写投诉信要求穿警服。” 他吐了口烟圈:“写可以,麻烦你匿名。” 许慕仪嚷嚷起来:“谁让你在家不打招呼就开始抽烟的?” “请问你在家抽烟的时候问过我吗?” “我又没在你旁边抽烟!” 许慕仪毫不客气地抢过他叼在唇边的香烟,没有撵灭,反而是手指夹着熟练地抽了一口,甚至还故意把烟圈吐在了宁涉的脸上。 好像她只有在抽烟的时候才不会表现地像个小女孩,或者说小女孩也不会抽烟,她抽烟的动作熟练而妩媚,像是昨晚搂着他的脖颈撒娇的姿态一般。烟圈慢慢消散,宁涉有些异样的表情逐渐明晰,许慕仪这才发现这个同抽一支烟的动作有多越界。 完了,把宁涉当成秦思朝在犯贱了。 电话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许慕仪赶紧把烟塞给宁涉,一边咳嗽着一边满沙发找着手机,好不容易终于从自己屁股后面摸了出来。 是妈妈打来的电话。 “喂,慕仪,明天周天,你问下宁涉有没有休息,一起回家吃个饭吧?” “啊?宁涉啊……”许慕仪眼神飘忽不定,露出了不情不愿的表情,“宁涉说他没空。” 宁涉把手机抢了过来,不顾许慕仪气急败坏伸着手要抢,一边站起来跟她保持着距离,一边语气平和地跟许慕仪妈妈说:“阿姨,她跟你开玩笑的,我有空。” 许慕仪妈妈当然是高高兴兴挂的电话,许慕仪的脸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 “你都去过我父母家了,我也该陪你去一次吧?公平起见的话。” 宁涉语气漫不经心的,许慕仪脸一下就红了。她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那天晚上喝醉了说什么宁涉把她看光了她也要把宁涉看光才算公平,现在一听公平这两个字她都心里发慌。 “你可别后悔啊,别怪我没事先告诉你,我太了解我爸妈了,突然叫我们去吃饭,肯定有鬼。” “哪儿那么夸张。” 宁涉抖了抖烟灰,把她刚刚塞回自己手里的烟又叼进了嘴里,毫不在意的间接接吻,就好像凌晨的无数个暧昧至极的深吻在眼前重现,许慕仪愣了几秒,落荒而逃。 “我还有论文没写,我去写论文了,你你你把电视关了吧!” “哦。” 16机遇 周一一早,又是乐理课,许慕仪的表情如丧考妣。 秦思朝迟到了,鬼鬼祟祟地从阶梯教室后门猫着腰溜进来,坐在许慕仪给她留出的位子上,光速掏出电子笔记本,装作自己一直都在的样子,然后小声问起了许慕仪。 “咋了啊?一上课就这么不开心,平时也没见你这样啊。你们两口子吵架了?” 许慕仪烦得要死,用触控笔在电子笔记本上乱涂乱画。 “你不知道我爸妈多缺德,给我和宁涉预约了婚姻咨询,这不是在没事找事吗?” 秦思朝捂着脸无声狂笑,许慕仪气得不轻,在长长的课桌下踹了她一脚。 “笑笑笑,笑个屁笑!” “不是,姐,这真的有点太好笑了……哎哎哎别踢了别踢了,你们什么时候去?” 许慕仪更烦了。 “明天去。你说宁涉是不是有病,他只要说他没时间不就好了?非得找个时间出来,他脑子被门夹了吧?” “人家还是挺想改善这段关系的嘛。” “他想个屁呢他,我不想啊!他有病吧!”许慕仪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像他这种就是出卖革命伙伴!是阶级敌人!” 秦思朝憋笑的动作太明显,很快就被讲台上的老师横了一眼,连带着许慕仪一起,两个人赶紧老老实实地听起课来。 下课时,两人一起走出教室。 “诶,给你们俩的新婚礼物怎么样啊?” 秦思朝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地开始犯贱,许慕仪忙着看手机上辅导员发来的消息,脑子也完全没思考,嘴一快就骂了出去。 “还好意思说呢,你们故意的吧,太小了。” “没啊,这玩意儿还有尺寸啊?……哎不对,你为什么这么说!你跟他睡了是不是!” 许慕仪这才发现自己说了多么了不得的话,赶紧挎着帆布包往前疾步快走。 “辅导员找我我去一趟啊!” 秦思朝也跟着狂奔了起来,在教学楼的走廊里大声嚷嚷:“少这个时候跟我扯什么辅导员的大旗!你就是跟他睡了是不是!还阶级敌人呢,许慕仪你连实话都不跟我说你才是阶级敌人!” 秦思朝的大声嚷嚷引得整个走廊下课的学生都纷纷侧目,许慕仪赶紧双手合十求饶,可脚步也没停,一溜小跑:“姐你可闭嘴吧,等会儿我再跟你说啊!辅导员真找我!” 说着就一闪身跑进了电梯,连忙按着关门键希望赶紧甩掉秦思朝。 “等我上完选修课你要跑了你就完了我杀到你家里去许慕仪……!” 电梯门终于关上了,许慕仪也算是松了口气。 “许慕仪?” 电梯里还有一个男生,看见是许慕仪,咧着嘴跟她打招呼,露出两只可爱的虎牙来。 许慕仪一回头,看见这个面容有点似曾相识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的男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我对人脸记性不太好啊不好意思,你是……?” 男生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被冒犯的,仍然爽朗地笑着说:“我跟你上同一节体育选修,网球课。你去哪儿?” 许慕仪哦哦哦地点着头,看了一眼电梯面板,对男生露出略显尴尬的笑容来:“我也去七楼。” “辅导员办公室?”他显然是听到了许慕仪和秦思朝的谈话。 “是的。” “嘿,巧了,我也是。” 两人一起走进办公室时,钢琴表演系和大提琴表演系的辅导员都在。 “正好你们俩一起来,学院的新年表演,我们两个系准备选送你俩一起合奏。” 许慕仪伸出食指指着自己,一脸困惑:“……我吗?” “怎么了?系主任定的,你期中演奏会表现很好啊。” 辅导员表情倒是坦坦荡荡,许慕仪还是觉得有点不安心,鬼鬼祟祟地压低了声音问道:“真的没有别的原因吗?就只是因为我期中演奏会表现不错?” 她觉得以这帮足够八卦的老师的情报网,她结婚的消息能够传播得这么迅速,她是副校长儿媳肯定只会传得更快。 辅导员立刻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哦,这你放心,真没这个原因,不然我们也不会让你跟他一起表演啊,对不对?选送你独奏就好了。” 许慕仪转过头去打量了几眼身旁的男生,他长得足够俊俏,确实,要讨副校长欢心的话必不可能安排这么一个英俊的男生跟她同台,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次换那男生困惑地指了指自己了。 大提琴表演系的辅导员也在一旁憋笑,显然这则八卦也传到了别的系去。 旁边那个男生立刻迷惑而厚脸皮地发问:“什么啊,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了?我……有什么问题吗?” “哎呀不关你的事,”他的辅导员赶紧憋着笑呵斥道,“表演的曲目已经定了,喏,拿着,你们俩回去好好练练,下周指导老师找你们,给我拉得乱七八糟的立刻换人!” 钢琴表演系的辅导员也正色道,把曲谱递给许慕仪,用力拍了拍:“你也是,你表现不好我们也要换人的!” 许慕仪笑得谄媚极了,这种好事落到她头上当然是得赶紧抓住才对。 “保证完成任务!” 从辅导员办公室走出来,两人站在教学楼的环形走廊边确认着手里的曲谱。 “下周的话,时间有点紧,但是也没办法啊。”男生挠着头,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得时时刻刻抓紧去抢琴房啊。” 许慕仪得意一笑:“我就没这种烦恼了,我住校外,练凌晨都没人管我。” “可恶,我也该出去租房子住的。”男生打开背包,把琴谱塞了进去,“哎对了,你是不是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啊?” 许慕仪又露出了尴尬的微笑:“对不起啊,我真记不起来了。说句老实话,我体育课有一半都翘课没来呢,这你都还记得我,你记性也太好了吧。” “因为你把网球扣我头上了,姐,忘了吗?老师当时给你骂得,狗血淋头的。”男生把背包单肩挂好,冲着许慕仪伸出手来,“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蔺明承。” 许慕仪点头哈腰地跟他握手:“这次一定记住了,我有空请你吃饭吧,把你头砸了我都没记住你名字多不好意思。” “你上次砸我头也是这么说的,饭到现在还没请呢,就今天中午吧。” 蔺明承倒是大言不惭。 “今天中午真不行,你电梯里也看到了,我同学得把我砍死,明天中午,一定!请你吃顿好的!” 蔺明承咧嘴笑了起来,两颗虎牙十足可爱:“行,你别忘了就行,加个联系方式吧,也好同步一下进度,下周要挨骂一起挨骂呗,你明天再忘了我也好提醒你,新仇旧恨的是不是?” 许慕仪连忙摸出手机,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好好,肯定不会忘了!” “诶,你刚才跟你们辅导员说什么啊?什么原因啊,还选送你独奏。” 许慕仪白了他一眼:“跟你没关系的事少打听!” 蔺明承也没生气,只是咧着嘴笑。 17讳疾忌医 所谓是祸躲不过,许慕仪现在算是深有体会。 中午跟秦思朝一起吃饭,自己不过脑子说漏嘴的事被秦思朝抓个正着,现在也只能老老实实和盘托出。当然四舍五入掉了其中一大半的丢脸事迹,从浴缸出来摔倒到跟宁涉发脾气讲得绘声绘色,互相看光以示公平那段寥寥几句带过,一整个虎头蛇尾,但也足以让秦思朝笑得发疯。 肆无忌惮的笑声快把食堂屋顶掀翻,许慕仪看着她笑得那么开心,又想了想自己明天还得去做婚姻咨询,一时之间,面如菜色。 “我都不知道该劝你以后少喝点酒还是多喝点酒了,”秦思朝笑得打嗝,拍着胸脯喝饮料试图把嗝给顺下去,“劝你少喝点吧,免得丢人现眼,但是你多喝点,说不定比什么婚姻咨询都有用呢?这也太增进夫妻感情了!” 许慕仪脸色难看极了,端起餐盘起身就想走,秦思朝连忙把她拦下,一迭声地道歉。 “好了好了真的不笑你了,再笑你肯定要把我毒哑,我真错了。” 许慕仪又坐了下来,脸色依旧难看。 “要是不能提出一点实际的建议,你就别提这件事了,我现在烦都烦不过来。” “好了好了宝贝不烦不烦,”秦思朝听八卦听了个爽,心情大好地像哄小宝宝一样顺毛哄着许慕仪,“没事的,婚姻咨询而已,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你到时候去了就装傻,谁年纪大谁活受罪!” 许慕仪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你终于说了句人话。” “那我能不能再多嘴问一句……”秦思朝握着瓶装酸奶当成话筒支到许慕仪的面前,正色道,“采访一下许小姐,请问您的初体验情况如何呢?” 她这话的语气就像是学生记者在采访食堂的饭是否美味一样,许慕仪嘴角抽了抽,眼神盯着秦思朝一动不动:“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一顿。” “我提醒你一句啊我们学校也在港区公安局的辖区内……哎别别别放下放下,我们慕仪是要上新年演奏会的,这手可不能用来揍人!万一伤到了多不好啊!” 许慕仪懊丧至极地埋头下来,两手把披散的长发抓得一团乱,连刘海也凌乱地翘了起来。 “干嘛啊这么生气,做得不爽啊?” “我倒是希望不爽……” “爽得你都有应激反应了啊?”秦思朝又是一阵狂笑,“爽不就完了吗!有那么不好意思承认吗?再说了你跟他结婚也没有那么丢脸吧我的姐,长得又帅家境又好,你摔倒了人家也没有乘人之危啊,你自己上赶着骚扰的好吧?” “你是他朋友还是我朋友?”许慕仪会心一击。 “你这就叫当局者迷,明天赶紧让人家心理医生给你调理调理挺好的。” 一顿饭下来,许慕仪味同嚼蜡,对明天即将到来的婚姻咨询忧心忡忡。 第二天下午,许慕仪老老实实按着地址开车过去。 宁涉不知道在忙什么案子,两天没见过人影了,许慕仪在停车场停好了车,下车时恰好碰到了宁涉也开车驶入停车场,自从周天去许慕仪家吃饭之后,今天居然是两人本周第一次见面。 “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宁涉下车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许慕仪的表情像是便秘已久一般,站着也不想挪动脚步,两人都是踩点来的,他只能伸手示意许慕仪一起先往电梯厅去。 “你说你答应我爸妈干什么呢,你就不能拿出给我的那套说辞,说点什么我年纪还小没必要吗?” 许慕仪今天甚至故意穿得很幼齿,普通的白色短袖外面套了浅灰色的加绒运动帽衫,一条浅色宽松的牛仔裤,配上双运动鞋,长发垂而乖顺,许慕仪试图把自己打扮成高中生的模样,好跟职业打扮的宁涉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路人。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要是一直说没时间你爸妈不会觉得我对你很有意见吗?”说着他大步向电梯厅走去。 其实心里想的是,睡也睡过了,再说什么许慕仪是小孩子多少有点得了好处不要脸了。 但这话宁涉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有意见就有意见呗,你对我难道没意见吗?” 许慕仪不满意地咕哝着追上他的脚步,车钥匙的钥匙扣在手指间转着圈,一个没注意宁涉停下了脚步,她又一头撞到了宁涉背上。 宁涉回过头来,面无表情但又带了点认真地说:“我对你没有意见。” 啪嗒一声,手指上套着的车钥匙立刻掉在了地上,许慕仪红了脸,赶紧蹲下来低头捡车钥匙,站起来之后尴尬地摸着鼻子抱怨道:“什么嘛,我对你可有意见了。” “是吗,那看来是我的问题,”宁涉按亮了电梯上行键,语调平和,“所以我这不是挤出时间来看看是不是我有什么问题了么。” 许慕仪是红着一张脸走进咨询室的。 整场对谈咨询倒是比她想象得轻松许多,心理医生见过太多像他们这种原本不在一个世界里的年轻夫妻,语调温柔地表示这不是他们才有的问题,很多人都会这样,极大地安抚了许慕仪的情绪。 两人的工作学业都算得上是忙碌,心理医生建议他们在空余的时间里尽量共同完成一些事情,无论是家务活动还是培养共同的兴趣爱好都可以,关键是要找到彼此能够聊得到一处去的共同话题,创造新的共同回忆。 许慕仪很费解,她跟宁涉究竟能培养出什么共同爱好来?一起做家务?本来她就讨厌做家务,烦心事还能培养出美好回忆来真是见了鬼了。 但是她闭紧了嘴频频点头装作很有收获的样子,就想赶紧结束咨询离开这个始终让人有点尴尬的地方。 许慕仪其实很怕去看医生,讳疾忌医四个字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小时候她可以为了不去医院打针非要假装自己没有感冒,现在她也可以点头如捣蒜装作她很愿意跟宁涉培养感情。 咨询对谈结束之后,两人在去往停车场的电梯里沉默不言,宁涉接了个工作电话,许慕仪也终于松了口气。 她摸出手机来,看到蔺明承给她发消息,吐槽功课太多表演的乐谱好难他手都要拉断了,附带一个崩溃的表情包,许慕仪一边笑着一边随手回他消息。宁涉接完了电话,电梯门打开,他按住了开门键,示意许慕仪先出去。 “笑这么开心?” “嘿嘿,我被选上学院的新年表演了,厉害吧!”聊到这个,许慕仪眼睛都亮晶晶的,充满了热情。 宁涉想了想刚才心理医生交代的话,说道:“好,我到时候尽量抽空也来看看。” 许慕仪脸色僵住了,想起期中演奏会的时候宁涉故意玩的那一出夫妻恩爱,脸颊抽了抽,内心大声咆哮—— 别! 18示威行动 眼看着离新年演奏会不到两个月,许慕仪完全无心跟宁涉培养感情,一门心思扑在表演曲目的练习上。 国立音乐学院每年都会在元旦那天举办新年演奏会,学院德高望重的老师和很多同样出身自国立音乐学院的音乐家都会到场,这是新星诞生的舞台,而骄傲惯了的许慕仪不希望她下来之后被人说,她能够登台靠的全是她身为副校长的婆婆。 刚入学的时候其实也有人说,许慕仪家里非常有钱,公主殿下从小到大用的钢琴是最贵的,钢琴老师也是最顶尖的,就算她入学考试得到的分数再高,但她在钢琴表演这项职业的测评分数上始终只能在全专业垫底。 也许她适合当公主,不适合当钢琴家,当时有人是这么说的。 许慕仪听了完全没当回事,反问一句“我职业测评分数低但是考试分数高没错,难道你们就不该思考一下,为什么你们职业测评分数高、考试分数低吗”,堵得大家都哑口无言。 再后来大家发现许慕仪这个人纯属心直口快,问什么她都是实话实说,从来不玩“偷偷猛练琴但骗大家没怎么练肯定完蛋了”这种戏码,练了就是练了,摆了就是摆了;另一方面,她老老实实住宿舍,上课背个咖啡店做活动送的帆布包就来了,毫无千金大小姐的架子。慢慢的,许慕仪人缘也越来越好,甚至到后来,“公主”竟然成了赞美她的外号,连带着上下几个年级的前后辈全都知道了。 跟蔺明承的合奏练习结束,他握着琴弓闲闲地探头探脑问许慕仪:“为什么他们管你叫钢琴表演系的公主啊?” 上次他好奇去问:“你们钢琴表演系的公主是许慕仪吗?为什么都这么叫她?” 结果被问的人都拍着胸脯说公主就是公主,哪有什么为什么。甚至还说“公主的事少打听!” 许慕仪横了他一眼:“别听他们胡说。” 为了能在新年演奏会的时候闪亮登场,许慕仪最近正式启动了减肥计划,早上来练习的时候就吃了两个水煮蛋,中午随便啃了两根香蕉,现在饿得眼冒金星,心情极差。 手机亮了亮,许慕仪拿起了看了一眼消息,是宁涉发来的。 “晚点跟你汇合,有急事。” 他们原本约了今天一起去逛逛超市采购一些生活用品。马上入冬了,许慕仪对于冬天还是十分期待的,准备买点东西装饰一下家里。 虽然明知宁涉肯定是不感兴趣的,但又指望着他来当苦力搬运工,许慕仪干脆拉出了心理医生的话术,什么一起完成家务之类的,宁涉很爽快就同意了。 只是现在他提前通知要迟到的作态让许慕仪非常不爽。 她收拾起东西,拍了拍叁角钢琴的琴身示意蔺明承:“走,请你吃晚饭。” 蔺明承笑嘻嘻的,背着包就屁颠颠地跟上了。 坐上许慕仪的绸缎粉色跑车,被她开车带去一家装修高档的西餐厅,翻开菜单的一瞬间,蔺明承立刻明白为什么她被叫“公主”了。 “忘了问你喜好,我最近减肥,就想吃牛排,你随便看菜单想吃什么都行。” 蔺明承挠了挠头,看着菜单面露难色:“请我吃这么贵的,多不好意思啊。” “把之前网球扣你头上的事一起补上了,待会儿我要在这边买点东西,正好顺路了。”许慕仪大手一挥,豪气干云,“点菜就行。” “那我就不客气啦。” 蔺明承也没多扭捏纠结,简单地点完菜,又跟许慕仪聊起天来。 他是个很适合聊天的对象,既会倾听又乐于表达,同时又风趣幽默,两人一顿饭下来倒是相谈甚欢,了解到了许多对方所学专业的事情。 许慕仪摆在餐桌上的手机又亮了亮,宁涉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许慕仪看了一眼,直接把手机翻了过来背面朝上。 反正肯定是告诉她来不了了,许慕仪看都不想看,对这种放鸽子的人没话讲。 吃完饭,两人走出餐厅。 “你刚说要去买东西,是要买什么?” “准备去买点日用品,柔顺剂啊香薰蜡烛什么的。”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正好要买点。” 许慕仪笑得很开心:“太好了,我可不想一个人逛,待会儿我还可以开车送你回学校。” “哇,钢琴表演系的公主开跑车送我回宿舍,整栋楼的人都得说我好命。”蔺明承也是大言不惭。 “滚!再说你就自己回去!” “别别别公主我真错了。” 两人笑闹着往商业体负一层的超市走去,许慕仪没想到会那么巧,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穿着黑色大衣的宁涉正站在门口,低头正解着别在里面西装外套上的警察胸牌证件,还没有看见她。 许慕仪瞬间僵住了,赶快拉着蔺明承胳膊就想跑。 “许慕仪?” 宁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像是死神的点名一般,许慕仪只能僵硬地笑着回过头去,松开了拽着蔺明承胳膊的手。 蔺明承也很疑惑,看着远处那个陌生的男性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似乎跟许慕仪很熟悉的样子,他忍不住问道,“谁啊?” 许慕仪深吸了一口气,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宁涉敢迟到一个半小时,他就应当做好迟到会迎来惩罚的觉悟。 “哦,这是我哥哥。” 她微微一笑,泰然自若地跟蔺明承介绍。 宁涉脸色也凝固了,嘴角抽了抽,蔺明承还没什么眼力见,冲着宁涉傻笑:“哦,哥你好,我是许慕仪新年演奏的搭档,我叫蔺明承,刚好今天排练完她请我吃饭。” 说着,他伸出手来。宁涉的眼神慢条斯理地从许慕仪身上滑过,又看了一眼蔺明承,没搭理他。 “我们不是约好了的吗?”他脸色没什么变化,语气也很平静。 “你迟到一个半小时,爱来不来,帮我拎东西的苦力我已经找好了。”许慕仪略带挑衅意味地扬起下巴看着他,毫不胆怯地拍了拍蔺明承的肩膀。 蔺明承压根儿没搞懂他们俩在吵什么架,讪讪地收回了手,心说你们兄妹吵架怎么我还吃溅射伤害。 宁涉仍然试图解释:“下午出了现场,忙到现在才有空,我也没办法。” “我也没有蹲在商场门口说你不来我就不逛了啊?你没空就算了,又不是非跟你逛不可。” 眼看两人就要剑拔弩张地吵起来了,蔺明承连忙厚着脸皮劝架:“哎呀小事而已有什么好吵的嘛,哥你要是忙你就先去,等她买完东西气消了就好了。” 宁涉瞥了他一眼,说话语气更差了:“怎么,你很了解她吗?” 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宁涉比蔺明承还高小半个头,站在他面前天然地带着一种冷漠的威压,堪称是呵斥的话一出来,蔺明承立马就老实闭嘴不敢劝架了。 话音刚落他手机就响了,下属打电话来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横了许慕仪一眼,一边跟下属说他现在就回来,一边漠然地直接走掉了。 许慕仪也是火气上来了,双手抱臂直接往超市里走,完全不想再回头跟宁涉说一句话。 蔺明承赶紧追上去,心有余悸地问道:“你跟你哥关系这么火爆的吗?” “他纯有病,约好了又放鸽子,看见他就烦。” 居然还真的说走就走了。许慕仪气鼓鼓的,懒得再多跟蔺明承掰扯她跟宁涉的一摊烂账,准备直接用购物平复心情,狂刷宁涉的共管账户那种。 晚上回到家时,家里一片漆黑,宁涉没有回来过的痕迹。 许慕仪也懒得管他,洗头洗澡之后又开始忙自己的功课,弄到了十二点犯困了就上床睡觉了。 凌晨时又醒了一次,许慕仪觉得有点口渴,迷迷糊糊地往厨房走去倒水喝。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也没觉得厨房的边灯亮着有什么问题,凭着本能走去倒了杯水喝。 好怪,为什么一股烟味儿。 许慕仪实在是困得不行,根本没细想,喝完了水放下水杯就要转身往回走,然后就看见宁涉正坐在餐桌边,连衣服都没有换,胸口还扣着警察的胸牌证件,一边抽着烟,一边幽幽地盯着她看,烟圈缓缓从他嘴唇和鼻尖逸出来,如同凌晨时分出现的幽鬼。 许慕仪被吓得魂飞魄散。 19是否承认爱上彼此的气息[微h] 许慕仪走进来时睡意朦胧,根本没注意到宁涉其实一直坐在这里,猛的一下心脏骤停,她吓得睡意全无。 凌晨昏暗的室内,只有厨房墙壁上的氛围边灯和餐桌上的一盏小小的射灯亮着,餐桌上放着一罐打开了的啤酒。光源之外的黑暗中面容不清,宁涉沉默着,挽起的衬衣袖口下露出健壮修长的小臂,他伸手过来,把烟头在易拉罐顶上按灭了。 “你半夜不睡觉坐这里干什么?”许慕仪捂着心口好不容易顺过了气。 “……我才忙完回家。” 他确实是刚回家,进家门脱了外套,觉得又累又渴,干脆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出来一边抽烟一边喝。没坐多久许慕仪就溜出来喝水,他以为许慕仪是还在生气故意不想理他,没想到许慕仪是根本就没看见他。 “那你早点睡吧。” 说着许慕仪就要走回卧室去,可刚走过他身边时,他却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掌冷冰冰的,晚上带着人在户外蹲守抓捕,手枪上慢慢沾染了人的体温,可手却变成了枪械冰冷的温度,寒意彻骨。 “干什……唔!” 宁涉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进自己怀里坐着,按着她的腰臀直接倾身上前吻了过来,他夹在衬衣胸前的警察证件边缘刮着许慕仪的胳膊,带着些钝痛。 粗重的呼吸,不满情绪的拥吻,托着她屁股和背脊的手越发用力,肆意亲吻的嘴唇在她唇上侵略着她的呼吸,宁涉身上的气息不断涌入她的呼吸当中,许慕仪不爽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推不开他。 “痛……唔……都说了,痛啊!” 宁涉的胸牌在她挣扎推拒的手臂上划出红痕,宁涉这才停止了不管不顾的亲吻,单手解下了胸牌甩在桌上,胸牌上写着宁涉的姓名警号和所属部门职位,照片上穿着警服的宁涉面容清俊精神饱满,跟现在这个一脸疲惫的他相去甚远。 他握住许慕仪纤细的手腕,低头吻住了刚刚划出的红痕。细嫩的肌肤像是果冻一般,舌头轻轻地舔动着,许慕仪像是触了电一般,惊慌地甩开了他的手和嘴唇,顺带着反手一巴掌扇到了他脸上。 “宁涉你大半夜发什么疯啊?” 许慕仪迅速起身,惊魂未定。宁涉怔然地摸了摸脸颊,忽然笑了起来,露出了唇边的虎牙,随后也站了起来,餐桌上的顶灯打在他身后,许慕仪完全看不清楚他逆光的表情。 “许慕仪,原来我们不是结婚,是变成兄妹了啊?” 果然,他在生那件事的气,可许慕仪也不觉得理亏,叉着腰就反击了回去。 “干嘛,你不是说我是小孩子吗?开个玩笑你就生气了?” 宁涉轻笑出声,一手扯松了领带,一手把许慕仪一把搂进怀里,手上用了七八分的力气,许慕仪只觉得肉都被他勒痛了,不知道他究竟在发什么疯。 “发什么脾气啊你,迟到的是你又不是我!我要去睡觉了,松开……唔!” 又是低下头来不加以任何解释的拥吻,这次他撬开了许慕仪的嘴巴,灵活的舌头侵入进来舔弄着她的舌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数天前的凌晨,她和宁涉无数次相拥深吻甚至喘息呻吟着做爱,可这次,许慕仪是完全清醒的。 “不是说这是心理医生布置的夫妻家庭活动吗?你跟谁夫妻家庭活动?” “你有病吧!你先放我鸽子,我说过的,我不缺人陪我逛街,你爱来不来!” 刚从被窝里爬起来,许慕仪身上除了条内裤也就是一件薄薄的纯棉短袖衫,肚子上很清晰地感受到了宁涉西装裤里挺立起来的滚烫巨物,还没来得及反应,宁涉已经把手伸进了她的短袖衫下摆,手指勾住了她内裤的边缘,挑衅地勾起了又松开,内裤的松紧边在她的腰上弹出响动,许慕仪正要发火,他却伸手摸进了她的腿心。 “好啊,既然你不缺人逛街,答应心理医生的夫妻共同活动就只能做这个了是吧?” “我才不跟你上床呢!” “全是水,许慕仪,你亲一下就全是水。” 许慕仪气得张口结舌,他的手指在她腿心滑嫩的软肉里肆意地揉捏着,可她被宁涉死死地按在怀里,几乎是动弹不得。 手指强硬地挤进了缝隙里,在又湿又热的紧窄小穴中深入探索着,许慕仪险些站不住,只能扶着他的肩头,一边被他折磨着一边试图反抗。 他强按着许慕仪的手臂从她背后绕过,撩起她的衣摆推到了最上端,饱满挺翘的双峰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之中,猛烈的羞耻感让许慕仪十分不情愿地在他怀中挣扎扭动,两团乳肉在他胸膛前挤压摩擦着,反而动作更暧昧旖旎了。 明明做过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做过,可宁涉还是清晰地记得许慕仪身体里的敏感部位,手指用力地在那团软肉上顶弄刮擦着,就算许慕仪再不乐意,可剧烈的快感如同雪崩一般,她只能靠在宁涉怀里,抱着他的肩膀,周身酸软高潮。 更何况,宁涉身上的气味对她而言像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鼻尖在他脖颈间攫取到了太多独属于他的气味,即使她再排斥宁涉这个人的种种个性,她也没办法真正地说她讨厌宁涉身上荷尔蒙的气息。 “现在想做爱了吗?” 宁涉低沉沙哑的嗓音说出最赤裸勾引的话来。 许慕仪整个人趴在他怀中,他挺括衬衣的肩头都被许慕仪揉得皱了起来,她还是很生气,对宁涉这个回避事情本身试图用性爱来解决一切矛盾的做法非常生气。 “不!要!” 宁涉把手从她的内裤里拿了出来,放开她的动作非常爽快,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不要就算了。” 说着他转身走到厨房的洗手池旁边洗手,整个掌心都是许慕仪身下流出的透明液体,分明就是动情至极。 明明刚刚还在用力拥抱高潮,猛地被放开来,许慕仪竟然觉得空落落的。 厨房的流理台台面对于宁涉的身高而言似乎有一点点矮,他弯腰俯身下去拧开水龙头洗手,穿着衬衣西裤的宽肩细腰格外有诱惑力。 