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灵(女尊 NP)》 榻上的人,我看上了 是夜,月朗星稀。 白日一场秋雨,将景宁县的夜空洗涤得一尘不染,皎洁的月光此刻穿透夜幕,柔柔地洒在寂静的大地上。 三更天已至,渡厄堂的内间仍是烛火通明。 殷琇埋首在一方不大不小的书案前奋笔疾书,连日来积攒的医案已经堆迭如山,直到此时她才抽出时间整理。 按照疾者的年岁、症状、问诊次数,分门别类地编录在册后,殷琇又比照着药方依次查验,以确保开出去的方子不出纰漏。 不知不觉中,更声响过四下,案旁新添一盏油灯,一件月白色织锦薄氅轻轻披在她的身上。 “夜里凉。” 殷琇抬头,伸手揉揉眉间,对着少年道了声谢。 殷琇并不是渡厄堂常驻的坐堂大夫,只一旬两天地来此看诊。 近来入秋,前来问诊的百姓源源不断,殷琇一刻不停地忙到日落西天,想到没理完的医案,干脆在此留宿。 晚间值夜的大夫会有额外津贴,左不过是托人回去捎句话的事,殷琇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干。 她能熬得住,殷赐野跑来跑去忙了一天,怕是累极了。 “总归眼下也没什么事,阿野,你先去歇着吧。” 殷赐野摇摇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她的鬓间,一言不发地为她松缓神经。 少年的掌心温热,控制着力道,不疾不徐地在殷琇要紧的穴位处揉按,每一下都让她舒服到喟叹。 这孩子的手法真是愈发娴熟了,若是哪天离了她,单凭这手艺也不至饿死。 殷琇心安理得地享受了片刻,直到昏昏欲睡,才摆手让他停下。 “我这里杂事繁多,你不必等,自去睡罢……” “大夫——不好了!救命呀!大夫——” 来人脚步慌乱,大喊着直直往里闯,门口守夜的南星小跑着跟进来,满脸急愧。 “娘子,这、这人突然闯进来,我实在拦不住……” 殷赐野上前一步将人挡下,殷琇挥手,让南星退下。 这人殷琇见过,先前南笙楼的爹爹病重时,就是他来请的人。 殷琇走过去,示意他慢慢说。 金缀靠两条腿跑了四条街,此时正是上气不接下气,他随手从案上抓过盏茶,一屁股坐在了藤椅上。 殷赐野紧盯着他的动作,面色有些不善。 “咕咚”几口将茶吞下,金缀一抹嘴道: “殷大夫,你是不知道,我们楼里今儿晚上可是出了大事了!一个打北边儿来的新货,预备着今晚开苞,谁知道这货太烫手,竟把付员外家的大娘子给捅了!他自己可倒好,一条白绫抹了脖子,给我们留下这烂摊子……” 没空听他抱怨,殷琇开始快速检查常用的诊箱,收拾妥当后,殷赐野十分顺手地拎起挎在身上,紧接着沉声道:“我去备车。” 殷琇摇头,来不及。 “备马吧,你带我过去。” 殷赐野犹豫片刻,点头跑了出去。 利刃造成的创伤,若是没伤在要紧地方,只要及时止血,便能拖延半刻。 殷琇疾行至外间的药柜,将收敛止血的药材各抓了几把,细问道:“伤口可曾包扎了?出血量大不大?” 金缀支吾着说不出来。他哪里见了,他一听到爹爹大喊,直接连滚带爬奔了出来。 殷琇见状也不问了,略一思索,还是转身带上了银针。 把殷琇裹好稳稳地拢在身前,殷赐野一路纵马疾驰,一盏茶不到,就进了青衣巷。 青衣巷是景宁县出了名的眠花宿柳之地,此刻月上中天,湿漉漉的街道上仍是熙来攘往。 