可恶! 宁涉洗完手扯了张厨房纸巾擦了擦,一转身过来,许慕仪气急败坏却生动美丽地站在他面前,没等他反应就上前一步下死劲拽着他的领带,恶狠狠又气鼓鼓地贴了上来。 “宁涉你这个贱人做什么事都缺位你也就上床的时候不缺位了!” 一口气不带停地骂完,许慕仪第一次主动仰脸吻上了宁涉的嘴唇。 这次换宁涉怔住了。 20你想跟我做爱想得要死[h] 许慕仪被猛地抱上了厨房台面上,内裤被轻而易举地扯落下来,挂在右脚的脚踝上,像只断线的风筝。 厨房流理台上的灯带亮着温暖而柔和的灯光,在她的肌肤上打出暖色的光晕,许慕仪有一瞬间的眩晕,然后她就发现,宁涉单膝跪了下来,捧着她修长的双腿分开来,把脸埋进了她的腿心。 像是在吮吸某种甜蜜的果冻,宁涉意外地学习得很快,许慕仪肩膀颤抖着发出难耐的哀鸣,可她却全然看不清楚宁涉的面容。她不知道宁涉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地做出如此不可控的动作来。 她清楚地看见宁涉被她气急败坏地问来愣住,可随后就是反客为主天旋地转。 宁涉扼紧了她的膝关节迫使她张大了双腿,耐心地亲吻着那微微颤动的淡色嫩肉,舌头灵活地上下舔动着软肉,像是在品尝清甜的冰淇淋一般,高挺的鼻梁也磨动着敏感的阴蒂,刺激得许慕仪周身都颤抖了起来。 “宁涉你……也别太过分了……” 她颤声抱怨着,声音甜蜜如同拉丝的糖水。宁涉有些诧异,觉得她完全是在得了便宜还卖乖,忍不住用牙齿轻轻地咬了咬她那充血挺立的阴蒂,许慕仪竟然立刻就尖叫了起来,两片如同芍药花瓣一般饱满柔嫩的软肉间抽搐着,一股一股地吐出了透明的爱液。 宁涉猝不及防,唇角鼻尖、就连脸上都沾染了些迷乱的爱液,他站起身来,茫然地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液体,许慕仪有些脸颊发烫,一个劲地伸腿踢着他,埋怨着他的唐突无礼。 一抬眼正撞上她那一弯春水般含情脉脉生动至极的眼瞳,宁涉不由自主地呼吸一紧,就好像会被她看透心事一般,他单手解下领带来,蒙住了许慕仪那双大而妩媚的眼睛。 “你要做什么?你你你……你不会要玩什么变态的吧?我可不陪你玩这些!” 许慕仪吵个不停,宁涉一句话没有回答,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止,许慕仪无论如何挣扎反抗对他而言仿佛都只是小猫伸爪子一般,他一手控制住许慕仪挣扎的腰肢,一手拉开西裤拉链和内裤边缘,早就在下面勃胀翘起的巨物被释放了出来,握着根部在她的穴口轻轻拍打着,似乎在展示某种威慑。 “老实点别动,我可没办法一手摁着你一手戴套。” 他冷冷的喝止声像是在对逮捕的犯罪嫌疑人进行通报,许慕仪可不吃这一套,虽然没再挣扎了,可也气鼓鼓地伸出手来摸索着勾上他的脖颈,仿佛眼睛没有蒙住一般扬起脸来质问他。 “宁涉,你有没有点感情啊?我是你的犯人吗?” 宁涉低头回避着她扬起的脸庞,那双嘴唇说话虽然让人心浮气躁,但亲吻起来却柔软得一塌糊涂,他从西裤口袋里掏出薄薄一盒避孕套,是他回家之前在24小时便利店买的,尺寸应该合适了不会再掉出来。 自从那天婚姻咨询回来之后他就收起了之前摆在岛台上幼稚示威的避孕套大礼盒,但他其实也根本没想过为什么要鬼使神差地拐进去买这个东西。他试图欺骗自己,没关系的,反正总是要用的,可心中有个诡异的声音始终在大呼小叫,它说就应该把许慕仪这个小坏蛋关起来干到她乖乖服软才对。 宁涉没有回答许慕仪不服输的质问,也没有回应心中莫名大叫的声音,他只是默默地低头戴好了避孕套,然后扼住她柔软的大腿,挺腰强硬地干了进去。 许慕仪几乎是塞入的一瞬间就高潮了。 宁涉的粗暴远超她的想象,他拽着在她脑后系紧垂落的领带两端,迫使她抬起脸来接吻,就好像她确实是他需要负责追捕的犯罪嫌疑人,也是他不可回避的无解命题。 “唔唔……!” 许慕仪被吻得晕头转向,下身也被他恣意地捣开来,她气急败坏地挣扎着咬破了宁涉的嘴唇,迫使他不得不放开来。 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渗出了大颗的血珠,宁涉对痛觉没太大的感觉,只是感受着舌尖的血味儿,沉默着又挺进了几分,小心翼翼地克制着力道扼住许慕仪小巧的喉咙,但逼吻的动作却格外暴力,与她交换品尝着唇间的鲜血淋漓。 被蒙着眼睛失去了视觉,因此其他的感官此刻分外强烈,许慕仪惊恐万状地想,宁涉真是个神经病,可她却也沉沦在与神经病做爱的快感之中,背脊和小腹都是一片酥麻。 他始终一言不发,沉默而暴力的亲吻与做爱,按着她的大腿一次次深入,非要把那诱人发疯的深处全部破坏掉一般,许慕仪的喘息呻吟得越大声他越用力,手指在细嫩的皮肉上留下红痕,厨房的流理台上也滴落了一片不大不小的水液。 “宁涉,你别这样……唔啊……你轻一点嘛,抱抱我好不好?” 许慕仪的撒娇声带着哭腔,不知道是委屈还是被干得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泪,如同一双有力的大手狠狠捏紧了宁涉的心脏,控制住了他每一滴血液的流向。 如许慕仪所愿,宁涉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她,把她从厨房流理台上抱了下来,即使是抱着她走出厨房时,肉棒也始终插在里面没有拔出来,甚至还随着走路的步伐不时地深入,没有脱下的西裤间全是蔓延濡湿的爱液。 把许慕仪放到黑色的皮质沙发上,脱掉她作为睡衣穿着的短袖衫,连带着也被她钻了空子把蒙着眼睛的领带拽了下来。她已经全然赤裸,可宁涉却仍然穿着出警时的衬衣西裤,即使他的衬衣已经被许慕仪揉捏着弄皱,他也仍然是岿然不动的神色,就好像这不是什么激情热烈的性事,只是寻常一般。 许慕仪看不惯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偏要把他拉下水来共沉沦。 她两手托着自己汹涌澎湃的双峰,双腿微闭,眯着眼睛蓄意勾引着。 她说:“宁涉哥哥,明明说我是小孩子,你想跟我做爱想得要死。” 那双眼睛春水如波,宁涉呆了一秒,呼吸一停,明明是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宁涉却并不觉得他就处在主导地位。 “可我们是合法夫妻,”他只能俯下身来,强装着面无表情的神色,按住许慕仪的双腿压上她的身躯,有些自暴自弃地逼问道,“就算你还跟小时候一样叫我宁涉哥哥,我也并不是你的亲哥哥,不是吗?” 他咬着牙挺身又插了进去,许慕仪惊呼着承受着,虽然内心一阵狂暴地想着宁涉果然还记得她小时候流鼻涕泡的模样,但也不服输地勾起唇角嗤笑道。 “你吃醋了,宁涉哥哥。” “是啊,我没有吃醋的权利吗?” 他语气听起来总有些不满和哀怨,可摁着许慕仪的膝盖窝挺入的动作太过粗暴,穴肉猛地吸紧了侵入的巨物,被狠狠顶到敏感点的许慕仪整个人疯狂颤抖着,陷入了高潮的眩晕之中。 21蓄意勾引[h] 即使再吃醋,宁涉也只是在平静中流露出暴力的疯狂,他的神态始终从未失控,完美无瑕的冰块神情,略显疲态颓唐的眼下淡青,一切都和他的暴力动作截然不同。 可许慕仪却完全不怕他,勾着他的脖子一个劲撒娇犯贱。宁涉把她摁倒在沙发上一个劲地猛顶,她就直勾勾地盯着宁涉,一边喘息呻吟一边缓缓舔着嘴唇蓄意挑逗。 宁涉被她盯得心浮气躁,抬手就捂住了她的嘴。被捂住了嘴抱怨的声音十分沉闷,宁涉恶狠狠地一下用力捣入,花穴尽头又被强行撑开了些,许慕仪全然没有预料到,一下尖叫了出来。像是从高处一跃而下的恐慌刺激,许慕仪大脑短暂闪过一瞬白光,剧烈喘息着胸口上下起伏,等到反应过来时立刻就气急败坏地拍打着宁涉的手臂示意他放开。 “你别那么粗鲁好不好?肚子都要被你捅烂了!” 她皱着眉头一个劲地抱怨,连带着高潮过后紧缩的穴肉也不停地挤压收缩,像是试图要把宁涉的性器挤出去一般。可这种话在做爱的时候说就是赤裸裸的调情,宁涉的表情也松动了一瞬,可又迅速恢复了他的正常表情。 “那你就别故意勾引。” “你!” 他把张牙舞爪骂骂咧咧的许慕仪轻轻松松抱了起来跪坐在自己身上:“既然觉得我动作太粗鲁,你自己动好了。” 她双腿发软,摇摇晃晃地被宁涉握着腰扶着,带着淡淡揉捏红痕的乳肉也一晃一晃的,让人有些心神荡漾。宁涉想,如果许慕仪的性格再乖巧可爱一点说不定就好了,她的双手搭上他的肩头,手指轻轻地隔着衬衣划过他的胸膛,带着情欲红晕的漂亮小脸上瞬间展露出了一个要干坏事的表情,笑得不怀好意。 “好啊,现在你就得听我的了!” 说着她就带着夸张表演成分坏笑着扯开了宁涉的衬衣,她用的力气很是不小,根本就没想解宁涉的扣子,就是奔着把他每一颗扣子都扯烂去的。 “嘶……你动作也挺粗鲁的好不好。”宁涉皱起眉头倒抽了一口凉气。 许慕仪掐着他的下颌逼迫他抬起眼来直视自己的研究,坏笑着原话奉还:“那你就别故意勾引。” “我怎么勾引你了?” 光裸的胸膛全然暴露在空气之中,许慕仪在他坚实的胸肌上摸了一把,然后直接掐住了他淡色的乳尖,甚至用力地捻动着,逼得宁涉竟然吃痛得低呼起来。 她低头趴在宁涉身上,胸乳在他胸膛前挤压着,轻声耳语:“你勾引得可多了,我只是想出来喝个水,你却发疯吃醋不让我走。” 说完,她轻咬着宁涉的耳垂缓缓吮吸着,宁涉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脑简直快要爆炸,身下翘起的肉棒甚至都更加涨大了一圈。 现在他终于发现,把主动权交给许慕仪根本就是大错特错。 她翘起屁股来,试探着如何把身下高高翘起的巨物坐进去,性器上裹着尺寸合适的避孕套,透明晶亮的爱液也同样裹满了整个形状骇人的性器,甚至还带着些由于猛烈高潮带出的白浆。明明这样的场景色情意味爆炸,可许慕仪前后挪动着屁股,滑溜溜的怎么也坐不下去,居然还流露出了小女孩一般天真疑惑的表情。 宁涉呼吸紧张,只觉得要是再不塞进去、再在外面不停地磨蹭,他简直都要硬得爆炸了。他叹了口气,扶着肉棒按着许慕仪的腰对准了让她坐下去。可许慕仪哪儿有那么听话,穴口堪堪只是吃进了顶端部分就扭着腰磨磨蹭蹭地不肯全坐下去,他有点不耐烦地往上顶了顶腰,却被许慕仪一把掐住了脖子。 “急什么?想让我全坐进去的话,你得承认,你吃醋是因为你爱上我了。” 许慕仪下手没轻没重的,宁涉的呼吸全被她控制住了,他有些迟疑地盯着她狡黠的表情看了一秒,伸手稍微一用力就拽开了她的手,甚至还将她的手腕并握在了一起完全控制住了。 “宁涉!你耍赖!你根本就是玩不起!你力气那么大完全就是警察欺负人!” 她气急败坏地直接起身把胸部猛地挤在了他脸上,慌不择路地想要干脆用这对巨乳把宁涉干脆憋死算了。带着淡淡香味的柔软双峰挤在脸庞之上,换谁都会被性欲鼓动得发疯,反正大家都玩赖的了,宁涉索性一口咬住了面前把他挤得无法呼吸的乳肉,按着许慕仪挺腰完完全全插了进去。 “啊!宁涉你……唔……我再也不跟你上床了!你耍赖!” 宁涉终于重获呼吸,他把她的两只手腕分开来,大大张开按在身体两侧,迫使许慕仪俯趴在他身上无法反抗地被抽插着。 许慕仪又气又爽,虽然她十分不愿意承认,但是宁涉这种有些暴力的动作显然每每都能让她高潮迭起。她讨厌宁涉这种漠然的态度,可跟讨厌的人在做爱上却如此合拍,居然意外地让快感额外翻倍。 很显然,宁涉也是如此。即使紧咬着牙关,喘息声仍然从喉咙和鼻腔中逸出,又爱撒娇又爱胡闹的小姑娘在他怀里颤抖着全身被干得高潮,穴肉拼命地吮吸挤压着肉棒,爱液流得到处都是。 许慕仪已经全身瘫软,不再需要宁涉费力气控制住她的手腕,她只是可怜兮兮地趴在宁涉怀中,被他按着腰臀挺身抽插着。他扳过许慕仪的脸来,喘着气找她索要着亲吻,嘴唇上被许慕仪咬开刚刚结了血痂的地方再度破开来,流血不断,血腥味道的亲吻之中,宁涉发疯一般地猛烈抽插着,在许慕仪难以自控的高潮尖叫中喷射出了积攒已久的精液。 不知道被宁涉抱着射了多久,许慕仪在高潮的眩晕之中被放到了沙发上,宁涉起身离开了。再度回来时,她伸着腿磨蹭着宁涉的裤腿,撒着娇要宁涉抱她去洗澡。 “不,现在洗澡还太早了,”宁涉面无表情地低头扯掉坠满了精液的避孕套,打了个结扔在垃圾桶里,那作恶的巨物又再度高高挺立,宁涉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了一枚避孕套,撕开来又套了上去,就像是在说什么很平常的事情一样,“我明天休假,希望你最好也没课。” 许慕仪吓得猛地一翻身,连滚带爬地在沙发上试图跑路,又被宁涉给拽了回来,整个人都被他抱在了怀中,他粗暴地把再度充血挺立的肉棒插进了微微发肿的粉色穴口之中,俯身在许慕仪耳边轻声说道—— “如果你非要想听的话,我爱上你了,这样可以吗?” 许慕仪还没来得及讥讽他一句,就被他抱着往卧室走去。 似乎还是第一次,躺在宁涉的床上,被他的气息全然包裹着,跟他上床。 “不许潮喷,喷了今晚我们俩就只能睡你床上了。” 许慕仪勾着他的脖子气得要命:“那你别做了啊!” “上次没做够,这次继续。” 22赌气 许慕仪是在某个温暖的怀抱中醒来的。 她依稀有点记忆,早上天亮的时候觉得冷,迷迷糊糊地往身旁的热源钻去试图取暖,热源也非常从善如流,手臂顺势张开把她搂进了臂弯里,许慕仪就这么舒舒服服地靠在他怀中,甚至一条腿还压在了他身上,像只考拉紧紧靠着树干一般。 闹钟不解风情地响了起来,宁涉眼皮都没睁开就伸手去关掉了,他也睡得迷迷糊糊的,似乎没发现抱着个什么软软的躯体是什么跟平时不同的事情。 直到许慕仪睁开眼来揉了揉眼睛,在看清宁涉的睡脸和赤裸的胸膛之后,尖叫出声。 宁涉睡意朦胧地感觉到耳膜受到了剧烈冲击,随后身上的被子也被卷走了,睁开眼睛,许慕仪已经卷走了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坐了起来,正一脸警惕地盯着他,头发蓬乱。 “你你你……你怎么还没去上班啊?” 宁涉无语地揉了揉眼睛:“不是跟你说了我今天休假吗?” 他睡觉只穿了一件宽松的运动短裤,比起赤裸的胸膛腹肌,更加引人注目的还是刚睡醒晨勃挺立起来的胯间巨物。 许慕仪裹着被子怒目圆睁:“你怎么睡觉也是硬的啊!宁涉你果然是变态!大变态!” 宁涉更无语了,坐了起来:“这可真是生理反应,有没有你都这样,不然就是阳痿了。” 他的话说得过于直白,许慕仪愤怒地怪叫扭动着:“我才不管这些总之你快走嘛!” 宁涉看着她紧裹着被子扭动的模样,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某种吹笛子舞蛇的传说。 “这是我的卧室,我为什么要走。” 许慕仪气不打一处来:“这叫什么话啊!那这也是你的家,我今天立刻!马上!搬走!” 宁涉举手投降,乖乖起床去衣帽间换衣服,又走到浴室去刷牙,离开了许慕仪的视线。 他知道这是许慕仪强词夺理,但是没办法,许慕仪一看就是那种上头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她要是真气鼓鼓地搬家走人了,宁涉都不敢想他电话会不会被母亲打爆。 毕竟许慕仪是她理想中的女儿,宁涉却并非她理想中的儿子。 洗漱完出来时,许慕仪已经溜走了,塌下来的被子还带着点最开始她裹着的形状,像是跟随笛子起舞的小蛇褪下来的皮。 宁涉打开卧室门时,许慕仪正换了衣服从她的卧室跑出来,到处找着她的车钥匙和上课要用的东西,头发还是乱糟糟的。 “你今天有课?” “对啊!都怪你!”她气得直跺脚,瞪着宁涉的漂亮眼睛下带着明显睡眠不足的黑眼圈,“我洗漱都来不及了!” 匆匆地往上学用的帆布包里塞着琴谱和发夹,路过宁涉身边时,忽然被他一把逮住。许慕仪正要发火,可宁涉却只是平静地用手指替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脸上没有一丝一毫额外的表情。 “好了,去吧。” 许慕仪仰脸望着他,心跳莫名地加速了起来,血液往大脑疯狂地涌来,她跺了跺脚哼了一声,一溜烟地就跑了。 今天下午有跟导师一对一的专业课,许慕仪丝毫不敢怠慢,赶紧开车冲去学校抢琴房紧急练习,超不超速的罚单她都不在乎了。原本她是打算在家练习的,可宁涉这个瘟神居然百年难得一见地休假,直接打乱了她所有的节奏。 又是饿着肚子抱了一上午佛脚,跑去食堂随便对付了两口,下午又忐忑不安地去接受导师的指责,好不容易熬过了专业课,还有跟蔺明承一起的合奏练习。 许慕仪只觉得自己一整天都是连轴转的,刚合奏完第一段,她就两眼一黑趴在了钢琴上,发出了绝望的怒吼。 “不行了——太累了——要休息一会儿——” 蔺明承抱着大提琴坐在一旁,脸上还是笑嘻嘻的:“你昨晚干什么了?黑眼圈这么重。” 不提还好,一提就想起宁涉那个贱人不知道哪儿来的无穷无尽的精力,硬是摁着她射了三次才罢休,许慕仪觉得全身都要散架了,早上换衣服的时候还看到胸上他留下来的几枚淡淡咬痕。 可恶,那个面无表情的坏男人! “失眠,没睡好。” “你跟你哥吵架也不至于气到失眠吧?”蔺明承硬是准备哪壶不开提哪壶,笑得无所顾忌,“实在不行你揍他一顿不就好了,我有个亲姐姐,她看我不顺眼的时候都直接抽我的,我哪儿敢还手啊。” 许慕仪咬牙切齿,却说不出话来。宁涉也许是不会还手,可他们俩横竖也不是真的兄妹啊!偏偏宁涉一抛点诱饵她就忍不住上钩,下次再也不要掉进他的陷阱了! 就在她不知道怎么把蔺明承给糊弄过去的时候,有人没礼貌地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秦思朝嘿嘿笑着鬼鬼祟祟地伸了个头进来,张嘴就是“逮到了许慕仪你在偷懒”。 简单地互相介绍了一下,三人都是自来熟,很快就聊成一片,鸡同鸭讲。 “对了,你们上次去做的咨询效果怎么样啊?” “效果?还要有什么效果?这种完成政治任务一样的事情做完不就了事了。”许慕仪翻了个白眼。 蔺明承毫不见外地插话进来,像只憨态可掬的金毛猎犬:“咨询,什么咨询啊?” 秦思朝以为蔺明承知道许慕仪结婚的事情,毕竟这在钢琴表演系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她随口就给这只小金毛踢了回去:“哎呀女孩子的事少打听!” 蔺明承也不生气,几个人又聊起了新年演奏会的事情,然后许慕仪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听到声音才发现她根本就不该接这个电话。 是宁涉。 “我准备在家做饭,你要不要回来吃?” 许慕仪脸部肌肉轻微抽动着,搞不懂宁涉这究竟是示好还是什么。秦思朝跟她挤在一张钢琴凳上坐着,很自然地也听到了通话的声音,小声地跟许慕仪挤眉弄眼着。 “吃啊!他要献殷勤你吃完再甩脸子!” 许慕仪面露难色,不是很想接他的招。 秦思朝直接抢过她的电话跟宁涉说:“许慕仪要回家吃饭,你做吧。” “好。” 说完他就挂了。 把手机扔给许慕仪,许慕仪简直恨不得掐死秦思朝。 “谁想吃他做的饭啊!吃了我简直是折寿才对!” “行了你少在这儿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他肯给你做饭给你台阶下你就偷着乐吧。” 秦思朝的理解还停留在她跟宁涉因为昨晚的事吵架上,而蔺明承也是同样如此,只是两人对宁涉身份的理解天差地别,蔺明承还在那儿傻不愣登地附和道。 “你就回去吃呗,哪儿有吵架不和好的啊?” 许慕仪看了看秦思朝,又看了看蔺明承,感觉完全是被他们两个夹在中间批判,张口结舌。 “好了好了,不打扰你们练习了,我走了啊。” 秦思朝倒是拍拍屁股走了,可给许慕仪留下了一堆难题。 练习结束后,许慕仪开着车回去,拖着沉重的步伐不情不愿地走进电梯。 恰好这时,手机弹进一条消息,是宁涉的母亲发来的。两张钢琴演奏会的VIP赠票,宁涉的母亲说她没空去,送给她和宁涉一起去听一听,她说宁涉其实小时候也很喜欢钢琴,只是机缘巧合下放弃了而已。 如果是其他什么人的演奏会,许慕仪也许还兴趣缺缺,可电子票上赫然写着林嘉实的名字,这是钢琴家林嘉实本次巡演的最后一站,临近新年的收官音乐会,许慕仪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 因为她的整个少女时代,都曾隐秘而热烈地暗恋着这位学长。 23偏爱、体无完肤 如果谈到林嘉实,许慕仪会想到什么呢? 许慕仪十岁时,父母为她更换了一位新的德高望重的钢琴教师,那时她是远近闻名的天才少女,匹配度评分高得离谱,所有人都认为她一定会成为一位名动四方的钢琴家,所以也不仅仅是靠着父母的人脉和财力过人,让她十岁就可以得到一位极富名望的老师指导。 她刚上第一堂课时,比她年长四岁的少年人充当老师的示范,初长成的少年模样英俊清秀,坐在钢琴凳上笑眯眯地回头看着许慕仪,小声地说你也能弹好的。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的发丝和脸颊上,许慕仪想,他真是自己见过的最好看的哥哥。 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后,十岁的许慕仪忽然明白了什么叫情窦初开。 许慕仪对于未来结婚对象的一切幻想都是基于这位学长,他是年少成名的天才钢琴家,是风度翩翩全无傲气的温柔学长,同时也是许慕仪的初恋对象。 即使林嘉实也许并不知道许慕仪对他的懵懂爱意,可也并不妨碍许慕仪仍然坚持他就是自己的初恋。 哼着轻快的音调开门进入室内,许慕仪心情大好,一进门扔下帆布包和车钥匙就冲着远处开放式厨房里站着的宁涉大呼小叫。 “喂宁涉!你妈妈给了我们两张演奏会门票,你下个月初有空没啊?”她换着鞋嚷嚷着,换好鞋后又走进来脱掉羊羔绒的外套,满不在乎地说道,“你没空我可就带秦思朝去了哦?” “什么门票?”宁涉端着盘子摆放在餐桌上,他的厨艺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喏,我学长的巡演最后一站门票,给邹校长送应该也是理所应当的吧,不过你妈妈说她没空,让我们俩去听。”许慕仪耸了耸肩,把手机递给宁涉,“你那么忙,我猜你大概也没空吧?” 她是希望宁涉说他没空的。她希望宁涉这时候最好要多冷漠就有多冷漠,这样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带着秦思朝去,然后告诉秦思朝,看见没,这才是我会喜欢的男人才对,才不应该是宁涉这种不解风情的冷漠男人呢。 可宁涉看到邀请函时,神色却变了变。 “你的学长?” “对啊,我小时候跟他是一个钢琴老师,”许慕仪从手腕上抓着发圈扎起头发来,走到餐桌边仔细观察着宁涉做的菜,“哇,你还挺会做饭的嘛。” “你的钢琴老师指的是周静河周教授吗?” “嗯?你也知道?” 许慕仪惊奇地抬起眼来,大而妩媚的眼睛纯然地望着他。 “你的这位老师应该是我妈妈介绍的,周教授跟我妈妈是很多年的朋友。”宁涉低下头,把手机还给她,语气淡淡的。 “那也不奇怪嘛,毕竟你爸妈和我爸妈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妈妈给我介绍钢琴老师也是应该的嘛。”许慕仪厚脸皮地无所谓笑着。 宁涉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没再多说,走进厨房去拿着餐具。 许慕仪在餐桌边坐下,双腿一晃一晃的,扬着下巴望着远处的宁涉:“所以你有空没啊?没空我就约别人了哦?” 宁涉走过来,把餐具摆放在两人面前,仍旧是面无表情:“我有空,没空我也会尽力挪时间的。” “真的假的?你对钢琴演奏会有兴趣吗?”许慕仪一惊,没想到宁涉会这样回答。 “……我也是周教授的学生,直到十八岁我才没有继续学钢琴的。”宁涉平静地坐下,示意她可以吃饭了,“所以你的学长,其实也是我的学弟,我认识他。” 许慕仪惊讶得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天哪,看不出来啊宁涉!你居然学到了十八岁!” 宁涉的表情有些难看。 “诶我跟你说,我小时候可喜欢林嘉实学长了,”许慕仪伸着腿去够餐桌下宁涉的腿,像是小女孩热情蓬勃地讲着自己喜欢的东西,“他那会儿对我可好了,经常来指导我练习,我现在能成这样多亏了他呢!” “是么。” “我那时候就觉得,我喜欢的人也应该是学长那样的,他现在好厉害啊,居然成了那么有名的钢琴家,要是我以后也有那么厉害就好了。”许慕仪捧着脸,一脸向往,“我的结婚对象就应该是学长那样的人才对!” 宁涉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才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那还真是抱歉,你跟我这种人结婚了。” 许慕仪居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就是就是,民政厅怎么分配的,把我们俩分到了一起,完全是乱点鸳鸯谱嘛。” 说着她用叉子叉起了面前餐盘里的牛排,咬了一口就含糊不清地感叹道:“宁涉你做饭也挺好吃的嘛,你能不能天天在家给我做饭吃啊?” “不能。” 宁涉还是一如往常的冷漠,许慕仪完全没察觉出他的语气更冷了几分。 “诶,既然我们都被周老师教过,我们俩当时碰到过吗?我想不起来了。” “没有吧,可能在你来之前我就放弃了,我不是做钢琴家那块料。” “这样啊……”许慕仪有些失落地继续叉着盘子里的水煮西蓝花,“不过也是,我以前好像对你毫无印象。” 虽然宁涉的性格大概不会是她喜欢的那个类型,但宁涉那张脸应该足够引人注目,那个时候宁涉应该是十八岁吧?如果是见过的话,许慕仪想她应该不至于完全毫无印象的。 “对了宁涉,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宁涉被她问来愣住了。 “没有。” 许慕仪一脸难以置信:“你骗我的吧?我上次去储物室找你的唱片机,还看见里面有张表白纸条呢。” 这下换宁涉疑惑不解了。 “我不记得了。” “真的!”许慕仪立刻跳了起来,冲着就要去储物室翻出那台尘封已久的唱片机,不一会儿就抱着唱片机吹着上面的灰尘跑了出来。 “你看,这不就是吗?” 她打开唱片机,从里面拿出一张相片来。相片上似乎是二十岁左右的宁涉,穿着警校的制服,正拿着瓶冰水大口大口地喝着,照片边缘是微笑着的少女小半张脸,背面写着一行字,“希望学长一直这么开心,希望能和学长一直在一起”。 宁涉看了半天,脸上的表情迷惑不已。 “我没印象了,好像是借给过谁,但是我很多年都没打开过了。” 许慕仪有些丧气地抽回他手上那张照片,仔细地端详着:“你也太扫兴了吧,人家当年应该是在跟你表白呢!你那会儿看起来还没现在这么讨厌,如果是我的话说不定也会喜欢这个人吧?” 她笑嘻嘻地指了指照片上侧着脸喝水的宁涉,笑了笑又把照片放回了唱片机的底部。 “算了算了,这也算是你的青春回忆了吧,就像我以前喜欢学长那样,这种青春期的回忆也算是一生一次的美好了吧?” 宁涉只是默不作声地盯着她。他不记得任何青春期的美好,他只记得曾经的过往是那么痛楚,直到十八岁时,他才发现,也许他不是那么适合从前曾经以为的那条路,他不是母亲期盼的儿子,父亲在他身上倾注了太多的希望,那样的希望将他灼烧得体无完肤。 24我和你之间遥远的距离 大概是因为意外收到了演奏会的赠票,又跟宁涉难得有空聊起这些彼此的往事,许慕仪叽叽喳喳的,话多得不得了。宁涉只是平静地吃着晚餐听着,一问一答,静流之下,情绪波涛汹涌。 小时候母亲常说,宁涉是个太过安静的孩子,她在学校忙个不停的时候打电话给宁涉的爸爸,让他记得给宁涉带晚饭回家,可是那时候他爸爸也还只是一线刑警,一有现场要出就把宁涉的事忘在了脑后,五岁的宁涉一个人在家默默地练钢琴,直到母亲很晚了回家来问他晚上爸爸给他吃了什么,他才会说爸爸没有回来,他也还没有吃饭。 结局自然是宁涉爸爸被老婆打电话劈头盖脸狂骂一顿。可妈妈无论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告诉宁涉,一定要表达自己的需求,宁涉却永远都学不会。 许慕仪则跟他完全相反,她是个过生日会提前一个月给父母列出一个长长的礼物清单的小女孩,穿着蓬蓬裙奶声奶气地站在爸妈面前趾高气扬地举着礼物清单,长长的纸张从她手中甚至一路垂到了脚尖。 她的需求通常都会被父母溺爱着满足。同样也是因为她非常擅长表达自我,父母对她也算是了如指掌,总能把女儿哄得心花怒放。 吃完晚饭,许慕仪自然而然地站起身来一边去倒水喝一边感叹吃得好饱,而宁涉则是站起来收拾着餐盘放进洗碗机里,默不作声地做着家务。 许慕仪最后的良心也就是端着杯水抱臂站在一旁看宁涉收拾厨房了。她穿了件薄绒的奶白色高领毛衣和黑色紧身牛仔裤,勾勒出曼妙的身体曲线,宁涉又听她在抱怨着减肥计划被他打乱,他瞥了许慕仪一眼,还是没搞懂她减肥究竟是想减哪里。 “哎宁涉,你学钢琴都学到了十八岁还放弃了,这得是人家周老师教出来的唯一一个吧?” 宁涉嘴角抽了抽,许慕仪在戳人痛处方面倒是造诣颇高。 “为什么不继续了呢?” 宁涉关上水龙头擦了擦手,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我天赋不够。” 许慕仪继续追问,聊到她感兴趣的事情时,她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那你当时应该也做了测评的吧?你测评分数多少啊?” “89。” “什么!89?你89还说天赋不够,那我算什么?”许慕仪气不打一处来,跟在宁涉屁股后面走出厨房揪着他不放,“我才84!我入学的时候测评分数全系倒数第一!” 宁涉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活动了一下脖颈,漫不经心地回答:“算你努力吧。” 许慕仪气得不轻,一屁股坐在了他身旁,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侧,按着他的肩膀一个劲地不服气嚷嚷。 “少在那儿了不起了,那你警校的测评分数是多少,说来听听?” 宁涉试图甩开她,可动作稍微大点手臂就会撞上她柔软的胸脯,他只能选择忍了算了。 “94。” “我去,94,宁涉你小子真的天生就是干刑警的料。”许慕仪一口恶气吐不出来,咬牙切齿,“你可千万别来学钢琴表演,港区公安局太需要你这种一门心思扑工作上别的什么都不管的工作狂了!” 宁涉觉得她生气的样子有点好笑,勾起嘴角双手抱臂往后靠在了沙发上。 “真是讨人厌的男人。” “嗯。” 许慕仪闷着一口气,起身去拿了香烟和打火机回来,又一屁股坐回了宁涉身侧,背靠着他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叼着烟点燃起来,明明是落了下风却仍然趾高气扬地发言。 “哼,我才跟你不一样呢,测评分数就84我也要成为钢琴家!” 宁涉伸手按着后脖颈,听了她这话怔了怔,竟然出乎意料地反问了一句:“在国立音乐学院遇到那么多天赋比你高的人,不会觉得落差很大吗?” 许慕仪舒舒服服地把身材高大的宁涉当成靠垫靠在他身侧,扬着脸嘟起嘴唇试图像上次朋友教她的那样吐出圆形的烟圈。未果,仍然是一团了无形状的烟雾。 “啊?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他们天赋高影响我什么吗?考试分数高说明我努力,考试分数低反正我天赋也就那样,这还能说我什么吗?我只是做我喜欢做的事而已。” 她的脑回路宁涉有点理解不来,还没等他消化她这番话的逻辑,许慕仪又一个翻身过来洋洋得意地对他炫耀道:“而且我专业考试分数可是一直都在前面噢!” 许慕仪扬起脸说着这种炫耀的话时,看起来像只漂亮的小狮子。宁涉盯着她看了两秒,随后移开了眼神,目光落到了远处射灯下过分美丽的叁角钢琴上。 他明白,他没有许慕仪的勇气,他看到太阳时会畏惧太阳的过分耀眼,而许慕仪却是呲牙咧嘴扬言要射下太阳的英雄,甚至她似乎真的可以。 她会喜欢林嘉实那种耀眼的男人似乎也是理所当然,喜欢自己才应该是百年难遇。 “又不说话,没劲男人。”许慕仪夹着烟的手伸过来戳了戳他的脸颊,“像你这样的人休假会干什么啊?不会就这样坐着发呆吧?” 说着她跳下沙发去,好心情地轻哼着音调去点燃她昨天刚买的香薰蜡烛。圣诞的气息早已随着冬日寒风一同来临,许慕仪已经完全忘了昨天还为了买家居用品的事跟迟到的宁涉大发雷霆。 “去运动了,有点急事又去了一趟警局,回来路上顺路买了点食材。” “你这哪儿算休假啊?”许慕仪注视着香薰蜡烛上飘忽的火苗,嗤笑一声。 “那休假应该怎么样?” 许慕仪扭过脸来对他笑了起来,眉眼弯弯:“休假应该喝酒才对,走,我们现在就出去买红酒回来煮热红酒喝!” “……你想喝就喝呗,叫个外卖吧。”宁涉懒得动弹。 “哎呀走嘛走嘛,你好不容易有空,又把婚姻咨询当放屁了是吧?”其实最把婚姻咨询当放屁的就是许慕仪本人,但是只要她想,她随时就可以扯着这面大旗要挟宁涉。 她走过来拽着宁涉的胳膊试图把他拽起来,宁涉不情不愿的,最后还是换了衣服跟她出门。 本来许慕仪回家的时间就算得上很晚了,两人慢吞吞地吃完饭,一通拉拉扯扯之后,走到街上时都十点多了。 初冬夜晚的寒意已经十分明显,许慕仪披了件毛绒领子的浅咖色斗篷外套,走在街边看着前几天才挂起的彩灯饶有兴趣,没一会儿就冻得直搓手,毫不犹豫地回头冲着宁涉伸出手来。 “没带手套,好冷。” “冷就回去换衣服,或者是回去开车。”宁涉向来不解风情。 “啧,”许慕仪不耐烦地把他的手拽过来牵着,“我就要在你这儿取暖不行么?” 宁涉宽大而厚实的手掌带着浓烈的暖意和安全感,许慕仪紧紧牵着他的手,冷冰冰的手指仿佛柔弱无骨,软得要命。 “你看嘛,人家都是手牵手的,”许慕仪不服气地指着前面远处牵着手亲密散步的两人,她似乎生来就有强烈的“别人有的她也必须要有”的配得感,皱着眉头骂着宁涉,“你睡也睡了那么多次了给我捂会儿手怎么了?” 许慕仪惊世骇俗的发言每次都能给宁涉不小的冲击,他牵着许慕仪的手,脸上的表情心不甘情不愿的,心里却莫名地轻快了许多,可他说不上来为什么。 两人就这么牵着手走过了几个街区,许慕仪走路喜欢东张西望,隔不了多久就望着什么东西一脸新奇地指给宁涉看,好像他们真是一对感情良好的夫妻一般。 这种感觉有点过于奇异,走进商店里,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许慕仪一下就松开了他的手,宁涉竟然觉得好像被抛弃了一般。 25心跳如鼓 手机又响了起来,宁涉看了一眼,示意许慕仪他出去接个工作电话。许慕仪耸了耸肩,冲他翻了个没好气的白眼,转身就走了。 这家精品超市位于繁华的市区,旁边还有几家嘈杂的酒吧,宁涉走到外面接起电话来,一边点着烟一边往旁边更僻静人少一点的地方去。 是同事在跟他谈起经手案件的新情况,挂断之后他又打电话给下属布置工作,打电话给痕检科询问送检结果,完全没注意到究竟打了多久工作电话,直到抽完第叁支香烟,宁涉才终于看到还有一个来自许慕仪的未接来电。 他叹了口气,心想肯定又要被许慕仪一阵狂骂,加快了脚步往商店门口走去。 没想到还没走过去,就看见远处商店门口街边路上几个人在拉拉扯扯,身形高大的醉汉正在跟一个女性牵扯不清大声嚷嚷,有商店的店员见势不妙赶紧出来阻拦,可醉汉却大声嚷嚷着这只是他和女朋友吵架罢了。 “去你大爷的谁是你女朋友啊?就你这德行我看你一眼都嫌恶心好吧,你哪个屠宰场跑出来的啊,喝了点酒就把自己当人了?” 许慕仪气得发疯,手还被不认识的醉汉拽着不放,蹬着高跟靴就猛踹了他一脚,男人显然被她激怒了,使了大力气地想把许慕仪给拽走。 许慕仪还没反应过来时,刚才还嘴里不干不净气焰嚣张的醉汉就被猛地一拳击倒在地,他甚至没办法痛呼发出声音,只能无声地张大了嘴,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许慕仪只觉得有人从她背后把她整个环抱进了怀里,高大的身形完全地保护住了他,击倒了对她欲行不轨的男人,怒音低沉。 “港区公安局刑警,给我老实待着,回去问话。” 许慕仪回过头望去,宁涉的侧脸冷峻而不容置疑。她似乎还是第一次看到宁涉这种明显带了点怒气的模样,如同酷寒的坚冰,他拿出电子证件来给躺在地上的男人随意地晃了一眼就收了回去,抬手扶住许慕仪的肩头安抚着。 “你没事吧?” 许慕仪呆呆地望着宁涉,摇了摇头,心跳如鼓。 上次当然不算,上次他是逮住许慕仪回去问话,而这次他却充当了保护神的角色。原本她还觉得都怪宁涉那个贱人不知道跑哪儿打电话去了,害得她在这儿等半天还被莫名其妙的醉汉搭讪,可宁涉那猛地一拳破空而来,她的怒气瞬间就被抵消了。 有了人撑腰,许慕仪气焰更甚,像是牵了条身材高大威猛无比的德国牧羊犬一般令人安心,她又猛踹了地上躺着痛得呻吟的醉汉一脚:“看见没,这才是我老公!你知不知道我们家做什么的啊?你等着吧我找最好的律师把你告得身败名裂!” 路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宁涉给警局打了电话让他们立刻派人过来,挂了电话又赶紧拦着许慕仪让她别再耍大小姐脾气把事情闹大,反正回了警局他就有的是办法。 原本是出来买红酒和水果香料准备回去安逸悠闲地煮红酒喝的,没想到又来了一趟警局,许慕仪整个人都像是气鼓鼓的河豚。 这件案子本身只算是民事案件,可警局上上下下谁不认识本身能力就极为出众的官二代宁涉,连带着宁涉的老婆是难搞大小姐的八卦也传到了这里,许慕仪的父母人在外地赶不回来,但一听许慕仪气急败坏告状就立刻叫了熟悉的律师过来盯着。 经手的警察一阵狂笑,说这种喝了点酒就性骚扰小姑娘的流氓总算是踢到铁板了。 “和解?什么和解?老娘我才不要他的赔礼道歉呢,我就要他被拘留,我不接受任何调解!” 处理完回家都已经半夜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既然惹到了宁涉,甚至根本不需要他父亲出面,警局都肯定会尽可能从重处罚,许慕仪也从来都不是什么息事宁人的主,不出这口恶气她就不是许慕仪了。 隔天跟秦思朝聊起这件事。 “这你们俩不得火速感情升温啊?我们女生小时候不就是憧憬着有个帅哥为我们出头打架吗?” 秦思朝双手合十闭眼畅想着,许慕仪敲了敲她的脑袋。 “醒醒好吧,处理完这事他把我送回去之后就又跑去加班了,就算有升温也被他给浇灭了才对。” 秦思朝一阵无语:“……这男的能有老婆真是全靠测算分配了。” “先不说他了,我跟你说一个好消息跟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哎呀选什么选,一起说。” “好消息是宁涉他妈妈给了我两张林嘉实巡演的VIP赠票,我本来想宁涉不去我就带你去的……” “什么!他肯定不去对吧!” “坏消息是他说他要去。” “你问他干什么啊!你直接带我去不就完了!你看他成天加班的死样子哪有时间啊!”秦思朝气得想报警,一阵大吵大闹。 “他妈妈给的票,说让我们俩一起去,我问都不问他一句这说得过去吗?我也没想到他说要去啊!” 许慕仪也很暴躁,两只河豚气鼓鼓的一起发着脾气。 “他为什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啊?你不会还跟他说了你暗恋林嘉实多年吧?” 许慕仪一时语塞,这才发现自己当时说了多么了不得的话,只能结结巴巴地给自己找补。 “那……那又怎么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啊!而且是他先说他要去,我才说的我暗恋学长好不好,我本来想恶心恶心他让他打退堂鼓的,没想到他油盐不进哪!” 秦思朝一阵汗颜:“你居然真的说了……你也是神人了,能找得到老公你也得感谢大数据测算分配。” 许慕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理直气壮了起来:“反正我们俩也没什么感情,我多坦诚啊,又不藏着掖着的,而且他还认识林嘉实,林嘉实是我学长,他还是林嘉实学长呢。” “……我给你类比一下哈,如果宁涉跟你说,他以前暗恋研究生学部那位女神很多年,就算他说他现在只爱你一个人,你不气得半夜起床把他勒死才有鬼了,更何况你肯定不会说你只爱他一个人的,你肯定说的是你喜欢林嘉实那种人最烦宁涉这种。” 她的一言一行完全在秦思朝的预判之内,许慕仪心虚起来,汗流浃背。 “我说都说了有什么办法,他当时完全没有一点反应嘛,他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你晚上睡觉最好是小心点,把门锁上。” 秦思朝像是讲鬼故事吓唬小孩子的坏长辈,吓得许慕仪一阵脊背发凉。 26音乐会的前奏曲 听了秦思朝的一番恐吓之后,许慕仪这段时间对宁涉脸色可以说是相当之好。 “我跟你说,他通宵回来我给他煮咖啡,他煮饭我洗碗,他加班我还给他做宵夜呢,我最近真的很努力在弥补之前给他带来的创伤了,但是这男的完全不买账!” 许慕仪是这么跟秦思朝说的。 “真的假的?”秦思朝半信半疑,不太确定这是许慕仪干得出来的事,“他什么反应?” “他让我一边歇着去。” 秦思朝挠了挠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不说不出来哪儿奇怪。 在宁涉的视角,许慕仪给他的那杯意式浓缩苦得像是准备谋杀平时只喝美式咖啡的他,给了本就睡眠不足的他一记重创,许慕仪洗碗的时候打碎了盘子也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而许慕仪做的宵夜更是别提了,难吃就算了,还差点把厨房给炸了。 他每每都会先做个深呼吸再说话,他说的是,“你其实不用做这些事。” 宁涉也很困惑,不知道许慕仪究竟抽了什么风,是因为要去林嘉实的钢琴演奏会了吗?她最近似乎每天都心情很好,偶尔还会主动给他看她的新年表演练习录像,愉快得像只摇头摆尾的小博美犬,嗷嗷叫唤着讨要他的夸奖。 但两人的关系似乎也就仅此而已。许慕仪向来没心没肺,开足暖气之后经常穿个宽松的毛绒斗篷和超短裤,光着两条修长漂亮的腿就在家乱晃,而且她对于肢体接触也非常的不敏感,常常玩着手机就一屁股坐到宁涉身边紧紧贴着,或者睁着一双大而妩媚的眼睛盯着他一动不动,让人过分心猿意马。 演奏会前两天,许慕仪没头没尾地问宁涉,“你上次给我送的那束花,哪家花店买的?我觉得好漂亮啊,宁涉你真的特别有品位!” “问这个干什么?” 许慕仪难得一见地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笑得有些谄媚:“哎呀,都VIP赠票了,不得给人家带束花祝贺一下吗?” 宁涉冷着一张脸:“忘了。” 说完转身就要去上班,被许慕仪哎哎哎叫唤着拽住了胳膊不让他走。 “人家送给你妈妈的赠票,这也是邹阿姨的人情好不好,”许慕仪紧紧挽着宁涉的胳膊,过分柔软而汹涌的胸乳挤压在他胳膊上,她似乎非常明白如何运用优势去恳求宁涉,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撒娇,可爱得要命,“哎呀我会落款把我们俩名字写一起的,你放心好了。” 宁涉脸色仍然有些难看,直到许慕仪拉着他的手臂让他俯下身来,神神秘秘地在他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口,蜻蜓点水一般,然后嬉皮笑脸地摇着他的手臂继续撒娇:“求你了嘛,我懒得去选了。” “借花献佛是吧?”宁涉耳尖有些发烫,脸上的表情仍然非常镇定,甚至是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想不起来了。” 说完,入户电梯叮地一声打开了门,宁涉抽出了被许慕仪拉着的衣袖,转身就走掉。 许慕仪气得站在门厅直跺脚:“宁涉你别太小心眼了!亏我还亲了你一口贿赂你呢!” 听到她这话,宁涉竟然折返了回来,抬手就扼住了许慕仪的下颌逼迫她抬起头来。 “那还给你好了,连本带利。” 那樱桃色的嘴唇一直嚷嚷个不停,像是诱人的甜点一般引人想要来品尝,宁涉直接低头吻了下去,重重地亲了一口,然后趁着许慕仪还没反应过来就走进了电梯,把许慕仪留在门厅呆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又惊又气。 许慕仪打电话给秦思朝,说的是“从来没有见过宁涉这么小心眼的男人”,当然前后省略了完全称得上是调情的部分。 “是吗?” 电话另一头的秦思朝又挠了挠头,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 演奏会当天,宁涉特意空出了时间,开车回家接许慕仪时,走进客厅,看见刚换好衣服的许慕仪转着圈地走出来,一抬头撞进他的眼底,他好像第一次见许慕仪打扮得如此优雅。 许慕仪平时上课永远在迟到的边缘,因此也不怎么化妆,第一次见面时她倒是化了妆,但去酒吧时打扮得太过妖冶,远不如这一次郑重其事。 她穿了一条高领无袖的乳白色绸缎裙,脖领处系着大朵蝴蝶结,膝上五厘米的裙摆蓬松摇曳,手上戴了一副黑色的丝绒手套,搭配昂贵时髦的金手镯和珍珠耳钉,点缀着大颗珍珠的酒红色高跟鞋随着她的脚步在地板上踏出清脆的声响,盘起头发侧梳着刘海妆容精致的许慕仪此刻真真正正地像一位千金大小姐。 “怎么样?好看吗?”涂了唇彩酒红色的嘴唇亮晶晶的,她微笑着向他发问。 宁涉不可能说她不好看,他只能诚实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们走吧!”许慕仪笑眯眯地拿起一旁的乳白色翻领大衣,用下巴示意着宁涉,“把花拿上。哼,虽然你很小气,但是我还是在卡片上写了你的名字的,我跟你可不一样。” 走过宁涉身边时,她身上还带着好闻的香水气息,许慕仪这一次可算是全副武装,宁涉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能见到许慕仪这样的打扮算得上是难得一见,可她是为了去见初恋对象,宁涉只是她赠票来源的挂件而已。 “不会冷吗?” “当然冷啊!不过我可不会在室外走的,今天我就是温室花朵。”许慕仪冲他眨了眨眼睛,说话的语调像是某种丝绸滑过,轻快而灵动。 在下到停车场的电梯里,还碰到了楼下带着小孩的夫妻,那个小女孩呆呆地望着许慕仪一脸向往,说“姐姐你好漂亮,像公主一样”。许慕仪也笑眯眯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对她说谢谢。 宁涉开车去往音乐厅的路上,许慕仪要么是用车上的化妆镜检视妆容,要么就是低头玩着手机,两人毫无交流。 入场之后,因为两人是林嘉实亲自送出的VIP赠票,可以进入他的休息室也是理所当然,时隔六年,许慕仪终于再次见到了这位曾经仰慕、崇拜甚至是暗恋多年的学长林嘉实。 “慕仪?天啊,我真没想到今天能见到你。” 许慕仪把纯白色的铃兰花束递给林嘉实,心跳速度远超她的想象。林嘉实还是如同少年时那般英俊非凡,甚至更甚,他笑起来的神情让人如沐春风,许慕仪心跳一阵加速。 “好久不见啊学长,你的演奏会我可不会错过的。” 林嘉实笑着接过她的花束,甚至还同她拥抱了一下。林嘉实大学就出国了,时隔六年,当年那个带着小孩子稚气的许慕仪现在竟然已经出落成了优雅迷人的模样,就连见多了美人的林嘉实也忍不住眼前一亮。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回应的话,宁涉就从门后走了进来,林嘉实更惊讶了。 “学长?” 宁涉点了点头,对他笑了笑。 “你们是一起来的吗?”林嘉实对眼前这两人的组合有些难以置信。 许慕仪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宁涉一言不发,似乎是在等她的发言。 “我们结婚了,是邹阿姨给了我们俩赠票,她说她在外地有个会议走不开,让我们向你问好。” 宁涉略微松了口气。 “你们居然结婚了?”林嘉实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哑然失笑,“天啊,我还记得那天我听说学长要放弃钢琴去往警校了,而我会迎来一个十岁的小学妹,那时我可没想到你们俩现在居然会结婚啊。” 许慕仪苦笑了起来:“我也没想到。” “民政厅的通知,没办法。”宁涉淡淡地补充道。 “既然是民政厅的通知,那一定是有很高的契合度了?” 许慕仪尴尬地挠了挠头,宁涉平静地说道:“95%。” 27梦幻童话中的幽魂 跟林嘉实简单地寒暄了一番过后,又有他的朋友同窗来祝贺,许慕仪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休息室,走之前林嘉实还非常恳切地说,“等会儿结束了你们一定还要来,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们说呢。” 许慕仪像少女时期一般不由自主地冒起了满脑子粉红泡泡,完全把宁涉当不存在了,宁涉慢吞吞地走在她身后半步,始终一言不发。 她是欢欣雀跃的公主,钢琴演奏会是她如鱼得水的童话世界,但宁涉却不属于这里,他是手握冰冷枪支见过太多鲜血的幽魂。 一些跟宁涉母亲关系不错的教授和音乐家同样出席了这场演奏会,林嘉实是当之无愧的天才,就算他才24岁,这些老前辈也愿意来见证他初次巡演的收官。直到走到VIP席位区时,宁涉才不得不开口社交,跟每一个母亲的朋友介绍,许慕仪是他的新婚妻子。 在经历了长篇累牍的寒暄社交后,许慕仪忽然觉得邹校长给她这两张赠票简直称得上是鸡贼。 原本她和宁涉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些前辈们也许会听说邹校长的独生子娶了一位同样学习钢琴的女孩,但因为宁涉本身是遵从了父亲的心愿踏入警界,没什么机会带着许慕仪出现在这种场合,大家自然不会把他的新婚妻子直接关联到还完全是个小透明的许慕仪身上。 现在好了,两张赠票而已,全都知道了,还夸他们非常登对。 坐下来之后,她实在是忍不住跟宁涉吐槽了起来。 宁涉漫不经心地抛出尖酸刻薄的问题:“跟我结婚很尴尬丢人?” 当然不丢人。这场婚姻简直称得上是政商结合的联姻,拥有一个在政坛身居高位的公公,在国立音乐学院担任副校长德高望重的婆婆,丈夫也完全称得上是过分清俊,在他本身的素质和父亲的助力之下,宁涉的未来只会比他的父亲更加卓越,这是一场无可指摘的婚姻,许慕仪心知肚明,就是不想承认。 她啧了啧,拿着挺括厚实的节目单在他手臂上轻拍了一下,赌气说道:“说得对,丢人死了。” 宁涉微微一笑,不知道是对她这个回答早有预判还是自嘲。 风度翩翩的钢琴天才林嘉实在掌声中登场鞠躬,钢琴演奏会正式开始。 好像是回到了情窦初开的幼稚时代,她站在一旁静静聆听林嘉实学长为她做示范,因为见过天赋太过出众的林嘉实,后来许慕仪就算是进入国立音乐学院之后,见到再多比她天赋优秀的人,她都始终觉得比不上林嘉实的都算不上优秀,和天才一起学习过的她也不会逊色于任何人。 琴音流淌之中,她想起当初林嘉实要出国读大学的时候,她鼓起了千百倍的勇气问学长能不能跟她交往。十八岁的林嘉实起初是愣了愣,然后就大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他说:“慕仪你还太小啦,你才十四岁,千万不要跟小男生谈恋爱浪费时间,好好练习,你肯定也会成为钢琴家的。” 他的拒绝也非常美好,不带一丝一毫的扭捏,只是大大方方地告诉她,来日方长。 宁涉也同样注视着坐在钢琴前的年轻人,而他关于林嘉实的记忆却足以称得上是灰暗。 他跟林嘉实其实没有什么个人恩怨,也许从一开始就是对自己的不满和绝望而已。 在三岁的第一次天赋测试之后,他在钢琴之上展露出了过人的天赋,母亲欣喜若狂,立刻把宁涉送到了周教授那里开始学习。宁涉一直是周教授的得意门生,他乖巧听话,老师布置的功课都认认真真完成,绝对不会偷懒贪玩,母亲甚至还骄傲地对父亲炫耀,其实宁涉更应该从事音乐才对。 年少的宁涉对自己的未来并无展望,他只是想在忙碌的父母脸上看到笑容,仅此而已。直到钢琴天才林嘉实的出现,十四岁的他刚得到周教授的青睐,只是经过些许的指导就可以比十八岁的宁涉表现得更加生动优秀,宁涉是没有生气的完美木偶,但林嘉实完全是一颗过分闪耀的超新星。 母亲听说了林嘉实过人的天赋,那时她已经在国立音乐学院担任音乐学系主任,在一场中学生的演奏会上,林嘉实表现出了远超同龄人的水平,邹蕴兰震惊之余,也只能对身旁的宁涉叹了口气说,你看,世界上果然还是不缺天赋优秀的孩子。 虽然母亲是笑着说的,但那句话无疑是对宁涉十五年的努力判了死刑。 过分要强的宁涉没有任何解释地直接放弃了钢琴进修,转而选择了天赋评分逐年攀升至94的刑警专业。 那时候父亲当然是笑得合不拢嘴,洋洋得意地跟母亲说果然还是他遗传得好,没有人关心沉默寡言的宁涉究竟是怎么想的。即使后来他也成为了警校难得一见的天才,被人寄予厚望,可林嘉实的过分耀眼就是他无法忘却的心魔。 而现在,许慕仪却笑嘻嘻地对他说,她从小就暗恋林嘉实,她心仪的结婚对象也应该是林嘉实那样的人才对。 一场音乐会的演奏落下帷幕,林嘉实微笑着在台上鞠躬致谢,接受台下观众送去的花束,宁涉只是定定地看着,直到许慕仪一边戳着他一边骂他没礼貌,他才跟众人一样鼓起了掌。 许慕仪肯定不会忘记上台前答应学长的事,散场之后拽着宁涉就要一起去往休息室。 终于结束了初次巡演的林嘉实终于松了口气,开始异常地兴奋起来,给了许慕仪和宁涉两人一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们一会儿还有个庆祝派对,就在附近的餐厅,慕仪你可一定要来,我还得跟我的朋友们展示展示,他们可没有这么漂亮又有天赋的学妹!”他笑着拍了拍许慕仪的肩膀,然后才忽然想起来一样看向宁涉赶紧找补着,“学长你也一起来吧!” 林嘉实跟宁涉在同一个老师指导下学习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不到一年而已,宁涉年长他四岁也不怎么说话,两人的上课时间从来都对不上,其实他跟宁涉也不是很熟悉,只知道宁涉是个背景雄厚的官二代而已,跟他肯定是比不上同窗四年老爱跟在他屁股后面的许慕仪有情谊的。 宁涉也心知肚明,识趣地摆了摆手婉拒了:“警局还有别的事在等我回去,你们去玩就好。” “真的不去?”许慕仪扭头望向他,似乎有点意外,漂亮的大眼睛上好像还带着点惊喜,看着有点让人不爽。 “学长警局的事情那么多,你就别缠着人家了,反正学长你放心,我肯定把慕仪给你安全送回家。” 宁涉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客气的疏离:“那我就先走了。” “学长记得替我向邹校长问好。” “嗯。” 一转过身去,宁涉瞬间就抛弃了礼貌的伪装,脸上完全是漠然的神情,在熟悉或者重逢而愉快聊天人声鼎沸的休息室里显得格格不入,径直离开。 就像是当年平静地告诉周教授,他不学钢琴了,很抱歉辜负了老师这么多年的教导。 28欲望游戏[微h] 电梯门打开,暖色的灯光缓缓照进一片漆黑的室内,许慕仪踩着高跟鞋晕晕乎乎地走进家里,把酒红色的手包扔在一旁,拖着没有节奏的醉酒步伐寻找着宁涉。 “喂——宁涉——你回来了吗——” 带着两面巨大落地窗没有开灯的客厅里,都市夜景灯光是室内的唯一色彩,喝醉了酒的许慕仪完全没发现落地窗的窗帘旁男人瘦削的黑色身影。 宁涉静静地抽着烟,看着许慕仪在室内跌跌撞撞四处乱走。她脱掉了大衣扔在一旁的边几上,丝绒手套早就摘了下来拿在手中,顺势也甩在了地上。穿着漂亮丝绸裙的公主哼唱着演奏会上表演过的钢琴曲调,跳着跌跌撞撞的舞步,走进开放式的厨房里拿了个杯子倒水喝,似乎已经喝醉得完全没发现,她进来那么久甚至也没有开灯。 喝完水,许慕仪跌跌撞撞地走回客厅里,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喝多了酒就忍不住想要抽烟,又在茶几上借着窗外淡淡的光线摸索着烟盒,直到一个高大的黑影站到她身边挡住了一切光源。 许慕仪呆呆地望过去,还没等她醉酒的脑子反应过来,那人就已经先一步俯身下来把她摁倒在沙发上。熟悉的气味,是宁涉。眼睛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但鼻子就已经先行分辨了出来。 “干什么呀,在家也不说一声。” 许慕仪娇蛮的语调完全就是在撒娇,她天然地觉得宁涉是没有威胁性的,即使是被他强摁在身下,她也只是自顾自地调整着不舒服的姿势。 “晚上玩得怎么样?” 许慕仪整个人都躺在了沙发上,宁涉的右膝跪在她双腿之间不允许她合上腿,明显带着攻击性的动作,可他居然只是这么平静地寒暄。 “你不在,我玩得可开心了——”许慕仪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拖声拖气地继续耍着酒疯撒娇,光裸的大腿在他的大腿上磨蹭着,完全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 “你还是喜欢林嘉实吗?” 许慕仪咯咯笑了起来,仰着脸得意地看着他:“什么呀宁涉,蔺明承那小子的醋你要吃,学长的醋你也要吃么?” “回答我的问题。” “哼,才不要呢,关你什么事?” 许慕仪不服输地扭动挣扎着,伸腿就想要踢开宁涉,蓬松的裙摆滑落到腰际,露出了带着可爱蝴蝶结的内裤。 可拼力气她怎么可能拼得过制服歹徒经验丰富的宁涉,他一手按着许慕仪一手拽下领带来,索性把她的手反绑在了身后。 “抽什么疯啊你!我还是喜欢学长又怎么样呢?” 许慕仪反抗不成,干脆骂骂咧咧地试图激怒他,可向来冷静的宁涉居然不是嗤之以鼻,而是真的被激怒了。 “很可惜,你跟我结婚了,现在你是我的妻子,你准备当着我的面出轨吗?” 还没来得及刻薄回去,许慕仪只觉得被他抱着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没吐出来。宁涉抱着她坐在了沙发上,让许慕仪整个人横着俯趴在了他的大腿上,双手被反剪着捆在后腰处,宁涉掀起她的裙摆来,内裤一拽就拽到了膝盖处,露出了浑圆挺翘惹人怜爱的小屁股。 “跟他在一起,还喝了那么多酒,许慕仪,你应该吃点惩罚才对。” 屁股猛地被扇了一巴掌,许慕仪浑身颤抖着,背脊一阵酥麻,屁股上火辣辣的像是在燃烧一般,娇生惯养的许慕仪一下就又吵又闹起来。 “宁涉你凭什么打我屁股!就算我跟你结婚了也不行!” “不,我亲爱的妻子,”宁涉俯下身来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语调磁性低沉,像是恶魔的引诱,“这是做爱之前的调情。” 