殷赐野带着殷琇左右穿行,有人认出马上的人是殷大夫,赶忙让到边儿上去,心里嘀咕,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南笙楼作为景宁县最大的花楼,平日里最是显眼热闹,如今楼外的花郎依旧迎来送往,却明显比平时低调了几分。 殷琇也不声张,安静地下马往楼里去。 殷赐野在她旁边牢牢护着,走两步便要扒拉开几个“不长眼”的小倌。 付大娘子是在二楼雅间被捅的,说是捅,其实也就是被簪子戳了一下。 此人明显是个新手,戳人也只往大腿戳,也不嫌费劲。 殷琇对付娘子的惨叫充耳不闻,眼疾手快地拔出簪子,再撒上一把止血散,三两下便把伤口包严实了。 “伤口处不要碰到水,血止住后,每日着人上一次药,最迟半月便好了。” 将手里的金疮药递过去,殷琇接过殷赐野手里的汗巾擦手。 “若有不好,再寻大夫便是,无须紧张。”交代完,她又扭头看向金爹爹。 才下过雨的秋季,金爹爹却是满头大汗。想必吓得不轻。 殷琇惦记着方才金缀的话,又问道:“付娘子这里应是无碍了,不知另一位患者现下何处?” 金爹爹闻言先松了口气,紧接着愣了下,脸色瞬间变差。 他嗤笑一声,语气中颇有几分气急败坏:“管那小蹄子作甚?他既不想活了,我还能拦着不成?” 话虽如此,想到自己花出去的银子,他还是将人引到了隔壁厢房。 这间厢房的房梁正中还挂着一尺白绫,想来是伤了人后,就近找地方寻得死。 殷琇并未多看,疾行两步到榻前。 榻上的人此刻已是不省人事,只见他双唇紧抿,面色苍白。然而就算如此,也掩盖不住他的好颜色。 饶是见惯了美人,殷琇也忍不住要叹一句:何苦来哉?为着那么一位腌臜人,倒要自己香消玉殒。 感叹归感叹,殷琇下手毫不含糊。 她并指在男子颈部动脉处探了一下,还有脉搏,再观他颈间微红的勒痕,说明救得还算及时,但他的反应明显不对。 他的呼吸尚且平稳,面上却没有丝毫血色,甚至嘴唇还有些发紫。 倒像是中毒。 殷琇皱眉,在他腕间探了又探,接着从袖袋中掏出针囊。 将纤长的银针放在烛火上烤,殷琇朝身旁的人吩咐道:“解开他的衣裳,整个胸部要露出来。” 殷赐野微怔,紧绷着脸扒开男子的前襟。 殷琇瞥了一眼:“不够,直接把他的上衣褪下吧。” 要运行一套完整的针法,所涉及的穴位至少要贯穿璇玑至巨阙。 准备好后,殷琇指尖拈针,手下的动作又稳又准,在几处要穴连扎几下,她利落收针,而后将随身携带的解毒丸喂了一颗给他。 接下来,便只能等了。若她所料不错,此人服用的应是慢性毒药,偶尔吃一次危害不大,长期服用才会致命,看来自打他沦落此地,便没打算活下去。 殷琇心中又是一阵暗叹,顺手开始替他整理衣物,视线扫过他的左胸,她动作一顿。 殷赐野见她亲自动手,赶忙过去接了过来。 殷琇垂眸将银针收好,冲他快速交代药方:“香附子三钱、洋参三钱、田膝、青木香、广木香各五钱,碾粉过筛,并擂烂的小叶野鸡尾草煎半个时辰左右,切忌用凉水冲洗。” 这是要紧事,殷赐野应了声,很快出去了。 金爹爹扭着腰踱步进来,挑着眉梢往榻上瞅了一眼,他忍不住跟殷琇抱怨:“真是造孽,好好儿的偏要寻死觅活,平日里不声不响,没承想竟是个贞烈的。” 殷琇没接茬,低着头不知在想何事。 金爹爹讨了个没趣,却不敢稍加怠慢。 昔年他染了怪病,正是殷琇将他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这恩情他得念。 提溜着眼睛转了一圈,金爹爹从怀里摸出一片金叶子。 “劳烦殷大夫你跑一趟,您且将诊金和药钱一并算了,多的就当车旅费了。” 殷琇抿抿唇,没有接,她想了想,还是说道:“金掌柜,在下有一不情之请,还望您能答允。” 金爹爹闻言立时正色,脊背也从圈椅上直了起来。 殷琇与旁的大夫不同,她治病救人从不看对象是谁,达官显贵、三教九流,只要能治的,几乎是来者不拒。 诊治完,也只收取相应的诊金,从不挟恩图报,甚至有时遇到实在艰难的病人,还会替其垫付药钱,可谓是真正的妙手仁心。 更何况对方还于自己有救命之恩。 金爹爹不敢拿乔,率先表态:“殷大夫但说无妨,只要是我金如水能办到的,自是无不应允。” 殷琇没想让他报答,只将自己的想法说清楚:“榻上的人,我看上了,想跟您将人买下来。” 金爹爹眼角一抽,差点没绷住表情。 谁人不知她殷琇殷小娘子,早早便娶了两位美夫,人前人后那叫一个如胶似漆,眼下又怎会看上一个贱侍? 殷琇当没看见,接着道:“我知晓您是花了大价钱的,若论银钱,在下确实囊中羞涩,但我可承诺为南笙楼看诊两年。两年内,除去药钱,在下分文不取,您看如何?” 如今这世道,大夫本就稀少,更遑论他们这般卑贱之躯,多的是自生自灭罢了。 金爹爹找不来,也不会找大夫给楼里的花郎看病,但若是殷琇愿意屈尊,他自是欢喜万分。 管床上这人跟她什么关系呢,只要他能沾光就行! 金爹爹两手一拍,高兴得合不拢嘴: “殷娘子说得可是真的?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原本这人的来路我就不甚待见,既然娘子你看上了,直接带走便是。” 金爹爹也是个爽快人,当即便让人找了身契来,一边将契纸递给殷琇,他一边嘱咐道: “娘子若是喜欢他,带回家去当个暖床的贱侍也就罢了,只这人的家里犯了事,万不可去官府替他消契,没得再给自己惹麻烦。” 殷琇起身接过,连连应是:“那便多谢金掌柜了,在下在渡厄堂坐诊的日子您也清楚,若赶上我不在时,您差人去甜水村寻我便是,如无特殊,在下必定随叫随到。” 如此,两人又是一番客气,没多久,金爹爹便起身告辞了。 现下榻上之人的状态不佳,殷琇只能暂时将他“寄存”在此处,跟金爹爹商量了,等人好了她便来接走。 殷琇搬来一把小杌子坐到榻前,细细打量他的眉眼。倒是跟她印象中的不大一样了。 说来也是,怎么可能一样呢? 自嘲般笑了下,她终于开始思索回去后该如何解释了。其中一个还好打发,另一个,怕是要给她几天脸色看了。 还没等她想出个章程,殷赐野端着碗药进来了。 看着眼前宽肩窄腰的挺拔少年,殷琇欣慰地笑了。 总归是有人站在她这边的。 _________ 注:药方都是作者瞎编的! 琇琇,你偏心 服下药后又过了半个时辰,榻上男子的脸色明显好转。 殷琇在他腕间摸摸,估摸着毒性应是散了大半,确定此人性命无虞后,她又开了几副清毒的药。 既然人已经是她的了,药钱自是她出。 金爹爹怎好意思,连忙推却,好说歹说还是把一片金叶子硬塞给了她。 殷琇无法,只再三叮嘱了把人看好,莫要让他再寻死,而后便领着殷赐野离开了。 折腾了大半夜,此时天已擦亮,深吸了一口清爽的空气,殷琇决定步行回去,顺带活动活动筋骨。 殷赐野牵马跟在她身边,一路上,他几次想开口,又都咽了回去,殷琇只作不知,暗暗在心底发笑。 终于,殷赐野憋不住了,他脚步一停,伸手攥住了殷琇的衣袖。 “阿姐,你要把他带回家吗?”少年的指节攥到有些发白,声音很生硬,殷琇这下也不好意思逗他了。 