宁涉的表现太反常了,许慕仪只觉得血液一阵阵往大脑涌来,心跳疯狂加速,不知道是恐慌还是期待。 “不要!我说不要!” 屁股上又是响亮的一巴掌,许慕仪立刻就尖叫了起来,打完之后他还用手掌温柔地安抚着刚刚被扇得滚烫发麻的臀肉。这次宁涉根本就不在乎会不会留下痕迹,他现在就是发疯地想,在她身上留下足够有冲击力的性爱痕迹,越多越好。 “没有让你撒娇的余地,除非你自己说,你现在爱的是我。” 许慕仪也是倔脾气上来了,要是宁涉可怜兮兮地求她,说不定她还会同意,可宁涉这样扇着她的屁股威胁她,许慕仪是无论如何都不想顺着他心意来的。 “我才不爱你呢!” 毫无疑问,刚刚还在温柔爱抚的那只手又落下了一个巴掌,甚至还更用力了些,许慕仪都快哭了,她只觉得宁涉好奇怪,她也很奇怪,明明是被宁涉这么欺负,可好像就像他说的那样,这是做爱前的调情,而她竟然真的腿心酥麻着分泌出了黏糊糊的爱液来。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宁涉你这是屈打成招!是刑讯逼供!”许慕仪的语调带着哭腔,手被反剪在了身后挣也挣不开,完全无力反抗,“我最讨厌你了!” 宁涉冷哼了一声,调整了一下她的姿势,让她的屁股撅了起来,两条大腿之间露出了饱满紧闭的花穴,她的话语像是触发了某种额外的惩罚,第四个巴掌竟然抽在了她粉嫩的花穴上。 更加羞辱,也更加调情,许慕仪一下就哭出了声,控诉着宁涉滥用暴力欺负她。 “我告诉过你,这是做爱前的调情,像你这种坏心眼的女孩,就只能用这种手段,不是吗?”宁涉的声音带了些情欲的意味,仍然像是刚才打完巴掌又安抚的动作,可他这次抚摸揉捏的是刚刚才被扇了巴掌的花穴,掌心早就被爱液涂抹得一塌糊涂,“不然你为什么流了这么多水呢,还是说你就喜欢被粗暴对待?” 许慕仪浑身颤抖了起来,这种打个巴掌给块糖的惩罚手段太要命,她哭个不停,就算身体已经全盘接受了,可嘴上仍然不说任何一丁点宁涉想听的话。 “我不要跟你上床!我也一点!都不爱你!” 带着水液的花穴被巴掌抽出了响亮的声音,抽搐着吐出了更多的爱液,宁涉发狠地拽着许慕仪起身正面趴在自己身上,一边狠命亲吻着她那总说些讨厌话的嘴唇,一边伸手下去,两根手指粗鲁地撑开了发烫的花穴,不管不顾地往里试探抽插了起来。 许慕仪气愤不已地被他吻得呜咽起来,他撬开了她紧闭的嘴唇,舌头也粗暴地缠着她的舌头不放,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许慕仪只能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体型的巨大差异时刻激发着她的求生欲,也许她应该顺着宁涉来,把明显动怒炸毛的宁涉先哄顺毛了再说,可小公主许慕仪绝不服输,非要跟他对着干,不停地偏头躲避着他的索吻。 粗暴的性爱之中,快感几乎是成倍累加,深入花穴的两根手指很快就找到了她的敏感点,在那湿热紧致的甬道里狠命地按压着,直到许慕仪难以自控地摇晃着屁股濒临高潮时,宁涉抽走了手指,任凭许慕仪空虚迷茫地睁大了眼睛微微颤抖着从高潮顶峰坠落,他甚至故意在她细皮嫩肉的大腿上擦着手上淋漓的爱液。 “现在你应该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想不想跟我做爱了。” 情欲堆积的空虚之中,许慕仪气得又哭了起来,胸乳在他身上摩擦挤压着试图获得一些足以支撑的快感,或许也是在引诱他别再问这些问题了,要做就直接做到底,至少不应该在濒临高潮时抛弃她。 可宁涉纹丝不动:“说啊。” “宁涉你太过分了你就只会欺负我!” “刚刚你也说我欺负你,现在我停手了你还这么说。直接告诉我,你现在想要什么?” 一片黑暗之中,许慕仪甚至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酒精的作用下,她的防御堡垒也崩溃得更加彻底。 “我现在想要跟你做爱行了吧?都怪你欺负我!你现在要负责才对!” 宁涉轻笑了一声,得寸进尺。 “那么我是谁呢?是随便谁都可以跟你做爱吗?”宁涉掐着她的下颌,舔起了嘴唇来,进一步发问,“还是说,你觉得现在跟你做爱的也许是你心爱的学长呢?” 许慕仪气得发疯:“是宁涉!是全天下最讨人厌的宁涉!你还想怎么样?” “我现在也不过分要求你该像一般的妻子那样称呼我为老公或者什么的,既然你隔了那么多年都还是叫他学长,就像小时候第一次见我那样,你应该叫我什么?” 许慕仪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却还是只能胸乳磨蹭着他坚硬的胸膛寻求分毫的快感,乖乖认输:“宁涉哥哥……” “乖,回答正确。” 29爱欲、破坏欲[h] 客厅的暖色氛围灯缓缓亮起,宁涉把许慕仪打横抱了起来,借着柔和的灯光终于得以看清,许慕仪妆容精致的脸上还带着点点泪珠,像是被欺负惨了的可怜小猫咪,宁涉心中的破坏欲和施虐欲却在猛涨。 他抱着许慕仪来到她的三角钢琴前,坐在钢琴凳上抱着她亲吻,顺便也解开了裤子释放出了早就被欲念折磨胀得发痛的巨物。 “来吧,自己动。” 捧着她如同花苞一般的裙摆按着她的屁股坐在自己的阴茎上,两人都双双发出了沉重的喘息声。宁涉往后仰靠在琴盖上,伸手扶着她的腰际保持着她的平衡,许慕仪双手仍然被领带捆在身后,虽然她已经乖乖听话了,可宁涉还是不想放开她,甚至心里另一个声音大声叫嚣着,应该用手铐把这个坏女孩铐起来才对。 肉棒顶进去了一半,被酒精弄得晕头转向的许慕仪甚至都没有顾得上呵斥宁涉把她的手解开,双膝跪在钢琴凳上,被强烈欲望驱动着的许慕仪竟然真的乖乖听话自己动了起来。 她身上这条绸缎裙并不是非常修身的优雅款式,可仍然能够很明显地看到胸部的上下起伏。她就是穿着这条漂亮的裙子去跟林嘉实吃饭喝酒的吗?她也会像平常那样挽着林嘉实的手臂挺着那双让人无法拒绝的巨乳撒娇吗? 宁涉脑子里的邪念愈发蔓延,他低头吻着许慕仪呻吟不断的嘴唇,一巴掌又打在她的屁股上。 “全部吞进去,别偷懒。” 许慕仪可怜巴巴地痛呼着,含着半根肉棒的甬道内一阵剧烈收缩,耳垂上的大颗珍珠耳钉也摇晃着,她整个人都趴在宁涉怀中颤抖了起来。 “怎么,屁股上挨巴掌还更兴奋了?”宁涉勾起唇角冷笑道,摁着她纤细的腰肢粗暴地全根没入其中,耳旁响起许慕仪难以承受的高声呻吟,宁涉顺带着还不忘恐吓她,“你的学长知道你是这种……被男人干的时候被扇巴掌都很爽的坏孩子吗?” 许慕仪大脑嗡地一声就炸了,她根本想不到刻薄但向来都很有涵养的宁涉会说出这种完全称得上是下流的话,她抽了抽鼻子,不知道作何回答。 宁涉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非常明显的挑衅示威:“给他打个电话,怎么样?告诉他,他已经把你安全送回家了,接下来我会负责照顾你的。” 没有任何征兆地一顶,许慕仪几乎立刻就徘徊在了高潮的边缘,她猛摇着头生怕炸毛的宁涉真的干出这种事来,甚至讨好地主动向他索吻。 “这么怕吗?那你应该乖一点,好好学一学该怎么动。” 屁股又被火辣辣地扇了一巴掌,宁涉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他的动作显然看得出来他心情非常差,几乎是到了一点就着的地步。许慕仪委屈极了,只能努力地学着摇动腰臀,让自己不要再次从高潮边缘坠落下来,真要是让宁涉主动,他肯定干得出那种猛顶到高潮又拔出、反反复复折磨人的坏事来。 领会到动作的发力点之后,女上的动作变得格外容易高潮。娇嫩的肉芽不停地在他的肌肤上摩擦,过分深入的肉棒在她穴内的存在感又极度强烈,稍微一使劲就能顶到最深处去。 宁涉把她背脊的裙子拉链完全拉开,虽然手被反剪在身后没办法完全把裙子脱下来,可能让她的胸乳露出来就足够了。无痕内衣也被往下拨开来,视觉冲击过于强烈的巨乳暴露在空气之中,随着她的每次动作而不断起伏晃荡,时时刻刻在勾引着欲念蔓延。 “虽然我有时候觉得你说话完全是个不讨人喜欢的问题少女,但是只有一种时候我非常喜欢。” 许慕仪迷茫地望着她,酒精和性欲两个东西已经挤占了她全部的思考空间。 “许慕仪,我非常喜欢听你叫床的声音,越大声越好。” 说着,宁涉竟然一巴掌落到了她的左乳上,雪白的肌肤立刻就泛起了红痕,这种充满了破坏欲的话跟平时的宁涉截然不同。平时的宁涉生活之中总带着点息事宁人的无可奈何,纵容着许慕仪的灵光一闪离经叛道,而现在的他完全就是掌控者,迷恋地盯着她雪白乳肉上的红痕,似乎希望这种东西越多越好。 一瞬间,许慕仪周身剧烈颤抖着,趴在宁涉的怀抱中嘶哑呻吟着迎来了高潮。 她浑身上下都软软的,只有高潮的穴肉紧绷着试图绞杀着入侵的巨物。宁涉难得温柔地拍着她的背脊,语气像是哄小孩子一般。 “怎么?没力气了?” “嗯……”许慕仪气息不稳地回应道。 宁涉笑了笑,伸手解开了束缚着她两只手腕的领带,扔在了一旁。手腕上也是被勒红的痕迹,宁涉捉起她一只手腕,抱着她娇小的身躯,竟然舔吻着她手腕处的红痕。 “我总是觉得你是个容易一碰就坏的小孩子,但好像要治你就得怎么粗暴怎么来是吧……你今晚喝了很多酒,是吗?” 他扶着许慕仪坐直起来,脱掉了她漂亮的丝缎裙子,也解开了她的胸罩。 许慕仪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问这个问题:“嗯?……大概是喝了很多吧。” “好,之前也是喝多了酒一操就潮喷,今天也一样,不操喷不算完。” 许慕仪:!!! 他抱着许慕仪起身,让她扶着琴盖跪趴在钢琴凳上,被扇得有些红肿的屁股也翘了起来,宁涉握着肉茎根部猛地全顶了进去。 “轻一点轻一点啊!好痛!唔啊……肚子都要顶破了呜呜呜……” 宁涉的动作过于粗暴直接,每一次撞击都直接顶到了宫颈口,刚刚高潮过的许慕仪哪里承受得了这种粗暴对待,趴在钢琴上颤抖着大腿,完全算得上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痛?这才哪儿到哪儿?”宁涉被她紧缩的穴肉吸得发疯,咬牙切齿地拍着她的臀肉狠命顶着,“是你把我扔在一旁跑去参加他的庆祝派对,你应该料到我会控制不住生气的。” 许慕仪背脊紧绷着承受着他的撞击,可怜巴巴地哭骂着:“小气男人宁涉!” 又是一巴掌,扇在她被操得晃荡的乳肉上。 “你是跟我结了婚的,我可没答应你这是开放式婚姻。” 林嘉实少年时就已经抢走了宁涉全部的希望,现在难道还要把他法定的妻子也夺走吗?宁涉无法容忍。 “跟你一起被契合度绑着结婚的是我不是他,就算退一万步,论先来后到,也是我先认识你的,许慕仪。” 语调带着怒音,宁涉简直是越想越生气,满是爱液的穴肉被撞击得一塌糊涂,许慕仪脑子都要宕机了,高潮一次又一次地涌来,宁涉就像是个机器人一般始终快速地抽插着,许慕仪觉得屁股都快被他操烂了。 “什么跟什么啊……你先认识我又怎么样?你那时候又不喜欢我……那会儿说不定我还忙着擦鼻涕呢!” 许慕仪气愤不已地为自己辩解着。 “我才不管那些。”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许慕仪了怎么可能,他又不是恋童癖。 “不行了不行了,真的要憋不住了……啊!” 过分激越的极度快感,许慕仪难以自控地抽搐了起来,宁涉一抽出那根巨物,就如同拿走了坏掉了正在喷射的水龙头上那块抹布一般,许慕仪大脑一片空白地猛烈潮吹了出来,宁涉撸动着完全没有戴套的肉棒,低声喘息着直接把大量的精液直接射在了她被打得发红发烫的屁股上。 “你最好是别喝断片了,以后再弹钢琴的时候,我希望你想到的不是你那位学长,好好想想你是怎么被我干到潮喷的。” 长久的大脑空白之后,许慕仪完全趴在钢琴之上喘息呻吟着,宁涉把她翻身过来抱进了怀中,手上的动作勉强算是哄着安抚着,说出来的话却完全称得上是威胁。 “宁涉你……就是彻头彻尾的……贱人……” “是吗?我很荣幸。” 30浴室里的潮吹[h] 浑身都酸软得要命,脑子也像是被酒精炸弹给炸成废墟了似的,许慕仪软软地靠在宁涉的怀中,被他打横抱着去往浴室清洗。 至少按照许慕仪的理解,宁涉一般事后都会抱她去洗澡。 没想到这个理解完全是大错特错。 “唔啊……宁涉你……” 浴室里氤氲着水汽白雾以及带着些许回响的呻吟,许慕仪背靠在墙面,双腿被宁涉强硬地分开来,最开始还是正经地用花洒冲洗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宁涉竟然单膝跪地握着她一条大腿抬起了,凑过去舔吻了起来。 舌头舔动着刚才被他干得有些红肿不堪的阴唇,吮吸着仍然挺立充血的肉芽,下半张脸完全埋进了她的腿间,听到她的呻吟时,宁涉抬起眼来些许挑衅地盯着她,跟许慕仪难以承受的迷惘眼神正对上眼。宁涉的眼神意外的生动有神,虽然是跟平常完全不同地俯视着他,可许慕仪仍然在他眼中看到了捕猎的信息。 “不……不要……” 许慕仪震颤着高潮了起来,拼命地想要并拢双腿,可宁涉握着她大腿的手格外用力,看见她被高潮支配的模样,甚至还故意使坏地松开来用手指揉捏起了肉芽,过分猛烈的刺激迭加着,许慕仪双腿一软,差点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宁涉反应很快地起身抱住了她,两人赤身裸体地拥抱在一起,很明显能感觉到有个滚烫坚硬的东西抵在她的肚子上,许慕仪喘着气骂骂咧咧起来。 “宁涉你乘人之危!谁说洗澡还要做的?” “不是用舌头给你好好舔干净了吗?” “你!”许慕仪气得张口结舌,如果是平时她肯定能列出一二叁四五地牙尖嘴利反驳宁涉,可她今天实在是喝了太多酒,脑子完全不清醒了。 “你今天是该好好洗洗,”宁涉握着她的下颌,垂眸注视着她已经卸掉了妆容的干净小脸,“最好是从里到外都是我的气味。” 呼吸也被他堵住,带着水珠的深吻格外绵长,喝醉酒的许慕仪忘记了怎么换气,抬手勾着他的脖颈,揪着他后脑勺修剪得短短的头发,绵软无力试图挣扎。 在窒息的前一秒终于被松开了,许慕仪大口大口呻吟着喘气,根本没有注意到宁涉原本就不多的耐心也终于被呻吟勾引着耗尽。 手臂托着许慕仪的两腿膝盖窝把她整个抱了起来,许慕仪背靠着墙猛地被抬高了起来平视着宁涉,在望向他比平时更加生动带着明显欲念的眼神之后,许慕仪立刻就挣扎了起来。 “唔啊……才不要跟你继续做了!你太凶了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啊啊啊!” 宁涉听了两句就耐心告急,啧了一声,挺腰就找准位置狠命顶了进去。 “得了吧你,难道你就会心疼人了吗?” 宁涉冷笑一声,也懒得管她受不受得了,反正刚刚才做过,穴里还是一片软乎乎的,直接就开始抽插硬顶起来。 他身高将近一米九,宽肩窄臀,抱着许慕仪时,许慕仪整个人都被他完完全全给遮挡住了。宁涉本来就有运动的习惯,运动也算是他忙碌工作当中唯一会留给自己的放松精神时间,抱着许慕仪抵在墙上抽插时,背脊的肌肉甚至都在跟着一动一动的,头顶的花洒直直地把热水洒在他的背脊上,性感得要命。 “要不这么做……我说什么……你不都……当放屁吗?” 他说话的每一次停顿,都是一次强力直击宫颈口的顶入。许慕仪双腿晃荡挣扎着,脚尖触碰着热水,可宁涉刺入身体的肉刃也是同样滚烫,许慕仪觉得肚子都要被他烫坏了,完全不讲道理的抽插强度过分猛烈,她委委屈屈地又被宁涉粗暴地干哭了。 “你……你这是……婚内强奸……” 宁涉竟然笑了起来,露出两颗虎牙,显得有些温柔:“喝成这样了还知道婚内强奸呢?你可别开婚内强奸的玩笑了,我现在要是拔出去……唔,你肯定又哭又闹地让我别停。” 说着他又怜爱地亲了亲许慕仪。 “你这个总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坏蛋。” 肉茎将淡色的花穴完完全全地撑开来,就连穴口也被硬撑成了半透明的模样,可怜兮兮地流着水润滑。宁涉还是没有戴套,纯粹的贴身肉搏,茎身带着黏糊糊的乳白色爱液,显然许慕仪嘴上抱怨得再多,穴内也是被顶得爽得要死的。 “你该看看你现在究竟是什么表情,小坏蛋。” 说着,宁涉拉开淋浴间的玻璃门,抱着许慕仪走了出去,好像只是双脚落地了一瞬,又被宁涉那个怪力无穷的贱人从背后张开双腿抱了起来。 许慕仪吓得惊呼一声,一抬眼却看见宁涉竟然抱着她站在洗手台面前,正对着宽阔的镜子,原本应该被水汽氤氲模糊的镜子因为自带加热功能,即使现在也依然格外清晰,许慕仪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这种十分不得体的模样——被宁涉像给小孩把尿一般抱起来,靠在他肌肉坚实的怀中,因为强度颇高的性事而变得一片绯红的花穴也张开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圆孔,一张一合地翕动着,等待着某个巨物的深入。 “都被干开了呢。” 宁涉轻笑着,巨物在她的穴口轻轻拍打着,对准了入口便直接挺入,许慕仪羞耻地尖叫着,眼睁睁看着穴口被体积骇人的凶器强行撑开侵入。 “看看你脸上的表情,你知道为什么你每次说你不想跟我做,我从来都没理会过吗?因为你每次顶着这种发情的表情。” 浑圆挺翘的巨乳也被顶得上下起伏波动,淫荡得要命,许慕仪脸全然红透了,拍着宁涉抱着她的手臂无力地抵抗着。 “不要……你不是说,你不跟小孩子做爱吗……”许慕仪被操得呼吸急促,甚至不能完整地说完一句话,“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可不像你,得了便宜还卖乖,睡一次也是睡,睡多少次不还是睡么。”宁涉笑了起来,低下头来用可爱的虎牙在她纤长的脖颈处轻咬了一口,“我后来说过我不跟小孩子做爱吗?没有吧,反倒是你,每次都说不要,每次高潮得比谁都快。” 说着,他调整了下动作,伸手掐住了许慕仪摇晃挺立的乳尖,许慕仪失控地尖叫了起来,宁涉乘胜追击挺腰加速用力,许慕仪浑身颤抖着,竟然又喷出了大量透明水液。 “又潮吹了?真是乖孩子。”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夸奖着,许慕仪便无法控制地又哭又叫起来,叫床声还是那么色情悦耳,宁涉露出了得逞的微笑,把许慕仪放下来,摆着姿势让她撑着洗手台翘起屁股来。 又是恶劣的后入,甚至还故意又在她的屁股上扇起了巴掌,用的力气明显轻了很多,可许慕仪还是气急败坏地哭了起来,显然今天晚上已经被宁涉欺负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 “像你这种叛逆期好像还没过的小孩子我觉得就该内射才对……唔啊……不过这次还是算了吧,”宁涉俯身下来,在她耳边低语,“要是真怀上了麻烦就大了,你说对吧?” 咬着她的耳垂舔弄着,身下的动作也愈发强烈,许慕仪被他欺负得哭个不停,带着哭腔的呻吟声和沾染水液的肉体拍打声一同在浴室里回荡,似乎每顶几次都要被宁涉弄到高潮,许慕仪完全无力承受了,央求着宁涉赶快射精。 宁涉显然被取悦到了,把许慕仪抱着翻过身来放到洗手台上,面对面拥抱着接吻,彼此紧贴着不断挺动深入,数百次的猛烈撞击之后,宁涉粗喘着迅速拔出了肉棒,舔吻着许慕仪柔软的嘴唇,像是在她身上索取更多的爱意一般,撸动着喷射在了她的小腹上。 31攻守易型! 又一次从宁涉怀中醒来,又是紧紧地依偎在他怀中,许慕仪这次冷静了很多。 踢了宁涉一脚,声音嘶哑。“渴死了,我要喝水。” 窗帘拉得死死的,宁涉眼睛也没睁开,睡得迷迷糊糊。“渴了自己去倒。” 许慕仪立刻耍赖不干,在他怀中翻天覆地地吵闹着,宁涉被烦得没办法,只能睁开眼起身去给她倒水。 昨晚一通混乱的情事,从浴室出来之后宁涉也给完全生活不能自理的许慕仪吹干了头发,本来都打算好好睡觉了,结果喝醉酒的许慕仪睡觉很不老实,翻来覆去地乱动,宁涉忍无可忍干脆又摁着她来了一发终于老实了。 端着杯水回来的宁涉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他只穿了条短裤,上半身是赤裸的,线条优美的肌肉上带着许慕仪昨晚吵闹反抗时抓出的淡淡指痕。许慕仪喝着水抬眼望去,一下呛了一口水。 她其实真的断片了,隐约觉得睡宁涉床上肯定是跟他做爱了,中间的记忆非常模糊。 “这是……我干的?”她试探性地指了指宁涉身上的抓痕,倒是比昨晚吵闹的样子乖巧了许多。 宁涉眯了眯眼睛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真喝断片了?那昨晚给你上的课不是白上了?” 许慕仪喝完水把水杯递给他,宁涉也喝了一口,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 她有些疑惑不解:“上什么课?” 宁涉似笑非笑着掀开了她的被子,在她一丝不挂的身上,雪白的胸乳上和侧腰上全是淡粉色的指痕,宁涉甚至无所畏惧地把她看不到的地方比如屁股上指给她看,平静的语气里完全有种炫耀的意味。 “体罚。” 许慕仪一口气差点没上得来,脑海里的记忆气急败坏之下逐渐复苏了一些。 “宁涉你是虐待狂吗!天哪你这完全就是家暴!” 宁涉轻笑着坐下来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你自己说想跟我做爱的,你还叫我宁涉哥哥呢。” 许慕仪脸一下就红了,这部分记忆她确实毫无印象,但是自己喝了酒有没有耍酒疯的事她也不确定,只能气愤不已地推开宁涉嚷嚷着嘴硬:“放屁!才不可能呢!” “快点,再叫一声。” “不叫!你做梦去吧!” 宁涉居然不设防地笑了起来,向来冷漠又刻薄的宁涉其实是很少会笑的,许慕仪气得不轻,觉得昨晚肯定是给他占便宜占够了他心情才会这么好。 他摁着许慕仪的肩头把她按倒在床上,一边捏着她的脸颊强吻着一边调笑着威胁道:“快点再叫一声,不然就再做一次。” 许慕仪被他吓得不轻,她觉得宁涉的威胁肯定都是说到做到的,她只能识时务地赶紧投降。 “行了行了!宁涉哥哥!快点放开我!” 宁涉心满意足地松开了她,许慕仪看不顺眼他这种得意的表情,伸手就拽着他的脸颊狠狠捏了起来,把宁涉过分英俊瘦削的脸拽成了仓鼠模样。 “最讨厌宁涉了!” “我知道。” 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许慕仪气鼓鼓的,两眼一转,也给他准备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宁涉,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宁涉被问得一愣,许慕仪就这么赤身裸体直勾勾地盯着他,面对着那双漂亮得像宝石一般的眼睛,他似乎很难说出谎话来。 “对,我喜欢你,这个回答满意吗?满意的话,中午跟我一起去参加警局的聚餐。” 许慕仪一回头抓起枕头就开始气急败坏地殴打他。 “你去死吧宁涉!你的喜欢甚至都是有条件的!” 宁涉憋着笑伸手格挡着她的攻击,偷偷松了口气。 虽然嘴上骂骂咧咧的,但是中午时,许慕仪还是好好打扮了一番跟着宁涉一起出门了。 已经来到将要下雪的时节,许慕仪穿了件黑色学院风的毛呢大衣,领口和袖口都缀着大体积的咖色毛绒,搭配黑色毛呢短裙和波点丝袜,松松挽起的头发上别着一大朵黑色丝绒蝴蝶结,钻石耳钉十足闪亮,缀着咖色绒毛的黑色尖头高跟鞋看起来就极难打理。 许慕仪只要认认真真打扮的时候就总喜欢穿这种根本不适合在街上走路的装扮,浑身上下就写着千金大小姐五个字。 “昨天穿白色今天穿黑色?”宁涉站在门口等着她整理着装。 许慕仪白了他一眼:“配你就得穿老气一点。” 宁涉被气笑了。 宁涉开车去往目的地的路上,许慕仪对着化妆镜涂着唇彩,漫不经心地问道:“为什么你们警局莫名其妙的要聚餐,还要带家属?” “你不看新闻么?有个重要的案子告破了,大家精神紧绷了很久,所以说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 “哦,所以这就是你最近突然一下闲了的原因吗?” “嗯。” 许慕仪耸了耸肩,继续仔细地涂着唇彩。 走进餐厅时,这对年轻夫妻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本来宁涉和他的新婚妻子在警局就极具话题性,第一次来警局是喝醉酒被宁涉抓回来做尿检和笔录,第二次来警局是让人如沐春风的完美妻子,第叁次来警局时虽然刑侦科的大家没有见到,但是据说是带着律师来气急败坏控告痴汉给人拘留了,大家都觉得宁涉这个20岁的妻子简直太好玩了,迫不及待期望着她下次还能惹出什么乱子来。 小孩子的目光就纯粹许多,漂亮姐姐哪个小孩不喜欢呢? 虽然跟宁涉吵得都快打起来了,但是许慕仪仍然非常活泼而有礼貌地跟所有人打着招呼,脱掉外套坐下来之后就很自然地加入了谈话,好像在警局工作的是她不是宁涉一般。 一张坐得下二叁十人的长桌,宁涉和许慕仪坐在了非常中间的位置,对面就是刑侦科的负责人和她的丈夫小孩,显然宁涉平时工作狂的性格是得到了回报的,他就是港区公安局的明日之星。 “宁涉平时好像都不怎么回家,之前他没结婚也还好,现在结婚了我对你还有点不好意思呢。”刑侦科的负责人是位中年女性,说话时威严之中也带着平和的神情。 许慕仪连连摆手:“不不不,他不在家挺好的,您有事就可劲儿使唤他,千万别让他回家。” 许慕仪一张嘴宁涉就知道大事不妙,他扶额叹了口气,周围一片笑声。 宁涉的学弟江彻也坐在不远处,乐不可支地立马插话进来。 “诶,你们俩不是感情挺好的么,上次还来送早餐呢。” 许慕仪笑眯眯地说:“什么呀,我们俩感情不好,宁涉只喜欢跟我上……” 上床的床字尾音马上就要说出来,宁涉反应很快,立刻伸手死死捂住了她的嘴,震惊地盯着她非常小声地警告道:“你在说什么?还有小孩子呢。” 许慕仪不慌不忙地拉开他的手,对答如流:“我说宁涉只喜欢跟我上演一些没事找事的吵架。” 周围一片心知肚明暧昧不清的闷笑声,小孩子们拉着父母的袖子问姐姐在说什么呀,大人们都只是笑而不答。江彻笑得最凶,好险没背过气去。 宁涉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深吸了一口气,惊魂不定地对大家解释道:“我们早上才吵了架,她现在对我很有意见。” 周围人连忙说年轻人哪有不吵架的这些和稀泥的话,许慕仪笑眯眯地点着头,回过头来对宁涉小声地威胁道。 “现在是我的回合了,你要想我不乱说话,你最好表现好一点。”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些小狐狸似的狡黠。宁涉叹了口气,这才明白什么叫引狼入室。 32死缠烂打就能追到的白月光 qi uhu a nr.c 整场午餐会,宁涉一直提心吊胆肾上腺素狂飙,生怕许慕仪又给他捅出什么篓子来。 江彻还是第一次看到学长这么忐忑不安的表情,简直太好玩了,因此也一直试图去套许慕仪的话,看能不能再让她说点什么有爆点的话,直到宁涉冷冰冰地横了他一眼才老实下来。 不过好在他老老实实恳求许慕仪“全部都是我的错”之后,许慕仪说话又是滴水不漏了。 吃完饭后,大家休息的休息,回警局的回警局,宁涉终于松了口气,问许慕仪什么安排。 许慕仪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嬉皮笑脸地挑衅道:“怎么样,好玩吗?” 不提还好,一提宁涉又有点崩溃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许慕仪竖起了大拇指:“算你狠。” “哼,拼脸皮厚你还差得远呢。”许慕仪得意扬扬冷笑一声,在宁涉同事带来的小孩对她说姐姐再见的时候立马又收起冷笑,转而非常亲切地跟小孩说着再见,扭过头来才对宁涉说道,“我约了秦思朝去看展览,不用送了,我自己打车去就行。” “好。” 宁涉是准备回警局的,但是许慕仪给他玩这么一出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不想去面对刚刚饭桌上偷笑的同僚。 打车去往目的地,艺术中心门口,端着两杯咖啡不修边幅的秦思朝看到许慕仪第一眼就开始破口大骂。 “打扮这么隆重干什么?你搞得我像你洗脚婢一样!” 许慕仪连连讨好地揽着她解释道:“哎呀我中午跟宁涉一起去吃饭了嘛,他们警局的饭局,打扮好看一点方便吸引大家眼球然后好羞辱他。”要看更多好书请到:y elu1 .c o m 秦思朝余怒未消,许慕仪赶紧接过咖啡,又跟她狂笑着复述她是怎么一句话把宁涉心态搞崩的。 听完这段,秦思朝怒气彻底烟消云散,狂笑着跟许慕仪一起往里走去。 “哇,你脸皮是真的厚,我可没有你那个心理素质。”秦思朝一脸佩服的表情,“我现在是真的佩服你了,你肯定能干大事,我还是给你当洗脚婢吧。” 许慕仪笑骂道:“去你的吧。” 两人嬉笑打闹地进了场,许慕仪又开始跟她聊起昨天的音乐会来。 “我要笑死了,林嘉实肯定觉得特别不可思议是吧,你是他学妹,宁涉是他学长,你们俩都没在一起学过,结果居然是你们俩结婚了。” “是啊,他昨晚派对上一直跟我说,完全没想到宁涉娶的人会是我,还说以为他会在警局找个女警察结婚呢。” 秦思朝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这发言还挺有意思,怎么听着像是在挑拨离间呢。” “是吗?”许慕仪疑惑地想了想,“没有吧,语气听起来可真诚了,就是很震惊的语气。” “男的都这样,肯定觉得你小时候跟他表白过,现在反倒是你先结婚了,还是他的学长捷足先登,有点不是滋味吧。” “还男的都这样,宁涉那男的才过分呢,人家邀请他去庆功派对,他直接甩脸子走人了,给学长吓了一跳呢。” “换我我也不想去吧,我要是你老公我也不乐意看你那星星眼的德行啊。” 秦思朝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展品拍照。 “你怎么帮他说话啊?”许慕仪捅了捅她的胳膊肘,“你也是小心眼女人?” “哎别动别动拍照呢……”秦思朝胳膊肘也捅着她,“人不都是这样吗?你就不小心眼了?” “啧,说的这叫什么话啊。”许慕仪很是不满,“我要喜欢也不会喜欢宁涉那种早上醒来口渴得要死让他去倒杯水他还不乐意的。” “哟,都睡一起啦?”秦思朝很快捕捉到了重点。 许慕仪闭紧了嘴,一言不发。她觉得有点太丢人了,不想讲这段故事。 秦思朝笑眯眯地收起手机,对她竖起叁根手指:“你听说过没,一段婚姻要想持久,叁样东西占两样就足够了。” “哪叁样?” “爱、钱和性。”秦思朝正色道,“钱你们都不缺,爱这种东西吧,你嘴比金刚石还硬,问你你也不会承认的,那性呢?你客观评价一下。” 许慕仪思考了半天,不情不愿地回答道:“主观上来说我肯定跟你讲我不满意的,因为我嘴硬,客观上……也还行吧。” 秦思朝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行了,都说还行了,肯定是相性相当好了,你我还不了解么,你这会儿脸皮也麻烦厚一点吧。” 许慕仪被她攻击得无话可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林嘉实邀请你去庆功派对还跟你聊了那么多杂七杂八的,要是没有宁涉这一出的话,你死缠烂打追林嘉实说不定也能追得到了吧?” “就是啊!都怪宁涉,破坏了我少女时期的圆梦!”许慕仪两手抱臂很是不满意,“他还约了我晚上一起去看看周老师呢,这完全就是死缠烂打肯定能追得到的嘛!那会儿他都没把话说死,不就是觉得我十四岁还太小了么,现在我二十了呀!” 秦思朝忍不住发笑:“一说林嘉实你就来劲了,不过也别想得太美好了,好多情侣都通不过民政厅的匹配度测试的,真要是你跟他合适,怎么你一过二十岁,民政厅通知的是宁涉,而不是通知的林嘉实呢?” 许慕仪又被她堵得无话可说了。 两人逛完展览之后又跑去买了些乱七八糟的周边,林嘉实发消息问她在哪儿时,许慕仪也没多想就把地址发给了他,没想到他也在附近,不一会儿就直接开着车过来了。 秦思朝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位大家口中的钢琴天才时也没忍住唬烂的爱好,朝他敬了一礼:“哇,久仰久仰,我们这个专业的见到学长可太尊敬了,我也叫您学长可以吧?” 林嘉实没憋住笑:“你怎么跟许慕仪一模一样。” “那下次也记得给我赠票吧,让许慕仪转给我就行。”秦思朝脸皮也厚得不遑多让。 “好啊,”林嘉实非常大方地笑了起来,“我接许慕仪去我们老师家看看,顺路也送你一段?” “肯定顺路,不顺路我立刻搬家。” 许慕仪也笑了起来:“你回学校的话是真的能捎你一截。” 林嘉实是个非常好说话的人,笑眯眯地示意她们俩赶紧上车临停久了要罚款。 秦思朝一上车就开始看热闹不嫌事大地主动挑起话头:“学长我觉得你太平易近人了,比宁涉可好多了。” “是吗?”林嘉实虽然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夸奖有些惊奇,却还是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宁涉学长是有点不爱说话,脸色冷冰冰的,他小时候就这样。” 秦思朝立马给许慕仪递过一个“我跟你说什么来着”的表情,然后立刻回着他的话“就是就是”。 叁人一路聊着天,秦思朝很会说话,一边故意贬低宁涉,一边把林嘉实马屁狠狠拍上了天,林嘉实甚至愿意绕了一段路把她送到了国立音乐学院校门口。 在校门口送别了秦思朝,她下车时倒是没再乱说什么了,不过没过一分钟,许慕仪立刻收到了一条消息。 “他想撬墙脚!!!” 33似曾往昔少年时 “你们俩能玩得到一起去果然是有原因的。” 秦思朝下车之后,林嘉实如是评价道。 “得了吧学长,你不也是这样的吗?”许慕仪把手机丢进手包里,平静了一下心情,随口回答着。 “是啊,所以我们俩现在也很合得来嘛。”林嘉实侧过头来看着她笑了笑,“那你跟宁涉怎么样?昨晚好像玩得太晚了,你回去他没生气吧?” 许慕仪挠了挠头,有点心虚:“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样啊,那就好,我还怕学长怪我把他老婆拐走了呢。” 许慕仪不太想再聊关于宁涉的事,怕不小心又说漏了什么嘴,赶紧岔开了话题:“对了,昨天周老师怎么没有来?” “周老师早上飞机才落地呢,在国外交流没回得来,虽然有点遗憾,但是在国外的巡演第一场她倒是来了的,让我很安心。” “啊——什么时候我也能像学长一样就好了。”许慕仪长吁短叹地说道。 林嘉实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头顶,就像是小时候一样温柔地安抚着:“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许慕仪把脸埋在衣领处蓬松的绒毛处,像小时候那样被学长安慰着,觉得就好像回到了曾经的少女时代一般,温暖又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那时候她还不是某人的妻子,仍然向往着有朝一日能站到学长的身旁。 周静河教授的居所在公园附近的一处宁静的老别墅区,许慕仪直到大学入学之前都一直在这里学习,一下车就伸着懒腰感叹着“这边的风吹着都感觉特别熟悉呢”。 林嘉实笑了笑,锁了车过来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我才应该感叹呢,你才没来几年啊。” 两人笑闹着往那栋熟悉的别墅走去。 “没想到学长来拜访我还能蹭上饭,不会没做我的吧?” “放心,说了你要来的。” 门铃摁响,没一会儿一位中年女性就打开了大门,微笑着看着到来的两人。 “快进来吧,饭快做好了,就等你们俩了。” 许慕仪探头探脑地闻着饭菜的香气:“哇,学长来拜访还真有我的份啊!” 周静河笑着嗔骂了她一句:“少谁都少不了你的。” 两人换了鞋走进室内,一切的陈设都还是如同从前一般,许慕仪在这里学了整整八年的钢琴,被责骂过也被夸奖过,小时候也许想到每周要去报到还会忐忑不安一脸苦相,可现在却怀念极了。 “你们俩都一起来了,怎么不把宁涉那个死小子给我一起带过来。” 许慕仪还是第一次听到周静河在她面前谈起宁涉,怔了怔,突然反应过来她真的忘了问宁涉要不要一起来,她脑子里压根儿就没有其实宁涉也跟她师出同门的意识。 “他……他工作忙,中午吃完饭就去警局了。” “诶老师你也知道他们俩结婚了?”林嘉实问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邹校长可是第一时间就跟我炫耀了来着,”周静河笑着让他们在客厅先坐,拿了茶杯来给他们倒茶喝,林嘉实极有眼力见,立刻就把这活抢了过来,“不过要说的话,慕仪你当年能来我这儿上课,还算是多亏了宁涉。” 许慕仪接过林嘉实递过来的茶杯,震惊地张大了嘴:“啊?关他什么事?” “我教学生精力有限,宁涉突然说他不学了要去读警校,邹蕴兰也不让我有空闲,立刻就说有个朋友的女儿也很有天赋,就把你给送了过来,你们俩就是前后脚的事儿。” 许慕仪喝了口茶,惊奇地笑了起来:“哇,那我回家还得谢谢他是吧?” “哼,宁涉那个死小子,我教过时间最长的学生就是他,唯一一个给我半途而废的也是他,”时隔多年,周静河讲起来还是有点愤愤不平,“为什么不学了也不说,早想清楚要听他爸的去读警校,还学那么多年钢琴干什么,浪费我时间。” 许慕仪讪讪地挠了挠头:“老师,下次我把他抓过来你直接骂他行不行,你现在骂他搞得我还挺不不好意思的。” 周静河笑着起身过来捏了捏她的鼻子:“就你会撒娇,跟他结了婚还不让我说他了是吧?” “哎呀你这搞得感觉我也在挨骂似的,我又没有半途而废,我的目标可还是学长这样的钢琴家呢。” 林嘉实有些怔怔地侧过脸去看着她,他从来都不知道许慕仪一直以他为目标而努力着,年少时难以启齿的幻梦在二十岁时忽然就变得可以轻松说出口了。 “你居然跟宁涉靠那么高的匹配度结婚了我倒是没想到,以前你天天追在嘉实屁股后面,我还以为你们会在一起呢。”周静河也喝了口茶,感叹道,“邹蕴兰要是听了这话肯定又要骂我了,她以前一直希望孩子能从事她的专业,两口子没少吵架,现在你可是她最理想的儿媳,她跟我说她现在看你简直像是看亲女儿一样。” 许慕仪听了只能不好意思地傻笑着。 周静河和邹蕴兰是从前学校时玩得最好的朋友,如今两个人一个成了桃李满天下的教授,一个也成了国立音乐学院的副校长了。 “老师你这说的什么呀,下次碰到宁涉学长我可无地自容了。” “他娶走了我最得意的学生就偷着乐吧他,”周静河冷哼一声,又看向林嘉实说道,“你可别觉得我偏心啊,我说慕仪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是因为她天赋没有你那么好,现在的水平完全足以证明我的教学水平和她的努力,你呀,你本来就天赋过人,谁教都能成才的。” 林嘉实也毫不客气地笑道:“哎呀老师你本来就偏心她,我知道的,她嘴巴这么甜脸皮这么厚,换谁都偏心她呀。” 说着他还抬手乱揉了一通许慕仪的脑袋,许慕仪愤愤不平地把他手拍掉嚷嚷着发型被他弄乱了他才笑着收手。 “你啊你,”周静河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忽然又想想到了什么似的,抬了抬下巴问许慕仪,“宁涉最近怎么样?前两天新闻上还看到他了,做刑警破案子他倒是风生水起嘛,跟他爸一个模样。” 许慕仪被问来愣住,好像全世界就她不看新闻。 “就……就那样吧,他工作狂,我三天两头都见不着他,也挺好的,我可不想二十岁就忙着当谁的太太呢。” 周静河摆了摆手:“你跟他结婚不需要烦恼这种事,宁涉哪儿需要人照顾啊,他天生就是个操心的命,你们俩现在住一起有什么你需要操心的家务吗?” 许慕仪想了想:“嗯……好像确实没有。” “对吧,他小时候就这样,爸妈都顾不上家里,只能自己操心自己,你以前来上课都是你爸妈让司机送你来的对吧,宁涉六岁开始都是自己骑个自行车就来了。” 许慕仪挠了挠头,觉得周静河嘴里的宁涉跟她记忆里的宁涉好像不大一样。 林嘉实立刻就嚷嚷了起来:“我也是自己来的啊,我坐公交来的呢,老师你这儿离公交车站还挺远,我还得跑一截呢。” “那你比他笨呗,谁让你不骑自行车。” 周静河当老师多年,笑骂起人来也是相当直接,许慕仪在一旁捂着嘴狂笑。 周静河回头看了看保姆,招手示意着两人:“行了,饭菜都上桌了,你们俩也去洗个手上桌吧。” 两人笑嘻嘻地答应着,在周静河教授面前没有什么年少成名的钢琴家,两人跟小时候一样开开心心地洗手去了。 34明知故犯 从周教授家里出来时,天色已晚,林嘉实当然地充当了送许慕仪回家的角色,他要是不送的话许慕仪还要闹呢。 两人一路上同样在聊着以前,好像在一起总有回忆不完的趣事。 “好啦,就到这里吧,跟昨天同样的地点。”许慕仪笑嘻嘻地指着这栋大楼下的泊车下客位。 “昨晚你喝多了还忘了问,你现在跟他一起住的话上学不会很不方便吗?”林嘉实看了看导航地图问道。 许慕仪嘿嘿一笑:“当然是借此机会让我爸妈给我买了跑车呀,他们非要我们住一起,给我买辆车也理所应当吧?” 林嘉实笑了起来:“差点忘了,你可是千金大小姐。” 许慕仪笑嘻嘻地拉开车门,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对了,学长你要在国内待多久呢?学院的新年演奏会你有空来看看么,今年我被选上跟大提琴表演系的合奏了。” 林嘉实微微侧着身,向着已经下车扶着车门的许慕仪笑道:“至少最近三个月我肯定是在国内的,而且你都来我的演奏会了,我肯定也会去看看你现在什么样了。到时候我会来给你献花的。” 许慕仪格外欣喜:“真的吗?一言为定了,学长你来给我献花的话我肯定就是全学院最有排面的小女孩啦!千万不能学宁涉那贱人一样言而无信哦,上次我跟他超市门口还大吵一架呢。” “放心,我一定言而有信。”林嘉实笑着保证道。 “那就晚安啦。” “晚安。” 回到家时,和往常一样,宁涉并不在家。 许慕仪换下衣服洗了个澡,吹干头发换上休闲的居家打扮之后,把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坐在餐桌前开始检索起新闻来。 关于宁涉负责案件的新闻,就连周教授都看到了,许慕仪多少还是有点在意的。检索难度并不大,随便翻了翻本市新闻就找到了,甚至还有宁涉主持的新闻媒体采访。 视频里的宁涉跟往常一样穿着西装胸口夹着警察证件,面容冷峻措辞严谨,评论区里时不时地夹杂着几条“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先啵一口警官再说”这种经典互联网玩笑,看得许慕仪捂着嘴一个劲笑。 手指拢在长长的衣袖里,伸出一根手指来轻轻地在触控面板上滑动着,许慕仪静静地听着新闻发布会里的宁涉陈述案发及调查经过。 “11月7日下午我们收到了报警信息,当日下午成立调查小组前往案发现场侦查,并于晚些时分提取到关键物证……” 许慕仪挠了挠头,总觉得这个时间节点怎么有点莫名熟悉,她打开手机翻起了日历,又查找着和秦思朝的聊天记录,这才想了起来—— 就是宁涉原本答应陪她去买东西结果迟到一个半小时、她带着蔺明承对宁涉故意示威两人大吵一架那天。 察觉到问题所在之后,许慕仪啪地一声合上电脑,有些难堪地捂住了脸。 居然还真是冤枉宁涉了,非要说的话这确实是在他的视角里完全不可控的偶发因素,虽然许慕仪讨厌人迟到,但是宁涉这个事是在她可以理解的范围内的。 许慕仪胡乱地抓着头发,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 天哪,虽然说那天他迟到了一个半小时吧,可是忙着出现场忙活案子的工作狂宁涉居然还真的抽了时间出来陪她,也确确实实提前发了消息说他在忙走不开要晚到一会儿,而许慕仪的反应不说是忘恩负义吧,至少也是态度极为恶劣了。 许慕仪趴在餐桌上左右扭动哀鸣起来。 恰好此时,入户电梯叮地一声响起,宁涉打开门,第一眼就先看见远处餐桌旁蠕动的许慕仪。 “你在干什么?” 他把外套挂在一旁,换了鞋走进来,随口问道。 “宁涉,对不起啊。” 许慕仪坐在餐桌边,两手郑重其事地放在膝盖上,难得一脸真诚地盯着他说道。 宁涉觉得简直像是活见鬼了,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似的,有点僵硬。 “怎么突然这么说?”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瓶冻啤酒出来,准备无论如何先喝一口啤酒压压惊,娇生惯养的许慕仪居然会说对不起了。 “我不知道你那天迟到一个半小时是忙工作去了,”许慕仪打开电脑,指着亮起的屏幕说道,“我还以为你纯粹是忘了或者不想来,在敷衍我的呢。” 猛地被翻出自己新闻上的视频录像,宁涉一口啤酒没咽下去就被呛到了,咳嗽了几声才摆了摆手说道:“现在我觉得发点这种脾气在你的所作所为里已经不算什么了,你什么时候能挽回一下我今天中午被败坏的声誉才比较重要。” 下午的时候同事看了他都忍不住偷笑也就算了,江彻还嬉皮笑脸地问他跟许慕仪是不是其实很和谐,这个“和谐”的用法实在是让人太浮想联翩,宁涉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立刻扭头去跟隔壁组的领导告状“江彻今天闲得不得了请务必给他多安排点事”。 许慕仪又合上电脑,不服气地回敬道:“一码事归一码事好吧?我中午哪句话说错了?你不就是只喜欢跟我上床,不喜欢我这个人吗?” 宁涉沉默了,一张俊脸满是凝重的表情,站在厨房岛台后想了半天,干脆回避了她的问题。 “怎么突然在看这个?” 许慕仪站起来,走到厨房里去接了杯水,随口回答道:“哦,我今天去一趟周老师家里,她问你最近怎么样,说在新闻上看到你。” 换作往常许慕仪肯定是会去拿罐啤酒出来一起喝的,但昨晚才喝断了片不知道被宁涉欺负成了什么样,许慕仪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至少这几天不喝了。 “没说别的了?” “有呀,提起你都咬牙切齿呢,说你半途而废还不如不学,浪费她时间什么的。”许慕仪端着水杯走到他旁边,挤眉弄眼地对他说道。 “嗯,那就正常了,”宁涉点了点头,俯视着眼前的许慕仪,话锋一转,“你为什么突然去周教授家里了?” 许慕仪被他问个措手不及,仰脸看着他清俊而锐利的眉眼,有种被精英刑警问话的感觉,只能磕磕巴巴地说了实话。 “那个……我……学长昨天说他要去,问我去不去……我就说随便啦,然后就跟他一起去了。” 说完,许慕仪还有些做贼心虚地嘿嘿傻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宁涉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把手上的啤酒放到了一旁的厨房岛台上,“其实你也知道我可能会不高兴,但还是这么干了,是吧?” 35叽哩咕噜的说什么呢先啵一口警官再说 许慕仪眉头一皱,干脆伸出手来勾住了他的脖颈嗔骂了起来,倒打一耙:“你还不高兴?你有什么可不高兴的?我们只是去看看老师而已,你……你不是不受老师待见么,她今天还指着我的鼻子骂你呢,我可是替你受苦了。” 她说话的语调娇声娇气的,宁涉捏了捏她的鼻尖,准确找到了她倒打一耙之中的弱点:“少来了,你在去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她不待见我,周教授怎么可能指着你的鼻子骂我,肯定是她骂我的时候你觉得坐立难安了,不希望她在你学长面前谈起太多我的事,你也根本不想我跟你们一起去……” 宁涉的推理严丝合缝,他甚至俯下身来,捏着许慕仪的脸颊肉恐吓道:“你究竟怎么想的,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很清楚。” 许慕仪被他吓唬得莫名其妙心脏一阵狂跳,宁涉平静的脸庞跟新闻视频里的模样如出一辙,谈起许慕仪的事就像是在谈他所经手的案件一般,眯着眼睛看许慕仪,不知道是在看罪犯或者是猎物。 两人极大的体型差之下,许慕仪觉得自己好像完全是宁涉手中待宰的羔羊。 她受不了这种精神压力,脑子里乱哄哄的就只剩下一句话了,是来自新闻社媒评论区的—— “叽哩咕噜的说什么呢先啵一口警官再说!” 许慕仪心一横,干脆勾着他的脖子踮着脚狠狠亲了上去。 当她呼吸急促地放开宁涉的嘴唇时,宁涉是完全怔住了的。 她松开勾住他脖颈的手臂退后一步,不满意地嘟着嘴伸出食指对他指指点点:“好了好了!亲完可就不许说了!” 像是一只神气的小猫咪伸着爪子喵喵威胁,可爱得要命,宁涉忍不住捉住她的手又将她拉过来往前一步,跌进自己的怀里。 “干什么,说不过就耍赖是吧?” 许慕仪想从他掌心里抽出自己的手,却死也挣脱不开,一挣一扯,立刻就骂了起来。 “你才是耍赖呢!你、你不就是力气比我大而已么?” 宁涉笑了笑,也不松手,就这么跟她僵持着。许慕仪很不爽,狠狠踩了他一脚,下脚没少用力气,宁涉吃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不得不松开了许慕仪,手撑着岛台看着跑开的许慕仪惊异地笑道。 “我刚回来你还在跟我道歉呢,现在就踩我一脚?” 许慕仪冲他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抱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一溜烟跑回了卧室。 进入十二月后,冬日气息渐浓,宁涉每次回家时都觉得家里好像又多了些什么装饰品,诸如边几上高高低低的香薰蜡烛、黑色皮质沙发上的白色柔软毛毯,餐桌上和茶几上摆着冬青和红白玫瑰为主的圣诞风格插花,原本以黑色、胡桃木和金属质地这种冷硬风格装修的大平层现在已经全然是温馨的家庭氛围了。 甚至有一天晚上回家忽然发现许慕仪在三角钢琴旁边放了一棵足足有三米高的巨型圣诞树,要不是客厅本来就有挑高,还不知道这玩意儿摆在家里会有多夸张。 这棵圣诞树让宁涉深深地被许慕仪的活力四射和执行力吓了一跳,忽然觉得其实好像是他在寄人篱下才对,他只是工作间隙回来睡个觉稍微休息休息,而许慕仪才是支配这套房子的女主人。 临近国立音乐学院的新年演奏会,许慕仪每天都兴高采烈的。 宁涉晚上回到家时,看见一条华丽的酒红色丝绒挂脖礼服裙穿在一个人偶台上,立在钢琴和圣诞树旁边,而许慕仪穿了件柔软宽松的淡蓝色毛衣和居家裤,正在演奏着表演的曲目。 “宁涉,你回来得正好,”许慕仪翻着曲谱,头也不回地叫着他,“我们今天改了一点曲谱,你快坐下来听听怎么样?” 最初对宁涉些微的好感就是他弹的那曲笨拙的小奏鸣曲,后来又听说宁涉竟然跟她师出同门,十五年的钢琴练习之后又放弃,换来了她能得到了名师指导的机会,许慕仪觉得弹奏一曲给宁涉听也不是不行的。 但是没告诉他,曲谱的修改是出自林嘉实的手笔。 手上又接到了一起麻烦至极的案件,宁涉差不多有两天没回家也没怎么休息了,虽然整个人累得要命,但还是点了点头,乖乖坐在了沙发上。 沙发上堆着许慕仪添置的毛毯和抱枕,一坐下来就像是被她温柔地拥抱住了。 “新年演奏会也没那么严肃,差不多就是个新年的联欢会而已,所以我们的曲目选择了《Por una Cabeza》,也就是《闻香识女人》中那首很出名的探戈舞曲。” 许慕仪坐在钢琴前,背脊挺得很直,喝断片了之后她完全不记得之前被宁涉故意使坏趴在钢琴上做爱的事情,可宁涉却不可能忘记。 “那么我开始弹了噢?” “好。” 宁涉坐在沙发一侧,手肘支在扶手上托着腮,看着许慕仪深吸一口气,薄毛衣袖子挽起到手肘,露出纤细修长的手臂,高高抬起,开始弹奏起了将要在全校师生面前演奏的曲目。 他高中时也看过这部老电影,许慕仪准备在一旁的那条挂脖礼裙显然也有致敬电影里那个跳探戈的女孩的意思。这是他第二次听许慕仪弹奏钢琴,她的演奏风格总带着些华丽,像是她本人一般,而这首曲子恰好非常适合她,就算她只是普通的居家打扮,可弹奏起钢琴来却仍然像是高傲的公主。 从前年少时老师对他的评价莫名地回荡在了脑海里,天赋有余,灵气不足。如果说许慕仪是没有那么高的天赋,可她整个人的灵气却恰好地补满了空缺,如果他是一具精美的木偶,那许慕仪就是华丽而悠荡的云彩。你看得到木偶身上精心雕琢的痕迹,可你仍然会沉醉于云彩的多变和美丽。 “哎,不对不对,弹错音了,再来一遍。” 许慕仪头也不回地小声说了起来,似乎她已经忘了是在给宁涉表演,抬起手来又弹奏了一遍。 直到她满意之后,回过头来希望得到宁涉的夸奖,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脸疲乏的宁涉已经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真是的,宁涉你也太没礼貌了,哪有我弹琴你睡觉的啊?” 许慕仪不大高兴地站起来,走到宁涉身边来,蹲下盯着他的睡脸,用力捏了捏。 宁涉睡得很沉,只是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眼下的青黑说明着连日的劳累,许慕仪看见他窝在自己新买的毛绒毯子里,背靠着同样是她新买的抱枕,忍不住小声自言自语。 “还是知道哪里窝着舒服的嘛,没生活情趣的男人。” 想了想,还是大声把他喊醒了。 “喂——宁涉,要睡就去床上睡。” 宁涉缓缓地睁开眼来,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起来。“睡着了吗,抱歉。” 他说话难得那么轻柔,许慕仪蹲在沙发前盯着他:“没礼貌的男人,再也不弹琴给你听了。” “抱歉,这几天没怎么休息。” 他的脸颊带着些不自然的泛红,想站起来却又觉得有点莫名的头晕。 许慕仪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眉头一皱:“你不会是发烧了吧?” 36直球攻击 她这才注意到,宁涉回到家来这么久竟然都还没有脱掉外套,明显是发烧前的打冷战症状。许慕仪用腿轻轻踢了他一脚,语气里带着点担忧和无助。 “喂,你快去休息吧,我……我可不会照顾人啊。” 宁涉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又没指望你照顾,你怕什么?做你的事就行,我去洗个澡就睡了,不用管我。” 说着,宁涉就自顾自地往他的卧室走去,许慕仪还站着原地,有些困惑担心。 “你都发烧了还洗澡啊?那不是烧得更厉害了?” “还没完全烧起来抓紧时间洗澡,我可不想一身脏兮兮的躺床上发烧。” 哦对,宁涉这个人爱干净得要死,就算是发烧他也绝不妥协。 看着他关上了房门,许慕仪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试图安慰自己,反正宁涉一个人在家也是会生病的,他这么大个人了,是能把自己给照顾好的。 这么想着,许慕仪也没再弹钢琴了,收拾了下东西也回卧室去写选修课要交的期末论文去了。 可始终还是有点放心不下,许慕仪准备睡觉之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看看宁涉怎么样了。 第一次主动打开他卧室的房门,室内一望无际的漆黑。许慕仪拿着杯水进来,摸索着打开了卧室的氛围灯当作照明,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整个卧室内蔓延着凝固沉闷的气息,许慕仪把新风系统调到了最大,走到宁涉床前,把水杯放到了床头柜上,手足无措地盯着沉睡的宁涉。 宁涉的睡脸看起来要比他平时总是微微皱着眉头的样子要放松很多,两手都在被子外面,显然是已经开始发热了,许慕仪俯身摸了摸他的脸,简直烫得要命。 “宁涉,你……你吃药没啊?” 她捏了捏宁涉烫呼呼的脸颊试图唤醒他,宁涉闷哼了一声,缓缓睁开的眼睛带着发烧的水光潋滟。 “啊……忘了。” 洗完澡原本是想在床上稍微眯一会儿,没想到就直接睡着了,他坐了起来揉着眼睛,望向许慕仪的眼神带着跟平时截然不同的神情,像某种坦率而直接的大型犬,眼睛湿漉漉的。 他望过来的一瞬间,许慕仪心跳漏了一拍。 “真是的,不是说不指望我照顾吗?”许慕仪有点生气,站在他床前叉着腰骂骂咧咧的,“好心给你送杯水,结果你也没吃药没贴退烧贴,你这不是赖上我了吗!” 宁涉放松地笑了起来,两颗虎牙格外可爱。 “好,我现在去吃药。”说着就掀开被子下床来。 他睡觉似乎没有穿上衣的习惯,下床站起来的时候光裸的上半身离许慕仪很近,就连肌肉都带着发烫的气息,许慕仪连连后退。 宁涉自顾自地往放着常备药品的储物柜走去,许慕仪跟在他后面,看着他蹲在地上翻找着抽屉里的药品,仔仔细细地找了半天,没找出个所以然来。 “哎呀你走开走开,”急性子的许慕仪直接也蹲了下来把他挤开,“找个药还找半天,笨死了。” 宁涉怔怔地被她推开,似乎他一直习惯了在许慕仪面前充当着照顾者的角色,完全不适应有一天许慕仪居然能够照顾他。 许慕仪没几下就找到了退烧药和退烧贴,正准备站起来时,宁涉却从背后把她整个人抱住了。 “干嘛呀,你烫得要死!”许慕仪不满地哼哼起来,试图肘击把他弄开。 可宁涉整个人冥顽不灵地靠在她身上,甚至把滚烫的脸颊都埋在她的脖颈间试图获取更多她身上甜蜜的气味,这种试图在对方身上寻求怜爱的动作,在许慕仪看来简直比做爱都更暧昧,更何况做出这个动作的居然会是宁涉这种冷漠男人。 “快点起开,我腿都要麻了!你重得不得了你知道吗!” 许慕仪大声嚷嚷着,宁涉终于才放开了她。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许慕仪转过身对着宁涉皱着眉头颐指气使。 “回你的床上躺着去,不许撒娇!” 宁涉眨了眨眼睛,难得的没有刻薄发言,乖乖听话回了卧室。 盯着他吃了退烧药又喝了一整杯水,给他仔细贴好了退烧贴,许慕仪终于松了口气,觉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好了,睡觉吧,我再给你接杯水进来。”说着,她又赶紧趁机用力掐了一把宁涉的脸,这种明目张胆欺负他他还不会还手的机会可不多,要抓紧。 宁涉却耍起了赖,硬拽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走,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别走好不好?” 许慕仪愣了好几秒,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又试图挣脱。“闭嘴,不许撒娇!” 宁涉“哦”了一声,扣着她手腕的手更加用力,皱着眉头对她命令道:“那你不许走。” 许慕仪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想抽他一巴掌,手都扬起来了又想着算了算了别跟病号一般见识,愤愤不平地放了下来。 “不让你撒娇你就变命令了是吧,太讨人厌了!” 可宁涉坐在床上仰头望着她,手一用力把她拉进怀里,另一只手顺势就从后面扣住了她的腰窝,许慕仪整个人都扑进了他滚烫的怀中。 “好吧,那我求你别走,行不行?” 他在她耳旁说话的声音带着点鼻音,闷闷的,许慕仪吃软不吃硬,心神剧烈地摇晃着,她听到自己说,“好吧,就陪你一会儿。” 宁涉轻轻笑了起来,一翻身就把许慕仪卷进了被窝里压在身下,像是生怕她跑了一样。 “宁涉你……你好重,我要喘不过气了!” 宁涉的身材太过高大,整个人又发烧烧得滚烫,许慕仪觉得自己就是不该一时心软,就该把这个贱男人一个人丢在这里才对。 可他却低头吻了下去,捉住她抱怨的嘴唇,手臂撑起身下的空隙,肆无忌惮地亲吻着蜜糖一般甜蜜而柔软的嘴唇,过于激烈凶猛的亲吻,试图夺取着她全部的呼吸。 “……宁涉你别把我传染感冒了!唔!……松开啊你!你是狗吗!” 像是被热情的大型犬扑倒在地被狗狗的舌头舔个不停一般,宁涉的亲吻也带着不容许她拒绝的意味,不是强迫,更像是狗狗的摇尾乞怜。 不,不对,热情的大型犬不会把手伸入人类朋友的身下乱摸一气,宁涉的手从她的后腰抱住她纤细的腰肢,伸入衣服的下摆摸了上来,当他触碰到许慕仪没穿内衣的胸乳时,许慕仪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宁涉!你要干什么啊!”许慕仪气愤不已地大喊大叫着。 “发烧的话,出汗就可以了是吧?”宁涉紧闭着眼睛,凭着直觉去亲吻着抚摸着她,她的衣摆也被拉了起来,滚烫坚硬的腹肌贴上了许慕仪的小肚子,许慕仪觉得简直要被他烫化掉了。 “这样的话,我想跟你做爱。” 37“求你了”[h] 这句话简直比他的体温还要灼热,如同火山喷发一般,许慕仪只觉得被他烫得体无完肤。 太热了,所以任由他脱掉了自己的衣物,与他赤裸相拥。 她想,宁涉这个神经病一定是烧糊涂了,平时的宁涉冷漠如同坚冰,对很多事都无动于衷,总是叹着气收拾许慕仪的烂摊子,称得上是温柔,可他望过来的眼神里全都是漠然和不在乎。 现在的宁涉却跟平时截然不同,那双漠然的眼睛因为发烧而变得通红,血丝密布之下是不加以任何掩饰的渴望。 许慕仪被他亲得晕晕乎乎的,他身上带着清爽好闻的沐浴露气息,体温升高也让这种好闻的气味大幅扩散起来,一阵眩晕之中,许慕仪完全忘记了两人之间难以言说的实际关系,只是仰着脸顺从着他的亲吻,周身一片酥麻。 他吻过了嘴唇和下巴,在脖颈处留下一连串吻过的痕迹,像是电流经过一般,比平时热上许多的嘴唇又吻过她的锁骨,吮吸轻咬着,最后捧起了她的一团丰盈的乳房轻轻啃咬了起来。 许慕仪嘤咛出声,原本还只是轻轻捏着乳肉,用舌头舔动着挺起的乳尖,时不时夹杂着轻微的啃咬,可宁涉的动作越来越激烈,手指在雪白的乳肉上甚至留下了淡淡的指痕,牙齿啃咬也更加用力,许慕仪忍不住吃痛地惊呼起来。 “你轻点行不行啊?每次都那么粗鲁……” 她的语气听起来总是那么娇生惯养,宁涉松开了手,盯着双乳上的浅浅绯色痕迹,许慕仪以为他总算还听得懂人话,没想到下一秒他就起身握着一只乳房用力吻住了许慕仪吵吵嚷嚷的小嘴。 许慕仪气急败坏,立刻就蹬着腿反抗起来。 “都说了让你别那么粗鲁你还来劲了是吧!” 挣扎之间,被子被完全蹬开了,地上和床边扔着乱七八糟脱下来的衣物,宽大的床上赤裸的两人明显地缠斗在一起。不对,也不能叫缠斗,准确地说应该是宁涉压在她身上完完全全制住了她反抗的动作。 “发烧了力气还这么大……就不应该觉得你可怜!”许慕仪咬牙切齿地骂完,直接在宁涉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下口很重,咬完又觉得他的手臂肌肉口感不错,想了想又啃了一口。 “原来你在可怜我啊?”宁涉微微笑了起来,甚至带着红血丝的眼底都充斥着温柔的笑意,“那你就可怜我到底好不好?” “不要!你放开我!不想跟你做了!宁涉是大骗子!” 两手手腕被他握在一起按过头顶,挣扎之后的剧烈喘息,挺着一对巨乳的胸口也大幅度上下起伏着,性感得要命。 宁涉伸手顺着她的小腹而下,一拨开紧闭饱满的外阴软肉,滑腻湿润的爱液就顺着缝隙留了出来,他轻笑了起来。 “许慕仪才是小骗子呢。” 说着,手指更加深入,烫烫地侵入那意志极不坚定的花穴,许慕仪立刻就扭动着屁股挣扎起来,大喊大叫。 可宁涉却在她耳边可怜兮兮地吹着风,他语调轻柔地说“求你了”,胯下的硬物在她的大腿上难耐地磨蹭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连番攻势之下,许慕仪节节败退。 “别……别装可怜啊你……” 手指在紧闭的甬道里试探着她的敏感点,像是有肌肉记忆一般,明显看着烧得迷迷糊糊的宁涉竟然也能精准地找到之前触及过的敏感位置,许慕仪颤抖着,抱着他的手臂被手指弄到了高潮。 叫床声格外激烈,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宁涉捧着她的乳肉亲了又亲,跪在她的双腿之间迫使她大张开腿,扶着巨物就想要硬顶进去。 发烧时的性器似乎比他的体温还要高些,许慕仪被烫得浑身一激灵,堪堪顶进一个龟头时,许慕仪忽然从一室情欲中清醒过来。 “宁涉……你得戴套!” 宁涉假装没听见,直接往里全塞了进去,气得许慕仪不停地挣扎着,被肉刃猛地顶进来钉死在床上的感觉太超过了,她心跳猛烈加速着,气愤不已地娇声骂了起来。 “不戴套就不跟你做了!再也不跟你做了!” 这一招很有效地恐吓到了宁涉,他抱着许慕仪翻了个身,扶着她跪趴在自己身上示意道。 “床头柜抽屉里。” 他的手扣在许慕仪的后腰上不允许她离开,她只能努力伸手去拿,乳尖在他脸庞上拂过,宁涉实在没忍住,又咬着她的乳尖舔弄了起来。 好不容易拿到了抽屉里的那盒宁涉买来之前用过的避孕套,许慕仪已经涨红了脸,随手摸出一枚直接甩在了他那张俊脸上。 边角锐利地划过脸庞,宁涉完全不生气,甚至带着点被许慕仪用避孕套砸脸的隐隐得意。他直勾勾的眼神是明显调情的意味,拿起来用牙齿咬着撕开包装,盯着坐在他身上的许慕仪,不紧不慢地戴好了套子。 像是被他用湿漉漉的眼神抚摸过了全身一般,许慕仪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宁涉轻轻拍了拍她的屁股,示意她可以坐上来了,可许慕仪却惊慌得一动不敢动。 “你发烧烧得好厉害,要不还是别做了……” 宁涉干脆抱着她又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孩子气地反驳着。 “就要。” 灼热滚烫的肉茎顶入下身,许慕仪双腿夹在他的腰际,却又被他的肌肤温度烫到,就连他的呼吸都带着粗重的热气,他亲吻着许慕仪的脸庞,一次又一次用硕大的性器去挤开她紧闭的花穴腔室,层层迭迭的软肉包裹着过分滚烫的巨物,许慕仪觉得宁涉发烧起来简直比平时还蛮不讲理。 他的怀抱异常滚烫,整个人都被宁涉的气味包裹其中,肚子里还被故意作乱的凶器猛顶着最深处,许慕仪没一会儿脑子就乱成一团浆糊了,勾着宁涉的脖颈完全无法自控地呻吟喘息起来。 发烧时的性爱甚至比醉酒时更加灼热,醉酒的许慕仪大脑完全松弛着全盘接受宁涉的粗暴对待,而这次她却是完完全全清醒的,剧烈的快感像是海啸一般袭来。 明知道不应该顺着发烧的宁涉胡作非为,可还是会被他湿漉漉的眼神和孩子气的语气所俘获,而总是以年长者自居、高高在上的宁涉居然会说“我想要跟你做爱”“求你了”。 即使是隔着一层避孕套也仍然能感受到的滚烫灼热,许慕仪只觉得被顶得一塌糊涂,平坦的小腹上也随着肉茎的进进出出而冒出浅浅凸起的痕迹,许慕仪被吓得不轻。 而宁涉恶劣至极,他察觉到许慕仪惊恐的眼神时,下意识地伸手按住了她的小腹,一阵狂乱猛烈的挺入之后,许慕仪拽着枕头大声喘息呻吟着,被发烧到不知道多少度的宁涉干上了高潮。 38做爱才是发烧的特效药[h] jil eg ong. co 混乱不堪的呼吸间,许慕仪觉得自己的体温都快要赶上宁涉了。 过于强烈的快感从小腹瞬间蔓延至全身,许慕仪楚楚可怜地对宁涉伸出手臂索要着拥抱,宁涉心领神会地将她拉起来抱入怀中,坐在他的身上抱着他的脖颈寻求着高潮之后的安慰。 不知道是吃了退烧药的原因还是因为激烈的性爱,许慕仪摸到了宁涉身上微微冒出的汗液,可他身上还是那么滚烫。 “你出汗了。”她说话的声音比平时更加甜腻,有明显而不自知的撒娇意味。 “也许做爱才是发烧的特效药,”宁涉笑了笑,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也许你就是最好的退烧药呢?” 宁涉居然说得出这么含情脉脉的话,许慕仪被吓坏了,怔愣着完全无所适从,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又亲又咬,在细嫩的肌肤上留下种种暧昧的痕迹。宁涉似乎非常热衷于这种在她身上留下欢爱痕迹的行为,自从他发现许慕仪其实也没那个厚脸皮出去堂而皇之地说这是他干的之后,他便有了这个癖好。 性器仍然在她的腿心间进出个不停,女上的姿势让宫颈口更加容易被顶到,许慕仪扶着他的肩头无助地呻吟,如同小猫被撸得呼噜个不停一般。宁涉很显然被取悦到了,按着她的腰臀使劲地挺动着,往日里娇蛮又爱耍大小姐脾气的许慕仪乖乖地任由他操着,发出动情至极的叫床呻吟声,他完全不能抗拒对这种快感的上瘾。 “许慕仪,你究竟爱我还是爱你的学长?” 伴随着问句而来的是更加强劲的撞击,许慕仪被干得失声大叫,穴肉一阵抽搐紧缩着,眼角带着生理性的眼泪愤愤骂道。 “问这个问题干什么?唔啊……宁涉你烧糊涂了吧?” 可宁涉摁着她的后腰又是一阵不讲道理的猛顶,泛红的脸颊上是十足的挑衅意味。要看更多好书请到:y el u7.c o m 许慕仪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带着淡淡胡茬的下巴还有点喇嘴,许慕仪呸呸地用舌头舔着嘴唇,又勾得宁涉吻了上来。 面对面相拥而坐的性爱,没有任何可以逃避的空间,宁涉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又问了一遍。 许慕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猫,炸着毛吱哇乱叫,直接把宁涉推倒在了床上,两手撑在他身侧傲慢地放着狠话。 “我才不爱你呢,宁涉你就是个发高烧还要做爱的色情狂!” 难得占据了主导权,许慕仪气鼓鼓地捂住了他的嘴不许他再问这种难以回答的问题。可宁涉被她捂住了嘴都还在闷闷地笑,按着她的腰臀又磨蹭挺动了起来。 “看吧!就说是色情狂!”许慕仪气急败坏地松开手掐了掐他的脸颊。 宁涉只是垂下眼眸,盯着她一阵晃动勾得人发疯的巨乳轻声说道:“不行了,要射了。” 听到他说“不行了”,许慕仪一下来了劲,主动地按着他的胸肌扭动腰臀,恶狠狠地说:“现在是我在上你,宁涉你最好乖一点!” 好奇怪,完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学会的,但是就是骑在他身上动得非常得心应手,明显能感受到挤在甬道里的巨物再次涨大,宁涉甚至皱着眉头难耐地粗喘起来,低哑的声音简直动情得要命,勾得许慕仪一阵心神晃荡。 “快一点。”低沉嘶哑的声音不再是命令的语气,而是近乎于哀求。 许慕仪觉得自己也开始冒汗了,肉芽紧紧贴在他的下腹处磨蹭着,汹涌的高潮来得格外猛烈,可是如果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宁涉肯定会又再次把她压到身下夺回主导权,许慕仪才不想要又被他玩弄于鼓掌间,咬着牙拼命试图把精液榨取出来。 就像是她高潮前总会拼命扭动着腰臀希望被更猛烈地顶入,宁涉也同样粗喘着按着她的大腿使劲挺动着,下坠的宫颈口被死命地顶着不断试探着极限,宁涉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猛烈喘息之间,肉棒一鼓一鼓地剧烈颤动着,深埋在她的穴肉里喷涌而出。 许慕仪脱力地趴在了他身上,高潮的袭击太过强烈,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还好刚才非要逼着宁涉戴好了避孕套,不然这么玩下去肯定会怀孕的。 两人拥抱了很久,宁涉身上的汗水甚至在被单上浸出了浅浅的痕迹,许慕仪嫌他热得要死又一身是汗,推拒着他的拥抱起身来。 “现在该睡觉了吧?宁涉大坏蛋。” 她一张漂亮的小脸像红苹果一样红扑扑的,被情欲浸泡过的眼睛也亮晶晶的,抬起屁股时,肉棒似乎跟之前没什么区别,仍然是硬硬的从她身体里滑出来,带着大量的水液和精液。 可宁涉似乎没打算就此打住,他再次扣住了许慕仪的手腕。 “不要,再做一次。” 许慕仪被吓了一跳:“不要!才不要呢!宁涉你就该进医院老老实实打退烧针才对!” 可宁涉完全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把她又拖回了床上来,用腿强有力地压着她的腿钉死在身下,伸手随意地扯掉了避孕套打了个结扔在地上,之前的爱干净现在已经完全不管不顾了,从抽屉里拿过一个避孕套来又飞快地套上。 “不……宁涉你最好别猝死在这里了!我好不容易布置得那么漂亮的房子不能变凶宅啊!” 宁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捏着她的脸颊亲了一口。 “不会的,你是这个家最好的女主人。” 说完,再次完全硬了起来的肉棒又顶了进去,许慕仪的双腿被他扛了在肩上,双腿微微并拢的时候小穴里也夹得更紧了,巨物在肚子里进进出出的感觉格外明显,许慕仪有些害怕地试图推着他跪坐在自己身前的大腿,可他使劲的大腿肌肉坚硬如铁,完完全全推不开。 双乳也同样被他顶得一阵摇晃,许慕仪带着泪意的眼瞳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你就不能快点射么?下面都肿了。” 宁涉哑然失笑,听她说这种孩子气的撒娇忍不住下腹一紧,耐心地教导着:“那你把胸捧起来。” 许慕仪脑子也被干得晕晕的了,竟然真的乖乖听话捧起了双乳,可完全捧不住,体积惊人的乳肉像是滑溜溜的果冻一般从她手掌边缘溢了出来,简直勾人得要命,宁涉的呼吸越发粗重。 “啊……你顶太里面了……轻一点啊!” 宁涉的攻击完全没有任何修饰,纯粹地按着她的腿往里面死命地操干着,惹得许慕仪楚楚可怜地哭叫个不停。 她的大脑在高潮之中完全停摆了,任由宁涉欺负着掐着她的乳尖数百次地往里挺动,直到乳尖都微微红肿了他才松手。灼热的体温和气息完全包裹着她,躺着宁涉的床上被他狠狠操着,就像是被宁涉前后一起拥抱着一般,让人情迷意乱。 正在高潮余韵中挣扎时,又被宁涉抱了起来,拖过一个枕头来放在她小腹处,屁股被自然而然地抬高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宁涉就按着她的细腰从后面又插了进去。 无论多少次许慕仪都完全受不了后入的强烈冲击,过分粗大的巨物像是要把她的穴口都撑烂一般,肆无忌惮地进进出出,爱液顺着肌肤甚至流到了枕头上,嘴上说着不要不要的许慕仪,每次却都被干得水液淋漓,肉茎下的囊袋和小腹拍打在她屁股上时总能发出阵阵暧昧至极的水声。 许慕仪趴在床上,感觉完完全全被宁涉支配了。可恶!明明他还是在发高烧,脑子给他烧糊涂了吧! 不知道究竟几百次的撞击抽插,不知道多少个呻吟汹涌的高潮,宁涉趴在她的后背上,粗喘的声音在她耳畔格外明晰,光是听到他动情的声音许慕仪都觉得快要被他烫化了。 强烈到令人发疯的高潮,许慕仪拽着被单哭喊着,可怜兮兮地又被这个发高烧不要命的疯子顶上了今夜不知道多少次完全数不清的高潮,射精的强烈快感让大汗淋漓的宁涉竟然趴在她的耳边说—— “我好爱你。” 39伪命题 许慕仪上午迷迷糊糊伸着懒腰醒来时,是睡在自己卧室的床上。 床的另一侧有着明显人睡过的痕迹,但早已空空如也,只带着一点淡淡的余温。 昨晚清洗过后,两人是睡的许慕仪卧室。宁涉出了很多汗,床上完全乱七八糟的,爱干净如他有点接受不了,而许慕仪也更害怕万一他要是睡那里病情加重了,去看医生她都不好意思说昨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跟他说“我好爱你”没有一毛钱关系,纯粹就是害怕出事而已,许慕仪是这么劝服自己的。 许慕仪闭着眼睛摸了摸床边空空荡荡的,立刻睁开了眼睛。 起身下床光着脚就走出卧室,一打开卧室门就闻到了开放式厨房飘来的浓郁香气,许慕仪顺着往厨房方向走去,随后就看见换了干净衣物的宁涉系着围裙在厨房不紧不慢地做着早餐。 围裙在他腰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咖啡机里正嗡嗡地萃取着咖啡液,平底锅上煎蛋和香肠滋滋响着冒着勾人的香气,许慕仪惊异地望着这个场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梦还没醒。 “起床了?” 宁涉端着平底锅转过身来,往餐盘里放着煎好的煎蛋和香肠,余光瞟到光着脚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短袖的许慕仪,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这就退烧了?”许慕仪不太确定地谨慎发问。 “是的。” 许慕仪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该说是他体质过人还是什么。 宁涉还是平常的神情,看什么都淡淡的,跟发烧时那种湿漉漉的热情大型犬模样很不一样。 “换衣服来吃早饭吧,待会儿我去上班了。” 许慕仪这才火急火燎地四处张望看着时间,大呼小叫:“差点忘了!我上午也有排练!” 说着就赶紧跑回去洗漱换衣服,等她坐到餐桌前时,宁涉已经把早餐和咖啡全都准备好了。许慕仪的餐盘里煎蛋是半熟流心的,撒了很多很多黑胡椒,宁涉那份煎蛋则几乎是全熟,同时摆着一杯美式咖啡和一杯意式咖啡,一切都符合彼此的喜好。 许慕仪坐下来拿着叉子吃了一口,在餐桌下伸腿踢了踢宁涉,含糊不清地问道:“你这什么天选上班圣体,晚上发烧早上康复,是一点不耽误啊?” 宁涉瞟了她一眼:“那可能要谢谢你给我找退烧药吃吧。” 许慕仪大剌剌地放出大招,脸不红心不跳:“你昨晚说你特别爱我。” 宁涉愣了一秒,随后头也不抬云淡风轻地回道:“是吗?发烧烧晕了吧,我没印象。” 许慕仪扯着唇角冷笑了一声:“我也觉得,跟有病似的,发烧了还非要求我跟你滚床单。” “今天下雪了。”他回避掉了这个话题,选择了另一个许慕仪也许会更感兴趣的事情吸引她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一听这话,许慕仪扭头望向远处白茫茫一片的落地窗外,立刻放下叉子跑了过去,兴奋地趴在落地窗前望着今年的第一场落雪,细密小巧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整座城市都变成了白雪皑皑的温柔模样。 “真的诶!” 宁涉没有走过去,他只是望着许慕仪的身影发着呆。 为什么昨晚会那么激烈地想着希望她能留在自己身边呢?是因为从来没想过居然有一天会被许慕仪照顾吗?还是因为沉闷生活中终于透进了带着淡淡香味的新鲜空气让他得以喘息? 那时候他的大脑茫然而昏昏沉沉,甚至居然脱口而出了那种话,就像是疯了一样。 幸好许慕仪并没有特别在意,原本她就是在爱里成长的公主,有没有宁涉对她而言根本就无所谓,也许这场婚姻从头至尾,没有任何人真的在乎他们是否相爱,甚至包括许慕仪自己。这种发烧烧昏了头的话说出来,也不过只是一句玩笑而已。 她只是回过头来,用手指在落地窗上一点一点地示意着,笑嘻嘻地对宁涉说,“下雪了,好漂亮。” 宁涉隔得远远地点了点头,望着她比日光更加明亮的眼睛,扯起唇角微微一笑。 “是的,很漂亮。” 宁涉停好车走进港区公安局大楼时,正好迎面碰上江彻。电梯门正要关闭,江彻嚷嚷着让宁涉等他一下,手里拿着文件夹赶紧试图挡住电梯门,宁涉伸手就按了关门键,可还是没能阻挡他进来。 “今天有警校的实习警员要来报到了。”江彻一进电梯就大咧咧地跟学长分享着八卦。 “我知道。” “啊——想当年我来实习的时候还跟学长你一个组,那会儿你对我可好了,出什么外勤都带着我一起,不像现在,你刚刚按的是关门键吧我看到了!” 宁涉噗嗤笑了出来。 电梯抵达刑事科的楼层,两人照惯例聊着最近手头的工作往办公室走去,刚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好几个实习警员围在门口等待着分配,看见宁涉走过来,领着这帮实习警员的大姐头就对宁涉招了招手示意道。 “这两个是分到你们组的实习警员,你直接领走吧。” 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看见宁涉走过来眼睛就亮了亮,听到是分配到他手下的时候更是眼冒精光。 原本宁涉的警校时代也堪称是传奇,进校时关于他的传闻颇多,罕见的测评分数94,学了十五年钢琴的小少爷,以及父亲身居高位的官二代,每一条单拎出来都足以成为流言蜚语的中心。可偏偏宁涉长相也无可挑剔,在校时期的课程表现也足以称得上是完美无瑕,毕业时刑事科和特警突击队抢得头破血流的,即使毕业六年他也仍然是警校经久不衰的传奇人物。 宁涉看了两人一眼,随口说道:“收拾东西,等会儿出现场。” 说完他就进办公室了,年轻的实习警员们一阵兴奋的躁动声。 “学长你还真是一直都是警校的明星啊。”江彻笑嘻嘻地跟在宁涉身后走进办公室,拿着文件夹点着宁涉的后背。 宁涉一边走过去找下属要最新移交过来的案件资料,一边无所谓地说着:“不至于吧,总会有人超过我的。” 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没有人会一直是最优秀的,十八岁的宁涉明白了这个道理,时至今日也依然深信不疑。 40trustfundbaby 出现场的路上,宁涉开车,江彻坐在副驾驶位上,而两个新来的实习警员则坐在后面,对一切都充满了期待。 原本是江彻那个组的案子,但因为最近人手实在是不够才转到了宁涉这边来,但江彻仍然留在这个案子当中,算是他毕业以来跟宁涉为数不多的合办案件了。 一路上聊着案件情况,江彻非常健谈,又刚毕业没几年,跟实习警员很是聊得来,一路上基本上是宁涉对案情发问,江彻做出极为详尽甚至是有些啰嗦的回答,然后两个实习警员坐在后面充当着捧哏一类的角色,其乐融融。 宁涉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原本就是开的他的车,电话也非常自然地接到了他的车机屏幕上,江彻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就已经开始笑了。 “喂?怎么了?” 宁涉直接接通了电话,但是把音量调小了许多。 “你在家看到我的钢琴谱了没?一个墨绿色文件夹装起来的?我记得我好像放在包里的呀,怎么到学校找不到了?”许慕仪困惑的声音传了出来,车上叁人都屏气凝神,像是趴在门口偷听八卦一般。 “你扔在圣诞树下面了。” 许慕仪立刻懊丧地长叹了一口气:“啊——肯定是那天在装彩灯的时候顺手放在那儿了……你看到了怎么不帮我捡起来?” 宁涉无语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放那里是有原因的呢。” “一点眼力见没有,拜拜!” 说着许慕仪就把电话挂断了,江彻这才放肆地笑出声来。 “学长结婚了吗?”后座的其中一个男实习警员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出来,大概是觉得憧憬中的宁涉学长现在看来似乎也没有那么高不可攀。 “对呀,刚刚那个就是他老婆,”江彻笑嘻嘻地替他回答道,“我们学长可是妻管严呢,拿老婆一点办法都没有。” 宁涉脸色不怎么好看,后座的两个实习警员倒是笑成一团。江彻这话一出来,两个年轻人瞬间放松了许多,另一个实习警员也忍不住发问。 “学长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呢?是钢琴老师吗?” “嚯,那可是大美女,trust fund baby知道吧……” 被宁涉横了一眼,江彻立刻闭上了嘴,宁涉平静地接过了话头,回答道。 “不,还在读大学,以后……应该会成为钢琴家吧。” 她说想成为钢琴家,就算天赋远不如林嘉实出色,可她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做得到,跟他不一样。 国立音乐学院的音乐厅后台,许慕仪换好了演出的礼服正准备上台参加彩排,一边提着裙子来回踱步,一边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 “琴谱找到了吗?我待会儿去给你复印一份?” 秦思朝在一旁端着杯咖啡悠闲自在地喝着,彩排这种事能来凑热闹当然要来凑热闹,说不定还能寻觅到其他专业看得对眼的男生呢?秦思朝来之前是这么说的。 “找到了,扔圣诞树下面了,宁涉那个贱人看到了也不给我捡起来,真是的。” 蔺明承也在附近,刚换上了表演的服装出来,看到许慕仪时眼前一亮。 “这条表演裙子好漂亮,项链也好看。” 即使从小到大演奏时见多了身着华丽衣裙的女孩,蔺明承仍然非常诚恳地赞美道。 “必须漂亮啊,”许慕仪提着裙摆,酒红色的丝绒裙摆上缀着闪亮的碎钻,洋洋得意地炫耀起来,“我跟我妈说新年演奏会我可以上台表演,她二话没说就带着我试高定礼服去了。” 蔺明承惊得下巴还没合上,许慕仪又笑眯眯地摸了摸自己脖颈上雪花和冬青造型的钻石项链,伸出两根手指比画道:“项链也是趁机敲诈的我妈妈,大概是这个数吧。” 蔺明承看着那璀璨夺目分量十足的钻石项链,最开始他还以为是锆石或者是什么的,现在却有点不敢猜价格了。 “二……二十万?” 二十万对他而言已经很夸张了,但许慕仪礼服裙都是高定,似乎二十万对她而言也不算什么。 秦思朝在旁边喝了一口咖啡,表情波澜不惊:“回答错误,两百万!” 蔺明承震惊到堪称惊恐的表情里,许慕仪笑得心花怒放。 “好了,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这位女士是我们钢琴表演系的公主殿下了吧。” 秦思朝早就已经震惊过了,看到蔺明承的反应她反而欣慰起来,伸出手来介绍着许慕仪。 蔺明承在两百万珠宝的震惊里迟迟不说话的时候,许慕仪和秦思朝已经热火朝天地聊起来了。 “你是真的命好,下次拿来我戴戴。”秦思朝毫不客气地命令道。 “戴呗,哪儿能少得了你啊,下次你有表演我直接借你戴。”许慕仪也是豪气干云,说完又话锋一转,“我哪儿命好了,我命好摊上这么一老公,钢琴谱掉地上了都不带给我捡起来的。” 蔺明承又从一个震惊里掉入另一个震惊,像是漫游仙境的爱丽丝一般被揣着怀表的兔子勾着到处乱跑。不对,许慕仪可不是揣着怀表赶时间的兔子,是穿高定礼服和百万级珠宝的天使,招招手就带着天然的玫瑰香气,没有人能拒绝。 “老公?” 秦思朝和许慕仪齐齐转过头来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没跟你说过吗?许慕仪结婚了啊。”秦思朝觉得好像跟蔺明承聊过很多乱七八糟的八卦,应该也是说过这个的吧。 “哎呀,好像还真的忘了跟你说,不过有事没事跟你聊这个也很奇怪对吧?”许慕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天让你看到跟我吵架那个男的,我当时不是说那是我哥吗?我那是气他好玩的,那个男的就是跟我结婚的人。” 蔺明承沉默了五秒,这才终于反应过来,长叹了一口气感叹道:“怪不得我说他对我态度那么差劲呢,我觉得我也没做错什么吧。” 秦思朝在一旁笑个不停:“我还以为她后来跟你解释过呢,她拿你当枪使,哪个男的看了能有好脸色啊?” “哎呀你就在旁边太顺手了嘛,”许慕仪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下次再请你吃饭赔罪嘛。” “不吃了吧,我怕又被你老公撞见。”蔺明承讪讪地说道。 许慕仪捂住了心口,一脸痛心疾首:“我二十岁的人生里听过最恶毒的叁个字莫过于‘你老公’了。” 秦思朝听了简直笑得像个放肆打鸣的公鸡。 41针锋相对 圣诞节的前夕,商店街充满了浓郁的节日氛围,恰逢昨晚又下了大雪,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纯白当中,宁静而美好。 宁涉从痕检科出来,走在公安大楼的走廊之中,拨通了一个电话。 “睡醒了么?昨天给你换了雪地胎,开车出去小心点。” 他说话的语调还是冷冰冰的,可比平时也要柔和太多。电话那头传来的女声睡意朦胧拖声拖气:“宁涉你这么好呀……” 宁涉嘴角抽了抽,不知道作何回答。“快起床了,晚上见。” “哦,晚上见……嗯?等等?你要来新年演奏会吗?” “对,挂了。” 宁涉看见迎面而来的下属,隔着老远冲他招手,似乎有话要说,便直接随便答应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宁涉哥,通知下午五点刑事科开大会,你记得要来噢。” 宁涉愣了一下,不太明白这个时候通知开会究竟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突然要开会?你们有收到什么消息么?” 年轻人自有一套天然的情报体系,中层或许会碍于各自的利益而拒绝互相透露彼此的动向,可下面做事的年轻人却很愿意分享工作的蛛丝马迹。 下属挠了挠头,揣摩着该如何准确地向宁涉描述情况:“大概是工作安排的事吧,叁科好像在吵着说人手不足处理不了那么多案子,想划一些琐碎的案子给一科处理,跟我们关系好像不大,大概就是列席就行了。” 宁涉是刑事二科的负责人,听了这话就冷笑起来。 “一天到晚挑肥拣瘦,叁科当他们是重案组啊?一科也没比他们多几个人啊,他们的人是人,一科的人就不是人了?” “这种事很难说嘛,不过还好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反正我们也人少,这种时候还是少说话为妙吧?” “去开搜查令,下午去搜查完回来再说他们开会的事。”宁涉低头翻了翻手里的文件,交给下属,“我们才给一科擦完屁股,你最好祈祷叁科少扔点案子给一科,不然你们就会一直擦屁股擦到死。” 下属讪笑了起来:“也没那么夸张吧……哎,你们?” “我要调走了,我走了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宁涉拍了拍下属的肩膀,从烟盒里抽了支烟出来叼在了唇边。 “哎宁涉哥!你要调去哪儿啊?” 宁涉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点着烟径直走开了。 下午五点半,昏暗的会议室内只有幻灯片的光影,沉重的会议室大门被推开,宁涉抽着烟从走廊的光亮中走进来,身后的两个下属还有些不安,可宁涉身上却完全没有开会迟到的不好意思。 “抱歉,下午去搜查了,回来得有点晚。” 宁涉在提前给他预留好的位置坐下,碾灭了烟头,语气里完全听不出来任何的歉意,淡淡的烟雾在幻灯片投映的光亮里格外显眼。 回形的会议桌设置之中,刑事一二叁科各自占据一边,而刑事科的科长则单独坐在一边。坐在一科阵营当中的江彻对着宁涉悄悄地做了个苦笑的鬼脸,而叁科的负责人则是轻笑了一声。 见刑事二科也全部到场了,科长终于开始了今天的临时会议。 年轻人的情报准确无比,果然是涉及到工作分配的问题。一科负责人向来很好说话,可这种事上他也没办法再退让,叁科负责人背靠在椅背上,带着些天然的傲慢意味,两人坐在会议室的两端,针锋相对。 “我们也不想啊,可是之前交到我们手里的案子哪个不是又复杂又难搞?实在是抽不出人手啊!哥你就帮帮忙吧。” 叁科负责人开始打起了感情牌,宁涉却勾着唇角笑了出来。 “宁涉你笑什么?跟你们二科没有关系吧?”原本就吵到兴头上,叁科负责人扭头过来冷眼看着宁涉。 “那些案子不是你们主动要过去的么,当时也说了,叁科人少可能会很难做,你们不是拍着胸脯保证肯定没问题吗?” 宁涉双手抱臂微微笑着,一脸无所顾忌的模样,只是他正对面的刑事科科长却有点面色不虞。 叁科负责人脸上露出了些惊异的笑意:“那照你这么说,要不你们二科来做?不过我听说你要调走了是吧,既然小少爷你要去重案组步步高升了,这种时候还轮不到你来说话吧?” 一二叁科的负责人当中,只有宁涉年纪最轻,叁科负责人是叁十几岁想靠着办好重案要案往上升,盯着宁涉怒目圆睁,一科负责人则已经是四十出头沉浮多年,无可奈何地按着发痛的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是么,我还以为你们叁科就是重案组呢,”宁涉笑了出来,语气淡淡的却充满了攻击意味,“我们下午就在处理一科交过来的案子才迟到的,非要说的话,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发言权的是吧?反正我们一科二科都在处理叁科不想要的案子。” 坐在会议桌边缘的江彻被宁涉吓得不轻,赶紧偷偷摸手机给宁涉发消息,宁涉看见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亮,直接翻了过来看都不看。 叁科负责人眯了眯眼睛,似乎对于宁涉颇为不屑:“没办法,我们跟小少爷你又不一样,能做出成绩的案子都会先分到你手上,整个警局都在托举你,你是我们警局的明日之星嘛。” “那好啊,我马上去重案组了,以前分到我手上的能做出成绩的案子现在你也来做做看,可别又积压在手里了。”宁涉笑着直接起身站了起来,退后两步把椅子推回了原位。 “你要干什么?现在还在开会。”叁科负责人一时不防,不知道宁涉要玩哪一出。 “我跟科长请过假了,晚上我的妻子有场表演,我必须出席。” 宁涉满不在乎地直接往会议室门口走去,手握在门把手上时骤然停住,微微一笑:“反正你也说了,跟我们二科没关系是吧?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就打开门走出了会议室,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宁涉长舒了一口气,往办公室走去。 穿上了外套,宁涉也从实习警员那里接过了一大捧精致美丽的鲜花。 “谢谢你帮我收下这束花,要不是开会我就自己去取了。” “学长晚上跟太太有约会吗?”实习警员笑嘻嘻地问道。 宁涉也笑了笑:“她有场学校的演出,总该是去送束花的,对吧?” 42谈判的秘诀就是威胁 无论少年时曾经登台表演过多少次,可成年后每每走进音乐厅这种场合时,宁涉都会或多或少地觉得有些不适。 这场新年演奏会并不对外开放,在场的大多都是国立音乐学院的学生,还有一些他们的家人朋友,以及受学院邀请前来的业界前辈,往年通常是在跨年夜举行,今年因为放假安排的原因则选择定在了平安夜,听许慕仪说,大家对这个安排颇为满意。 宁涉穿着黑色的大衣和西装,身上总带着一股过于肃杀的气息,迫近一米九的身高,偏偏手里还拎着一大捧粉色花束,走在熙熙攘攘欢声笑语的人群当中,他始终显得格格不入。 他的位置是拜托母亲给他预留的。邹蕴兰最开始听到他这个要求时颇为惊奇,问他干嘛不让许慕仪给他留,宁涉的回答也非常直击要害,他说许慕仪大概不想让他来。这话说得太过直白,反而搞得邹蕴兰不知道该怎么接招。 入场时分,熟识的人们叁五成群地聊着天,宁涉不打算在这个时候主动凑上去找母亲,免得被她拉着去跟人被迫社交,于是准备按照位置先去坐下再说。可还没走到预留的位置上就先碰到了秦思朝。 宁涉记性很好,虽然跟秦思朝只见过两次但也记得她就是许慕仪的死党,于是主动跟她点了点头打招呼。 “诶,你今天也来啦?”许慕仪没跟秦思朝说过这回事,因此看到宁涉时她还有些惊奇,“你有座位吗,我看到许慕仪提交的座位预约表上没你名字呢?” 宁涉嘴角抽了抽,果然不出他所料。 “我让我妈妈留了位置。” 秦思朝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哦对哈,差点忘了,谁没位置都有可能,咱们邹校长的儿子怎么可能没位置呢。” 她说话跟许慕仪简直是如出一辙的噎人,怪不得两人能玩到一块去,宁涉嘴角又抽了抽,只能露出一个稍显勉强的微笑。 “哇你还带了花来,别的不说,你送花的品味一直都很好呢!”秦思朝的目光被他手中的花束所吸引,“许慕仪就喜欢粉色,你太会投其所好了。” “……看她那辆车就猜得出来吧。” 秦思朝忽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来,鬼鬼祟祟地说道:“对了,林嘉实今天也来了,我刚看到他跟主持人商量许慕仪他们那个节目结束后上台献花的事。” 这一招打得宁涉猝不及防,他皱了皱眉脱口就问了出来:“他为什么要来,他也不是这个学校毕业的吧?” 哎,急了! 秦思朝的笑容变得志得意满起来,伸出手指在太阳穴处点了点:“你那脑子缺根筋的老婆邀请的呗,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啊,你自己看着办吧。” “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呢?”宁涉追问道。 秦思朝也不回答,笑着挥挥手就走了。 宁涉把花放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盯着正在做着最后调试准备的舞台想了想,决定也去找主持人谈谈。起先还在警局摆脸色骂过人给一科出头,宁涉今天带着不少一不做二不休的倔劲儿。 他径直往后台走去,本来也就是学校的联欢会而已,后台熙熙攘攘的也没什么人管,宁涉很轻松就根据服饰妆容的特征找到了正在核对手卡的主持人。 “你好,我想确认一下钢琴表演系和大提琴表演系选送的节目顺序,谢谢。” 这位男主持人很明显也是在校学生,被宁涉这种带着点职业性质的问话问得一愣,如果是一般人来问的话主持人肯定黑着一张脸让来者哪儿来的滚哪儿去别耽误事,但是宁涉身上不容置疑的气息太过浓郁,主持人呆呆地翻了翻手上的手卡,竟然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宁涉的问题。 得到了满意答复的宁涉继续问道:“之前有个男的来找你要求加了上台献花的环节是吗?如果他自我介绍了的话,他叫林嘉实。” 主持人也老实地点了点头:“是的,怎么了?” “好的,别让他上去。”宁涉的谈判似乎没有给人留反驳的余地。 “……我们本来也有献花环节,这个……都答应他了,不太好吧。”主持人面露难色,“而且他是很出名的钢琴家,不是挺好的吗?” “我给你一个更好的选择怎么样?我代替他上台,如果你要问原因的话我可以给你两个,”宁涉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身高优势让他天然的在这场谈判中占据了上风,“一是钢琴表演系的许慕仪是我的妻子,二是你们邹蕴兰校长是我的母亲。” 宁涉的谈判技巧里没有妥协和选择,只有按照他的命令去做这一条路可走。这种厚颜无耻的话从一身肃杀的宁涉嘴里说出来却仿佛威胁恐吓一般,主持人被吓了一跳,迷迷糊糊地就答应了宁涉。 宁涉走后,他才从迷魂汤里忽然醒了过来。不对啊?他凭什么啊?真是许慕仪老公、邹校长儿子吗?还是他随口胡扯的啊? 主持人背后一阵冒冷汗,连忙去找自己的搭档和指导老师商量。叁个人面对这个难题都愣住了,最后指导老师叹了口气说道:“我好像是听说过钢琴表演系有个女孩子是邹校长的儿媳,这样,我去问问邹校长吧,你们等我消息。” 邹蕴兰本来在休息室里跟人聊天,秘书忽然进来把她叫了出去,等在门口的就是一脸难色的指导老师。 听完指导老师的诉苦之后,邹蕴兰显然是被气笑了,甚至是足足笑了一会儿才回复道。 “献花环节谁都可以上去,但是他们两个人不可以。如果林嘉实要问原因的话,你就告诉他,这只是个在校学生的联欢会罢了,他已经很出众了,他上台会抢了小孩子们的风头的,”邹蕴兰说话的语调非常温柔,说完这段却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凌厉了几分,“宁涉那死小子要问的话就说是我不同意,要打擂台换地方打,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 指导老师如蒙大赦,兴高采烈地走了。 另一边,宁涉回到座位时发现林嘉实竟然就坐在他附近位置。这一区属于校方领导预留出来给客人的坐席,显然许慕仪把表提交上去之后,校方看到林嘉实的名字便直接给他换到了这个区域来。 “好巧,这里也能碰到学长。”林嘉实笑着主动伸出手来要与宁涉握手。 “也不算巧吧,”宁涉也非常大方地伸出手去跟他握了握手,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许慕仪上台表演,我有空肯定会来的,毕竟她是我的妻子不是吗。” 带着点赤裸的示威意味,林嘉实怔了怔,望向他的表情凝固了片刻,旋即又笑了起来。 “是啊,学长一看就是顾家男人,慕仪看到你来一定会很高兴的。” 无异于是在彼此最痛的地方扎刀子,两人都笑了起来掩饰着彼此的受挫。 “请各位来宾、各位同学入座吧,我们的新年演奏会马上开始了。” 主持人的声音从音响中传来,主持人的目光也在宽广的音乐厅中逡巡,最终在校方嘉宾的座位区域看到了竟然在握手“言和”的两人。两人都以为自己抢先了对方一步,礼貌客气地道别着,终于回到了彼此的座位。 43一步之遥 许慕仪在后台的准备室里紧张兮兮地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秦思朝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被许慕仪一把逮住。 “你刚才说的表演完看好戏是什么?” 上台前的紧张让许慕仪格外地急脾气,她一秒钟都不愿意等待,只想要立刻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急吼吼的样子甚至把同处一室的蔺明承都吓了一跳,好像是回到了那节被许慕仪一个网球爆扣脑门的网球课。 “哎呀,没好戏看了,你老老实实表演吧,乖。”秦思朝很懂如何给许慕仪顺毛,伸出手来示意着,“来,深呼吸,放轻松。” 许慕仪撇了撇嘴,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既然都没好戏看了,你就不能别卖关子了么,就告诉我吧,不然我抓耳挠腮的。” 眼见糊弄不过去,秦思朝只能挠着头尴尬地笑了起来。 “刚才听说林嘉实跑去跟主持人说,他上台给你献花的时候希望可以介绍一下他是你的学长,宁涉不知道怎么也听说了,就故意拿副校长出来压他一头,让主持人不准他上台……” “宁涉疯了?”许慕仪听到这里简直是气急败坏,忍不住插嘴骂了起来。 “你听我说完嘛,”秦思朝故意省略了是她跑去找宁涉拱火的事,赶紧想把这件事继续说下去,免得许慕仪发现什么不对劲指责她,“主持人和指导老师被你们家宁涉吓了一跳,他那个刑警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指导老师没办法就去找邹校长拿主意了,邹校长直接全都不准他们俩上台了。” 许慕仪被这个展开震惊到了,张着嘴欲言又止,最后下了结论。 “都怪宁涉,瞎掺和什么啊他!” “要上台表演了就先别想这些了,总之最重要的是我们的演出嘛。”蔺明承赶紧出来打着圆场。 “就是就是,等你表演完再去骂他呗,”秦思朝摸着许慕仪礼服之下露出的大片背脊安抚着,“不过宁涉带的花比你学长带的可好看多了,而且我看到你妈妈也已经来了噢。” 秦思朝顺毛手法高明,许慕仪两下就被她安抚顺气了,又笑嘻嘻了起来。 恰好此时筹备组的学生来敲门,让许慕仪和蔺明承可以去候场了,还有两个节目就到他们了。 蔺明承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许慕仪也深呼吸着给自己打着气。 “去吧去吧,虽然我们只是大二的学生,但是你可是台上最耀眼的!谁上台表演戴百万级的钻石项链啊!去给他们看看什么叫我们系的公主殿下!”秦思朝拍着许慕仪的胳膊摇晃着她,给她加油助威,说着又扭过头来指着蔺明承,“你,我们公主的保镖!” 叁人都大笑了起来,经过这两个月的排练,蔺明承早已非常习惯这种唬烂的玩笑话了。 如果说最开始他会留意许慕仪是因为被网球险些砸晕迷迷糊糊时看到的那张美丽脸庞,可后来他也很清楚他在许慕仪身边其实没有任何竞争力,天才钢琴家是她明恋多年的学长,清俊非凡的官二代刑警是她的合法丈夫,蔺明承没有任何获胜的可能,可就算如此,能跟许慕仪和秦思朝这对活宝做朋友他也觉得心满意足了。 “好啦,冲冲冲!”许慕仪一把拽过蔺明承,“走吧!我的保镖!” 蔺明承笑得眉眼弯弯,也重重地点了点头:“走吧!公主殿下!” 当主持人介绍到下一个节目内容时,宁涉和林嘉实都拿起了花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的起身,心思各异。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音乐厅内就响起了海潮般翻涌的掌声。 舞台幕布拉开,一袭酒红色丝绒挂脖高定礼服的许慕仪与同样郑重打扮西装革履的蔺明承一同登台。许慕仪是天生习惯了众人瞩目的小公主,在这种算不上非常严肃的场合之上,登台时甚至笑得格外大方地同台下的师生们挥手致意,钢琴表演系落座的位置自然是为公主殿下一番喝彩,甚至有人不顾老师还在场大吼了一句“公主”。 而在后台,宁涉和林嘉实双双被指导老师拦下。 指导老师先是非常客气地跟林嘉实说明了邹校长交代的原因,又伸手示意宁涉单独过来,悄悄跟他转述了邹校长的不满,给彼此都留了面子,两边不得罪。指导老师也是从年轻时代过来的,这种年轻人的争风吃醋他自然是一眼就看得出来。 “等会儿他们会从这边下来,那个时候你们再把花给她就行,现在先去看表演吧,现在回座位可能来不及了,我们这边也有观看位置的。” 两尊大佛便这么赶鸭子上架地被经验老道的指导老师给撵走了,宁涉和林嘉实不能避免地对视了一眼,都只是客气疏离地笑了笑。 许慕仪和蔺明承各就各位,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表演开始。 钢琴表演系和大提琴表演系共同选送的是阿根廷探戈名曲《Por una Cabeza》,中文通常译作《一步之遥》,是与女友分手之后的惆怅哀怨,是重金豪赌赛马一路领先却又在关键时刻被反超时的懊恼遗憾,同样也是事业巅峰期的双双空难离世。 可即使这首曲子的故事如此哀伤,也仍然是一首非常时候在新年时分表演的华丽舞曲,恋恋不舍,驻足回眸。就连见过太多宏大演出的林嘉实都不由自主陷入了沉思之中。 光鲜亮丽如他的人生也有着无法释怀的一步之遥。 林嘉实十四岁之前的人生,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挫折,他天赋出众,被父母重视,被老师偏爱,被同学和后辈崇拜,直到他第一次见到宁涉。 林嘉实只是出身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即使天赋出众,培养他成才也仍然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和心血,十四岁时他才因为才能被周静河教授破例收为学生,第一天上课时,周静河教授就把宁涉拉了过来,跟他说这是你的学长。她说宁涉从叁岁就开始在她这里学习,是她全身心培养出来的学生,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跟宁涉探讨。 十八岁的宁涉当时表情非常漠然,起先林嘉实胆怯地以为学长不喜欢他,可后来他才发现宁涉天生就是这种扑克脸,对一切事情似乎都没什么热情,包括钢琴。可偏偏对钢琴没什么热情的宁涉却可以有优渥的条件,十五年的名师指导,林嘉实小时候最希望拥有的东西,对于宁涉却是唾手可得,甚至并不怎么珍惜。 他放弃钢琴放弃得那么洒脱,似乎完全不在乎此前十五年的全情付出。后来林嘉实慢慢知道他出身于什么样的家庭,也知道了他选择了比钢琴更加卓越的天赋。 宁涉的人生一直都有两条路,学钢琴的话他有一个在国内音乐界足以说得上话的母亲,做警察的话他的父亲也是警界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这两条路都是一片坦途,光明灿烂,但林嘉实这一辈子要想出人头地,他就只有一条路可走,没有选择的权利。 即使无数次被掌声和称赞所包围,被冠以天才的名号,林嘉实却始终忘不掉那位年长他四岁的学长淡然放弃的背影,他是那么的嫉妒拥有选择权的学长,嫉妒得要命。 而现在,他嫉妒的学长居然迎娶了当年向他表白过的小学妹,这场95%契合度的婚姻就像是早有预定一般的完美,林嘉实完全想不通,凭什么宁涉始终是命运的宠儿,而他却始终差宁涉一步,一步之遥。 44余兴节目 演出完美落幕。 被林嘉实指点修改到过分华丽复杂的乐章也被许慕仪完美地演绎了出来,没有丝毫的差错,甚至比林嘉实原本预想的还要精彩。许慕仪灵气逼人,曲谱就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林嘉实丝毫不怀疑,此时此刻的许慕仪就是台下许多年轻孩子所倾心的对象。 整个音乐厅里是如同海啸一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口哨声,许慕仪兴高采烈地站起身来,跟蔺明承一起走到舞台前,甚至像跳探戈一般高高牵起蔺明承的手兴奋地转了个圈再向台下鞠躬致谢,裙摆上的钻石像是夜幕星河一般,明眸善睐,她生气勃勃的笑容甚至比她脖子上价值两百万的珠宝更加耀眼。 “走吧,学长。” 舞台上已经有跟两人相熟的同学朋友上来献花祝贺,林嘉实拍了拍宁涉的肩膀,他看见宁涉长久地凝滞在原地,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移动。 “嗯,好。” 即使在许慕仪嘴里,他们的婚姻势如水火,可宁涉一定是喜欢她的不是么?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如果不喜欢她的话,像宁涉那种冷漠的男人肯定根本就不会出席今天这种场合,他会说太幼稚了才对。 “对了学长,要是当年你没有放弃钢琴,说不定你现在也会发展得很好吧?我记得你的测评分数比慕仪其实还更高的对吧?” 两人并行走向后台时,林嘉实忍不住发问。 宁涉否认得非常干脆:“不可能,只是空有天赋而已,我没有她那么努力。” 他的坦诚让林嘉实十分意外,在林嘉实的印象里,这位学长向来是非常高傲的,他从来就没有低过头。 两人走到后台来时,许慕仪和蔺明承也刚好下了台,许慕仪的妈妈也已经带着花来了后台,许慕仪开开心心地扑进了妈妈怀中,兴奋至极。 两束花同时被递到了许慕仪的面前。 林嘉实笑眯眯地对许慕仪说道:“给你改的谱子你弹得很棒,恭喜你演出圆满完成啦,没有辜负这么久的努力。” 而宁涉的话却要少得多,他只是点了点头说:“非常精彩。” 许慕仪一把揽过两束花,先是笑眯眯地对林嘉实说着谢谢,再指着宁涉吹胡子瞪眼:“待会儿回去了再跟你算账!” 然后就被妈妈用力地拍了拍手,低声骂她没礼貌。 “宁涉今天也来了啊,你工作那么忙,能抽出空来也不容易啊。” 宁涉微微笑着摇了摇头:“应该的,阿姨。” “阿姨什么阿姨,都是一家人了,叫妈!” 许慕仪的性格似乎天然地遗传自母亲薛琛,强势起来简直不容许他人质疑,强硬如宁涉也只能赶紧赔笑着喊了一声妈。 薛琛完全是一副贵妇打扮,看到她就让人丝毫不奇怪为什么许慕仪上台表演就穿高定礼服戴贵到爆炸的钻石项链。 跟宁涉寒暄完,薛琛这才把目光投向一旁的林嘉实:“嘉实今天也来啦?你来了慕仪肯定特别高兴,她小时候就崇拜你嘛。” “阿姨,能来看慕仪表演我也很高兴啊。” 虽然薛琛的语气仍然非常热络,可林嘉实自然听得出这其中的亲疏远近,他的顺位是排在宁涉之后的,他是薛琛口中许慕仪崇拜的学长,可是她让宁涉直接叫她妈妈,这中间差得可太多了。 秦思朝从这母女俩身后探头探脑地出来,一手按着许慕仪的肩膀一手按着薛琛的肩膀,薛琛看着她也笑,显然她也非常了解秦思朝。 “等今晚的演奏会结束了我们有个派对,喝鸡尾酒去,你们俩应该都要去吧?平安夜的酒吧可不好预约哦,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她笑嘻嘻地盯着宁涉和林嘉实,大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去吧去吧,你们年轻人去玩,我待会儿找你妈妈玩去了,”薛琛笑着对宁涉说道,又轻柔地拍了拍秦思朝按在她肩头的手,笑盈盈地说道,“你们喝酒,阿姨买单。” “哎呀许慕仪买单就等于阿姨你买单了,这你不用争的阿姨。”秦思朝嘿嘿笑着对薛琛说道,脸皮厚得很。 “如果你们不嫌弃我比你们年纪大的话我肯定是愿意来的。”林嘉实毫无架子地答应了下来,就是这句话无疑是在比他还年长四岁的宁涉身上插了一刀。 宁涉也点了点头,表情纹丝不动:“我跟你们一起吧,喝完顺便好把许慕仪带回家。” 赤裸裸的示威。 秦思朝笑得得意极了:“那就这么说定了,走吧,回去继续看接下来的节目!” 新年演奏会结束时,薛琛和邹蕴兰已经走到了一起谈笑风生,秦思朝则带着蔺明承一起大言不惭地要求蹭宁涉的车一起去酒吧。 蔺明承非常疑惑不解,小声地问秦思朝带着他一起蹭车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许慕仪她老公之前还对我发过火。” “问这么多干什么,让你来就来!他之前那也是对许慕仪发火,你个吃溅射伤害的路人脸皮厚一点好么!” 秦思朝低声呵斥着蔺明承,把他一把塞进了宁涉的汽车后座,整个车后备箱和后座空余的位置都塞满了送给许慕仪的花束,已经只剩下秦思朝一个人的位置。 “学长,我们这里坐不下啦,你应该是开了车来的对吧?许慕仪把地址发给你了,待会儿我们酒吧见啦!” 秦思朝把许慕仪也一把攮进了副驾驶位,然后笑嘻嘻地对林嘉实说着,林嘉实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说待会儿酒吧见。 蔺明承这才发现了他作为一个凑数的人是多么的重要。 汽车行驶在路上,蔺明承实在是憋不住,伸头对前面默不作声开车的宁涉试图解释道。 “那个……宁涉哥,我上次是真不知道,许慕仪没跟我说过……” “我知道,跟你发火我也很抱歉。”宁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终结了话题。明明是他说抱歉,但他的强势却也格外明显。 许慕仪裹着大衣,伸手戳着戳他的胳膊赌气道:“你怎么不对我说抱歉?” 宁涉瞥了她一眼:“我有错你就没错了?” 许慕仪下巴一抬,完全不吃宁涉这一套强势说辞:“我没错。” 宁涉勾着唇角笑出了声。 “行了行了你们两口子吵嘴调情能不能避着点人啊,”秦思朝抖着一身鸡皮疙瘩抱怨道,“我们俩还在后面坐着呢,你们俩回家床上吵去好吗?” “秦思朝!这是你对我说过最歹毒的话!” 许慕仪立刻就想翻到后座去把秦思朝那张破嘴给撕了,可安全带紧紧地箍住了她,宁涉也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开车呢别乱动,注意安全。” 一车人吵吵嚷嚷笑闹个不停,蔺明承原本觉得可能会格外窒息漫长的路程竟然意外地轻松活跃,很快就来到了预定的酒吧。 45索吻 平安夜的酒吧,爵士乐如水般缓缓流淌,随处可见的圣诞节装饰烘托着温暖的节日氛围,钢琴表演系和大提琴表演系的派对轻而易举地就撮合了起来,原本就是同校的学生,不少人还在不同的选修课上彼此做过同学,熟络起来也格外的迅速。 许慕仪端着酒杯与人四处聊天,丝绒挂脖礼服仍然适合这样的场合,走到哪里她都是被瞩目的焦点。林嘉实虽然没有在国立音乐学院就读过,但钢琴表演系的学生没有人不崇拜他,向来外向开朗长袖善舞的林嘉实也非常自然地融入了学生群体。而宁涉只是一个人坐在吧台边,沉默地注视着酒吧里嬉笑吵闹的大学生,百无聊赖。 即使在学生时代,宁涉也并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他一般是被同窗强拉来一起喝酒却也不怎么主动说话的,而许慕仪显然天生就是社交女王。 她走过宁涉身边时,非常自然而然地回头来拿起了他手边的玻璃杯。 “喝的什么?”许慕仪一边问一边闻了闻。 宁涉信口胡诌得脸不红心不跳:“白朗姆。” 许慕仪白了他一眼,直接拿起他喝过的这杯薄荷水一饮而尽:“我的派对必须喝酒。” “我酒精过敏。” 许慕仪惊奇地张大了嘴,用力拍了拍他坚实的胸膛:“那可就奇怪了,我印象里有人晚上在家把冻啤酒当水喝。” 说完她就伸手对吧台后的酒保招手示意道:“给他一杯威士忌。” 宁涉盯着她略微泛红起来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在柔和昏暗的暖光下一颤一颤的,是化妆的时候扫了闪粉吗?就连睫毛上都是亮晶晶的。许慕仪显然喝了不少酒,心情好得不得了,甚至全然忘记了之前说要跟宁涉算账这件事。 他接过酒保从吧台上推过来的威士忌,在许慕仪紧盯着的目光下顺从地喝了一口。显然顺着她来就能很好地取悦到她,许慕仪笑眯眯地拿着手里的蝶形香槟杯跟他碰了碰杯,也喝了一口。 “你喝多少了?” 许慕仪眼神里弥漫着非常显而易见的酒意,她扬起脸看向比她高得多的宁涉,伸出一根手指摇晃道:“喝酒的时候永远别问这个问题,你是谁?我的监护人吗?” 十足的小酒疯子。 宁涉轻笑着说:“说了你又不爱听。” 许慕仪伸手拽着他的领带逼迫他略微俯身下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回答正确。” “这什么意思,索吻吗?” 宁涉不得不强迫自己把眼神从她挂脖礼服裙的乳沟前移开,伸出手来试图从她手中拽出自己的领带,未果,许慕仪酒喝了不少,手上还是攥得很紧。 “遛狗。” 许慕仪笑得眉眼弯弯,心满意足地放开了宁涉,一边跟宁涉布置着工作一边端着酒杯转身走开。 “待会儿我会回来检查你这杯酒喝完没有噢。” 宁涉扯松着被她弄乱的领带,盯着她说:“你才是该少喝点。” 许慕仪伸出食指来,拉着下眼皮吐着舌头冲他作鬼脸,满不在乎地又钻进了人群之中。她从手包里摸出一盒烟来,细支香烟叼在涂着口红的唇边,一边点着烟一边加入了聊天之中。 林嘉实看着熟稔抽烟的许慕仪颇为惊奇:“我还以为学妹一直都是从前那个乖宝宝呢。” “从前我也不是乖宝宝啊。”许慕仪嗤笑道,吐出一口烟圈。 新结识的大提琴表演系的女生似乎是听岔了八卦,没忍住惊奇地发问道:“我还以为你们俩是夫妻呢,刚才谁说你结婚了来着?” “哇你们可别乱说,她老公是我的学长呢。” 许慕仪笑得甚至被烟呛到了,咳了几声才大笑着解释:“跟我结婚的人是比较不解风情的那个,喏,就坐那边吧台呢。” 几个女生顺着她随意指着的方向望过去,探头探脑地看了半天,然后若有所思地下着结论:“哦那确实你老公更帅一点……啊前辈你可别生气啊哈哈哈。” 林嘉实佯装受伤的样子捧着心口哀鸣:“你们要夸去他面前夸呀,别当着我的面说学长比我更帅好吧。” 女生们咯咯笑作一团,天才钢琴家的平易近人让她们颇为意外,因此也格外愿意同他攀谈。毕竟吧台旁边那个英俊男人看起来太过冷峻了,那种满身覆雪的高岭之花还是留给许慕仪承受去吧。 许慕仪再次蹦蹦跳跳跑回宁涉身边来时,看起来似乎又多喝了几杯,脸颊绯红,口红也微微漾开来,水光潋滟。 “检查!你的酒喝完了吗!” 她倾身上前时歪歪扭扭地没站稳,宁涉连忙伸手扶住了她的后腰,她身上带着好闻的柑橘香水味,扑过来时香风缭绕,让人不得不心猿意马起来。 “不是说了少喝点么。” 许慕仪吐吐舌头:“才不要你管呢。” 手仍然按在她的后腰处不松开,许慕仪酒劲上来了,也没注意她现在处于坐在高脚凳上的宁涉两腿之间,几乎是被他搂在怀中了,不仅没注意,甚至还主动往他怀中靠了靠,扬起脸盯着他。 “对了,我的圣诞礼物呢?” 宁涉被问得猝不及防,完全跳过了恋爱步骤而被强摁在一起结婚的两人,对这种节日送礼的事情也一无所知。 “你想要什么?想离婚?” “啊……完了这个是真想要……”许慕仪小声地嘟囔起来。 宁涉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你爸妈和我爸妈会把我们俩杀了的。” 许慕仪听了这话简直汗毛倒立,连连摆手:“算了算了我还是不要礼物了,我要去上厕所。” “我跟你一起去。”宁涉起身跟在了她身后。 “我上厕所你跟着干什么?”许慕仪迷惑不解。 宁涉伸手按着她的肩膀扶住了她:“你得了吧你走路都偏偏倒倒的,别不小心把脚扭了。” “呸,乱讲。”许慕仪伸手戳着他的胸膛嗔骂道。 远处的林嘉实抬眼望过去,看见宁涉扶着许慕仪往厕所走去,边走边开着玩笑吵闹着,姿态亲昵,一时有些怔然。 这家酒吧的盥洗室全是独立的单间,许慕仪进去上厕所时,宁涉就等在外面,盯着一旁摆放着的插花发着呆。 许慕仪上完厕所出来,叉着腰耀武扬威地看着宁涉:“看吧,不用你跟着我也没问题的。” 宁涉盯着她眨了眨眼睛,忽然有些诧异地问道:“你耳环呢?刚刚进去的时候我记得都还在吧?” 许慕仪摸着自己的耳垂,忽然惊呼起来。“就是!怎么掉了一只?” 两人都钻进了盥洗室里,许慕仪在一旁大呼小叫,宁涉俯身在地上四处寻找着。 “找到了,”宁涉从地上拿起一只钻石耳环,从一旁洗手台边扯了张纸擦了擦,“松了吧可能。” 说着便示意许慕仪靠过来些,小心翼翼地给她戴上扣好。 她的耳垂软软的,带着点醉酒的发红,甚至是随着宁涉笨拙的戴耳环动作越来越红。 “宁涉,你身上的味道为什么那么好闻?” 应该是真的喝了很不少的酒,许慕仪靠在他的怀里,居然直勾勾地问出了这个困扰她已久的问题。 “你是小狗是吧……戴好了。” 宁涉轻拍着她光裸的肩头示意道,许慕仪却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俯身过来。 “怎么了?” 没想到许慕仪居然捧起他的脸在他脸侧亲了一口,亲完还咂了咂嘴。 “就是很好闻,真奇怪。” 心脏好像被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攥紧了,宁涉不假思索地直接搂过她的后腰,朝着那水光潋滟的绯色嘴唇吻了下去。 而留意到两人一起往盥洗室走去久久没有出来的林嘉实,走过来时却恰好看见了这拥吻的一幕。许慕仪在学长怀中显得那么娇小可爱,仰头跟他亲吻着,看起来般配至极。 林嘉实站在远处愣了很久,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十四岁的许慕仪站在香樟树下对他表白时的样子。 是不是那个时候就该像这样吻下去呢?那样就不会被学长事事抢先一步了,不是吗? 46赢家的奖励[h] 欲念在酒精和深吻中缠绵碰撞,许慕仪伸出手来主动地勾着宁涉的脖颈,摇摇晃晃地踮着脚尖在他怀中试图寻找主动权,挂脖礼裙露出的整个后背线条优美。 醉酒的许慕仪心情极好,贪图着宁涉身上好闻的气息和怀抱的温度,甚至主动在拥吻时抽出手来,关上了盥洗室的门。 在门关上的片刻间隙里,宁涉抬起了眼眸,看见了远处似乎是林嘉实怔愣的身影,还来不及再次确认门就关上了,而许慕仪咯咯笑着撒娇伸手抹开因亲吻而染上他唇角的口红,带着笑意的眼神里是无所顾忌的主动索取。 “你涂口红了。” 宁涉从一旁的洗手台上扯了张纸擦着自己唇角的口红印子,许慕仪很不满意,勾着他的脖子又要踮着脚亲上去,肆意地在他唇角涂抹着自己嘴唇上的口红。 “开始耍酒疯了是吧?”宁涉闷喘了口气,伸手把她纤细的手腕捉住拿了下来,“想做什么?” 许慕仪没有回答,从他掌心里抽出自己的手来,手指勾着乳沟旁的丝绒布料,赤裸裸地向他展示着贴着无痕乳贴的巨乳,甚至扯下了乳贴扔进了洗手池里,乳肉晃荡着终于能够透口气,却让宁涉有些无法呼吸起来。 “你醉得还能分辨出我是谁吗?” 宁涉的心脏砰砰直跳,等待着这一局的得分结算。 许慕仪皱着眉嗔骂起来,抬起手去捏他的脸颊:“什么呀,我当然分得清啊,讨厌鬼宁涉!” 砰砰直跳的心脏落地,这一局他不再是输家了。 洗手台上的无火香薰散发着柔和的花香,宁涉的喉结滚了滚,一手按着她的后腰一手托着她主动暴露出来的一团乳肉,上前几步将许慕仪按在了盥洗室的门上。动作有些难以控制的过于用力,许慕仪吃痛的轻哼声甜腻得要命。 细密的亲吻从她的脖颈延伸至锁骨,再到那两团诱惑力无穷的白嫩乳肉上。宁涉俯身下来有些用力地舔咬着她的乳尖,扯松了领带又伸手去撩着她蓬松厚重的丝绒裙摆。 “你可别叫太大声,隔壁或者门外,说不定会有你的同学。”甚至还有你喜欢的学长,他眼睁睁地看着你亲手关上了这道门,这一局他才是输家。 宁涉心情好得发疯,一整晚他的目光都在人群中长袖善舞的许慕仪身上逡巡,而现在许慕仪躲开了所有人,主动地拨开礼服向他求欢。就算是知道她喝醉了才会这么主动,就像是最初的那个午夜一样,他没办法拒绝这个甜蜜的诱惑,这明明是他这一局胜利的奖励才对。 内裤也被他脱了下来挂在膝头,宁涉的手掌抚摸上腿心间的软肉,许慕仪一阵颤抖,他的手指用力地拨开紧闭的软肉,滑腻的水液立刻就染上了他的指尖。 “亲两下就湿了?你喝的是酒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啊?” 手指探入软肉之间径直深入,他站直了些亲着许慕仪的嘴唇调笑起来,心情好得要死。 许慕仪很不服气,一把就握住了他高高顶起的裤裆,隔着衣物传递到掌心的温度也足够灼热,烫得心脏乱跳起来。 “你还好意思笑话我呢?” “我可没有主动解开衬衫把胸露出来勾引你好吧?” 中指在滑腻的甬道里不断顶弄着敏感的地方,大拇指也恶劣地用力按着肉芽,惹得许慕仪不断娇哼着喘气撒娇,甚至伸出手来试图去解开他的衬衣扣子。 “啧,别乱扯,待会儿扣子给我扯掉了出去可没理由辩解啊。”宁涉吻着她的脖颈哄道,柑橘味的香水气息格外明显,许慕仪被上下刺激得周身颤抖,手指的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掌心堆积了过量的爱液,许慕仪每次喝多了酒就会变得一碰就流水,宁涉又多塞了一根手指进去,一边吻着她试图让她老实点别乱动,一边脱下西装外套摸索着挂在一旁的衣帽架上,情欲的气息让他觉得热得要命。 手指在敏感点上的用力按压让许慕仪完全不能招架,很快就剧烈喘息着被弄上了高潮,喝醉了的许慕仪完全没意识到这还是在酒吧里,呻吟声逸出了一声就被宁涉连忙用亲吻堵在了喉咙里。 等到她终于稍微平静了些,宁涉这才松开她,把手也从那流水流个不停的小穴里拔了出来,甬道里的软肉恋恋不舍地拼命吮吸着离开的手指,勾得人喉咙发紧。 裙摆又再次放下,遮挡住了光裸的屁股和还挂在膝头的内裤,除了许慕仪主动撩开露出的胸口和她过于混乱的呼吸起伏,似乎还是一切如常。宁涉擦了擦手上的爱液,再也没办法克制脑子里叫嚣的冲动,闷声喘着气解开了皮带。 “现在我们可得速战速决,你也不想待会儿有人来找我们对吧?” 许慕仪眨了眨醉酒迷茫的眼睛,被宁涉亲了亲又被他扳着肩头转身趴伏到了门上,翘起了小屁股,裙摆被再次撩了起来。 感受到宁涉握着某根滚烫粗硬的凶器在她的臀肉上重重地拍打了几下,许慕仪被吓得抖了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捂住了嘴挺身而入。 宁涉的衬衣衣角在她的后腰摩擦得痒痒的,可比后腰的痒意更让人难以忽视地是整个穴肉从外到内被撑开到极致的强烈快感,宁涉完全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就全部顶了进来,直到宫颈口再也不能深入。 许慕仪整个人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在他强插进来的一瞬间就被顶上了高潮的云端,踩着高跟鞋的双腿有些发软站不住,又被宁涉强力按着小腹托了起来不允许逃避。 他的抽插动作格外粗鲁,似乎不想在这里耗太久惹人注意,许慕仪被他捂着嘴,喘息呻吟声都被堵在了喉咙里,不允许叫出声的命令却让快感强烈得很难承受。 穴肉甚至比之前吸得还紧,这种在公众场合避开人做爱的快感同样让宁涉有些发疯,甚至他根本不能确定外面是不是有人在偷听这一室情动。 “你上次跟他出去喝那么多酒,你应该没有也像现在这样主动勾引吧?” 忽然想起上次许慕仪好像还喝得更多些,宁涉质问的声音有些低沉的怒音,似乎是对许慕仪的酒品不太信任。 他松开了捂着许慕仪嘴唇的手,等待着她的回答,可一松开她的呻吟声就大得要死,宁涉赶快又捂紧了她的嘴,恶狠狠地威胁道。 “你最好是没有,不然待会儿我就直接射你肚子里。” 许慕仪挣扎着摇着头,不知道是不准他内射还是否认他刚刚的问题,宁涉极力克制着自己难耐的喘息,按着她的腰狠命地往里面抽插顶弄着,即使喘息呻吟声可以克制,但带着水声的肉体撞击声响却很难控制,他有些恶劣地想,最好是林嘉实就站在门口听着,就算许慕仪曾经喜欢过他现在也不算什么了,现在结婚的是他们两人,现在做爱的也是他们两人,林嘉实这次才是输家。 又一次颤抖狂乱的高潮,许慕仪的腰臀过电一般的摇晃,穴肉吸得死紧,恨不得立刻把他的性器绞杀一同高潮。 宁涉喘息着拔出了肉棒,青筋暴起的淡色巨物上带着乳白的爱液,腿心间原本紧闭的入口被干出了一时难以合拢的小洞,楚楚可怜地似乎在引诱着更加暴力的入侵。 许慕仪大脑一片空白,似乎是被宁涉拽着翻了个身,又撩起裙摆将她整个人面对面地抱了起来。双脚完全离开了地面被他抱在怀中,整个人都只能依靠在他宽厚滚烫的怀抱里被他亲吻着,舌头迷乱地搅在一起互相掠夺彼此的呼吸,身下的小洞又再次被巨物填满,肉体交合处的嫩肉都被撑成了半透明的脆弱模样,吮吸着入侵的肉棒青筋虬结。 屁股不断地被撞起又回落,抱起来性交的快感过于强烈,许慕仪慌乱地抱着他的肩头胡乱揪着他的衬衫,意乱情迷的眼神投向他身后大幅的镜子。 她看见镜中的光景,她的手臂跟宁涉宽而结实的肩背比起来太过纤细,他上半身还穿着衬衣似乎是一丝不苟的样子,可随着他的撞击抽插,她光裸的双腿却在空中无助地晃悠,高跟鞋挂在脚上似乎随时都会被踢落,陌生的盥洗室场景这才让她忽然清醒了些——她跟宁涉居然在这种公众场合做爱。 意识到这点之后,粗硬的巨物在她肚子里似乎随便一顶就能让她立刻高潮,偏偏宁涉每次撞击都狠得要命,许慕仪狂乱地娇声大叫起来,又被宁涉赶紧用吻堵住了嘴,含糊不清地骂着。 “不是说了小声点么。” 许慕仪颤抖着被他抱在怀里颤抖高潮着,大脑被快感攻击得完全宕机了。 忽然被宁涉放了下来靠坐在洗手台上,高潮的余韵让她仍然抖个不停,宁涉低声喘息着俯身搂着她的后腰,亲吻又粗鲁又猛烈。他扯了两张擦手纸,一边吻着许慕仪柔嫩好亲的嘴唇,一边撸动着鼓胀充血至极的性器,精液终于难耐地喷射了出来。 独立盥洗室的门忽然被叩响,蔺明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许慕仪,你在里面吗?没什么事吧?” 47打雪仗的平安夜 宁涉匆匆忙忙地收拾着两人的仪容仪表,动作迅速,手忙脚乱。给许慕仪把水液凌乱的腿心擦干净之后急匆匆地帮她把内裤穿好,可无痕胸贴对于宁涉来讲太超出认知了,他看了半天都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给她贴上。 许慕仪虽然酒醒了一些,但也不多,完全帮不上任何忙,蔺明承那个没眼力见的小男生还在外面一个劲地敲门,宁涉被他烦得没办法,只能出声试图阻止他继续敲门。 “许慕仪吐了,没事,马上出来。” 许慕仪还在跟自己的无痕胸贴搏斗,听了这话立刻不满意地小声嘟囔了一句:“你才吐了呢。” 骂完就气急败坏地把怎么也弄不好的无痕胸贴顺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还故意踩了宁涉一脚,然后整理好了自己的挂脖裙胸口,假装无事发生。 宁涉愣了愣,只能多扯了几张擦手纸扔进垃圾桶里遮挡着,然后把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肩头上,反复确认之后打开了门。 蔺明承站在门口,担心的神情不像是假的。 “刚才林学长说你去了厕所半天没出来,还好你们俩是一起的,吓我一跳。” 张嘴就把林嘉实给卖了,缺心眼也是真的。 宁涉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手扶着许慕仪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不过她喝多了,我得先带她回去了。” 许慕仪靠在他怀中,一听这话就立刻扬起脸反对起来:“我才没喝多呢,我不走!” 蔺明承看她这个德行,不好意思地对宁涉笑了笑:“看样子确实是喝多了。” 宁涉点了点头,扶着许慕仪的肩头带着她往外走去。 在走进酒吧大厅的转角处又碰到了林嘉实,他似乎是等在这里,猛地撞见迎面过来的两人时表情竟然有一瞬间的慌乱,可只一瞬间便恢复成了正常的表情。 “怎么了慕仪?之前看到的时候都还好端端的呢?” 许慕仪揉了揉发痒的眼角,含混不清地回答道:“吐了。” 宁涉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故意盯着林嘉实对他有些闪躲的眼神,心情非常好地补充道:“喝太多了,该带她回家睡觉了。” 他知道林嘉实心里非常清楚,醉酒呕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吐将近半小时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不是蔺明承那种缺心眼的毛头小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应该心知肚明才是。 林嘉实扯起的笑容有些勉强:“是太晚了,有学长你陪着她回去我就放心了。”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宁涉甚至有了开他玩笑的好心情,玩味地对他轻笑道,“毕竟是我和她结婚了,不是吗?”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可他搂着迷迷糊糊醉酒的许慕仪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时,林嘉实愣在原地,竟然觉得他这明枪竟然也挺难防的,甚至有点太过歹毒了。 宁涉学长永远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就连民政厅分配的婚姻也是。 宁涉跟秦思朝顺便也说了一声,确认了显然也喝了不少的秦思朝也可以跟同学结伴回学校,拿起许慕仪的手包和外套穿好之后便带着她离开了。 宁涉也喝了酒,虽然没喝多少,回家也只能开自动驾驶。许慕仪在车上闹个不停耍酒疯,一会儿说空气闷一会儿说空调热,最后实在憋不住非要让宁涉在路边停下来,终于真的在路边扶着垃圾桶一阵狂吐了。 平安夜飘着雪花的街头,彩灯星星点点地闪烁着,宁涉从车上拿了瓶水出来给许慕仪漱口,站在她身边拍着她的后背叹气。 吐完之后许慕仪瞬间就清醒了,一边漱口一边骂骂咧咧:“都怪你刚说我吐了,现在好了吧?” 宁涉没懂她这是哪儿来的歪理,实在觉得有点好笑:“那不然我怎么说?说我们俩在里面做爱?” “你说你吐了呀!” “……我们俩究竟谁喝多了,长了眼睛的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好么?” 许慕仪把矿泉水瓶往垃圾桶上重重地一放:“骂谁没长眼睛呢?” 说着就要扑过去扯宁涉的脸,最好是把他那张歹毒的嘴一块儿撕了才好。 空旷无人的下雪街道边,两人竟然嬉笑打闹得快要跑起来了,许慕仪甚至蹲下来在地上挖了一团雪狠狠地向宁涉砸了过去,宁涉闪躲得很快,许慕仪更生气了,又在路边做起了雪球继续试图攻击。 最后是宁涉举手投降,顿住了脚步伸手接住了因为惯性而重重扑进他怀中的许慕仪。 “行了行了,别闹了。” 没有贴胸贴真空上阵的礼服裙胸前随着跑动不停地乱颤着,穿着双高跟鞋在下雪的街道上狂奔实在是太不安全,待会儿要是把脚扭了又得怪他头上来。 平安夜喝多了酒穿着礼服裙在街道上打雪仗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滑稽可爱,宁涉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又被气鼓鼓的许慕仪揪着脸不放。 脸被她揪得生疼,宁涉皱着眉头倒吸一口凉气,忽然看到了一旁商店还亮着的展示橱窗,眼睛一亮。 “你不是想要圣诞礼物吗,那个怎么样?” 许慕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是一家知名珠宝品牌的商店,雪季装扮的精美橱窗陈列着闪闪发亮的耳环和项链,而正中间则是一枚钻石戒指,切割完美,耀眼夺目。 “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说的是那个戒指……” 小女孩的心思很好猜,宁涉瞬间明白她一眼就相中了那个钻石戒指,立刻牵起她的手把她往橱窗边拽过去。 “不行么?钻石耳环钻石项链都有了,就缺一个戒指了。” 许慕仪盯着那枚漂亮得不像话的钻石戒指,皱着眉头大张着右手在一旁比画着。 “漂亮是很漂亮,切割也很完美,不过还是太奇怪了。” “哪里奇怪?” “钻戒这种东西,感觉应该是一段美好恋爱的句号吧?”许慕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那枚钻戒旁用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一个圈的形状,“我们俩有恋爱吗,别在那儿玷污人家钻戒了。” “我还以为女孩子会觉得结婚是应该有钻戒的。” “是啊,还应该有单膝跪地浪漫求婚呢,问题是我们这种民政厅的包办婚姻根本就不配有钻戒。”许慕仪皱着眉裹紧了大衣连连摆手,一脸嫌弃,拽着宁涉的衣角往车上走去,“走了走了回家了,我腿都快冻僵了。” 心跳像是蓦地空了一拍,宁涉的眼睛还黏在橱窗里的那枚钻戒上,有点恋恋不舍,可心里更多的却是难以言说的别的情绪。 是失落吗,还是不甘心?宁涉无法判断。 一路回家时,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许慕仪脑袋靠在车窗上都要睡着了,回到家里立刻就蹬掉了高跟鞋,边走边脱着外套随手乱扔着,自顾自地回卧室洗漱去了。 宁涉也没说话,同样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去洗漱,就像是之前平常的某一天一般,只有客厅的巨型圣诞树挂着彩灯一亮一亮的,散发着淡淡的节日气息。 洗漱完换了睡衣躺到床上时,宁涉习惯性地检查着手机里的信息,确认着是否有遗漏的事情。 卧室门忽然被推开,已经卸掉了妆容拆掉了发髻的许慕仪穿着睡衣自顾自地走了进来,光着脚踩上卧室的地毯,一言不发地掀开被子钻进了宁涉身边空着的被窝,甚至把松软的被子直接盖过了整张脸。 宁涉眨了眨眼睛,没明白她又在发什么疯。“怎么了?你卧室漏水还是闹鬼啊?” 许慕仪掀开被子露出了脸来,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语气不知道是撒娇还是耍脾气。 “平安夜我不要一个人睡,我要跟你一起睡。” 刚刚才拒绝了钻戒的许慕仪,说起这话来倒是非常理直气壮,宁涉觉得又无语又有点好笑,没忍住直接笑了起来。 许慕仪眼睛一闭:“晚安。” 48清晨欢爱 [h] 柔软宽大的床上带着淡淡的宁涉身上的气息,许慕仪闭上眼睛平躺着,睡得非常心安理得。 “关灯吧,我困了。” 甚至还这么要求宁涉。宁涉有些迟疑地盯着她眨了眨眼睛,不禁思考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放下手机,关闭卧室柔和的氛围灯,光源缓缓消失,宁涉也睡了下来,刚还觉得这种两人同床共枕有点莫名奇怪的时候,许慕仪凉凉的手就从被窝下伸了过来。 “干什么?”宁涉声音哑哑的。 “要抱抱。” 许慕仪眼睛都没睁开,径直朝宁涉那边钻去,试图索要拥抱。不对,不是索要,简直是命令。 宁涉叹了口气,伸手把许慕仪抱进了怀里。女孩子的身体抱起来软得要命,更何况一对巨乳压在他怀中,柔软的头发在他下巴上摩挲着,宁涉只觉得思绪不可抵抗地被拉向了奇怪的地方。 许慕仪的要求得到了满足,靠在宁涉坚实温暖的怀中满意地轻哼着,像是呼噜着的小猫咪一般。 “不行,抱着睡不着。” 宁涉低哑的嗓音与其说是拒绝,不如说是恳求,他稍微调整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避免她轻轻一抬腿就能触碰到他胯下硬挺起来的东西。 “我才不管呢,你今晚不抱着我睡这辈子我都不让你抱着睡了。” 许慕仪仍然没睁开眼睛,在他颈窝里像小狗一样亲昵撒娇地蹭着,说话的语气傲慢极了,可许慕仪每每提要求时都是把自己当成筹码摆上牌桌,既然如此,宁涉注定输得非常彻底。 他长叹了口气,只能选择忍着。 许慕仪入睡得很快,睡脸可爱得要命,但是宁涉完全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在这种痛苦煎熬中睡着的了。 许慕仪早上半梦半醒时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里,阳光和煦,她跟一只体型巨大的德国牧羊犬在草地上嬉戏,忽然她被德牧扑倒在地,狗狗的舌头在她身上乱舔着,甚至舌头甚至舔上了她的大腿内侧甚至是两腿之间,许慕仪吓得一下就醒了。 醒来的时候,脑子短暂迷迷糊糊了几秒,然后她就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做这个梦了—— 她的睡裙被掀到了腰上,两腿被分开来,而宁涉竟然趴在她两腿之间,手掌按着她的大腿,舌头在她的腿心间舔动着。 “宁涉你大早上的干什么呀!” 主卧室的大床正对着一整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帘拉开了一大半,柔和的清晨日光透进整个宽敞的房间,而宁涉从她腿间直起上半身来,盯着她惊慌的脸庞故意舔了舔嘴角透明的爱液。 “我觉得你应该一眼就看得出来我想做什么……毕竟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上床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故意勾着唇角伸手抚向了那早已被舔得水液横流的粉嫩肉穴,两根手指径直塞了进去,蓄意勾引着。 宁涉光裸着上半身,线条优美的肌肉分外引人沉沦,就连嘴硬如许慕仪都不得不承认宁涉身材好得要命。她咽了一口口水,脸颊绯红,皱着眉头嗔骂道。 “你怎么一早上起来就发情啊?” “你昨晚钻进我怀里时就硬了,看你困得不行就算了,现在应该睡醒了吧?” 手指在她的穴肉间试探着,肆意抚摸着每一处软肉,这里的每一处软肉在昨晚还与他的性器亲密无间地接触过,现在却又紧闭羞怯得要命了,一颤一颤地吮吸着他的手指,欲拒还迎。 许慕仪想挣扎,可又被他熟稔的动作弄得小腹一片酥麻,就连踢动着被子的动作都有些无力,只能皱着眉头继续骂着。 “我没睡醒!我还要睡觉!” 宁涉欺身而上,吻住了她抱怨撒娇的嘴唇。“那就由不得你了,待会儿我要去上班了,要速战速决呢。” 一听到速战速决四个字,许慕仪肚子又酸软得不行了,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昨晚在酒吧盥洗室里宁涉的暴力动作,每一次撞击似乎都是不管不顾想把她干烂似的,偏偏还捂着她的嘴唇不让她叫出声,可恶得要命。 手指攻击着最敏感的地方,宁涉就喜欢看到许慕仪那种又生气又被情欲弄得难以反抗的神情,简直可爱得不得了,要把她弄到高潮似乎是很容易的事情,只需要直勾勾地盯着她不断在她敏感处抠弄,许慕仪很快就会眼角带泪地哭喊出来,高潮的眼神又不服输又勾人发疯。 宁涉一边擦着手指一边确认着时间,从床头柜摸出避孕套来脱下裤子套上,扭头过来却看到许慕仪抱着他的枕头严阵以待,把胸前和腿心挡得严严实实,眼睛里满是警惕和防备。 “我劝你自己把枕头拿开,你不会想跟我搏斗的。”宁涉撩着眼前散乱的额发笑了起来,“我可不想弄伤你。” “哼!才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就得手呢!”许慕仪怒目圆睁,试图再扯过点被子来给自己继续防御。 宁涉见她不信邪,轻笑着啧了一声,伸手直接夺走了她怀中的枕头扔在一边,许慕仪震惊之余还没反应过来,宁涉就握住她的两只手腕重重地按过了她的头顶,双腿也被他同时分开抵住,一切都发生得那么迅猛,许慕仪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力量与反应的差距太过明显,许慕仪吓得不断喘息,皱起眉头就开始撒娇怒骂。 “痛死了!你是暴力狂吗?”许慕仪惊魂未定。 宁涉只是笑着凑过来亲吻,许慕仪躲来躲去也没能在绝对的力量压倒前躲开他的亲吻。 “告诉过你,反抗是没用的。” 手腕还被宁涉用力地压制住,下面的弱点也被宁涉攻击了,裹着避孕套的肉茎径直塞进了羞怯的穴口,宁涉高大的身躯压到了她的身上,性器重重地在穴肉内挺动抽插着,许慕仪觉得呼吸似乎都有些困难。 紧闭的小穴被恶狠狠地扩张开来,肚子里被猛地塞进一根巨物,双手被压制住侵犯的恐慌感过于强烈,快感也同样无限蔓延。 “你轻一点呀,手腕好痛啊。”许慕仪可怜兮兮地谩骂着,可夹杂着被顶弄时的娇哼,听起来却更像是撒娇。 宁涉心情很好地轻笑着松开了她的手腕,甚至稍微起身了些,牵着她的手腕过来挨个亲了亲,有点讨好的意味。 但许慕仪不是很买账,手腕一松开就开始推拒着他用力挺动肌肉紧绷的大腿,宁涉索性把她的双腿折过来压到了她的胸口,乳肉被挤压变形,宁涉的动作越发粗鲁。 一整晚怀里抱着睡得香甜至极的许慕仪,汹涌的胸乳在自己胸膛前肆意挤压试探着,宁涉觉得都快被逼疯了,从昨晚睡前积压到早上的性欲终于被释放了出来,现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动作变得轻柔下来。 “现在你可以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了。” 腔室最深处被强力快速地顶弄着,许慕仪脑子里晕晕的,想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宁涉说过最喜欢听她叫床的声音,可就算是她反骨发作试图控制,现在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喘息呻吟了。 “不行……不行了,别再顶……啊!” 胸乳也被宁涉用力地揉捏着,许慕仪大声哭喊颤抖着,在天光乍亮的清晨里,第一次跟宁涉在白天做爱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