四年前淮南突发洪灾,数万百姓流离失所,殷赐野的主家遇难,他跟着大量流民逃至此处。 半大的孩子饿得发慌,实在受不了便偷了小贩一个馒头,那时节谁都不大好过,小贩气不过,逮住人后差点没把他打死。 恰逢殷琇采药路过,看到少年嶙峋的瘦骨和亮到刺目的倔强眼神,殷琇心头发涩,鬼使神差般将他救了下来。 殷琇听他没有名字,便给他取名殷赐野,她说他是上天赐给她的,流落在外的弟弟。 如今放在身边好好养了几年,少年出落得愈发俊逸挺拔,可内里却还总是患得患失,生怕哪天殷琇有了别的弟弟,便不要他了。 殷琇拍了拍他的手,柔声道:“是为了救人,他是我的一位故人。” 见他还是不放手,殷琇又伸长胳膊摸他的头:“好啦,只是带回去给口饭吃罢了,待他有了别的好去处,送他离开便是。” 殷赐野垂眼看着她的手,那年她也只是为了给他一口饭吃,他甚至还不是她的故人。 将手松开,殷赐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牵着马的身影不自觉地贴近她几分。 殷琇看他乖巧得可爱,笑眯眯地牵起了他的袖子。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潮湿杂乱的街巷。 卯时将至,云平坊内逐渐热闹起来,道两旁的商贩三三两两地支开摊子,大多是卖朝食的。 有些须得现做,摊主正热火朝天地生火揉面;有的则已提前备好,小贩们麻利地将吃食摆好,趁着还没上客,大家聚在一起嗑闲牙。 殷琇两人一路走过去,耳边的招呼声此起彼伏,有好奇她为何今日至此的,有邀她来摊里用朝食的,甚至还有往她怀里塞胡饼点心的。 殷琇也不扫兴,乐呵呵地一一应和,遇到最近来问过诊的病患,她便随口嘱咐两句,等回到渡厄堂时,殷赐野怀里的吃食物件都快溢出来了。 殷琇手里捧着个糖果子,头也不抬地边嚼边往店里走,冷不丁被坐在门槛儿上的人抱了个满怀。 她先是吓了一跳,发觉身上的气息过于熟悉后,殷琇无奈道:“阿凛,你怎么来了?” 温凛是专门来逮人的,近来殷琇经常忙得不着家,他不能干涉妻主的正事,但也着实心疼她。 想到回来的十多里地,他连觉都没睡,寅时不到,就骑上马从家里赶过来了。 温凛抱着妻主蹭了小会儿,摸着她的手有些凉,没忍住幽怨道: “琇琇,你夜不归宿,阿哥连觉都不让我好好睡,大半夜地就打发我来接,你回去可得替我做主。” 身长七八尺的英武男儿,此刻撒起娇来,倒连孩童也不如。 殷琇被他蹭得有些痒,悄悄把他的脑袋挪开一点,故意板起脸: “哦?竟有此事?待我回去,定要找阿珩好好说道说道,我已再三交代了不许来接,他却撺掇着你明知故犯。” 从甜水村到景宁县城,坐着驴车一来一回,要将近两个时辰。 刚开始两人放心不下她,执意要轮流接送,被邻里乡亲们看了好几次笑话后,殷琇也恼了,下了命令让人不许再来。 此时温凛打着他哥的旗号任性,殷琇倒也不气,只暗地里笑他幼稚。 温凛受了几句敲打,也是见好就收,帮殷琇仔细拿好她的糖果子,他乖乖地在站在门口等着,只是嘴巴闲不下来。 “琇琇,你喜欢吃这个?等回家了,我做给你吃,外头的哪有我做得好!” 他这话倒是没有瞎说,温凛别的方面不如温珩细致,可论起做吃食来,他若认第二,温珩绝不敢认第一。 但他的嗓门实在太大了,殷琇脸有些热,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快步走出去。 “少说话,赶快去牵马!” 温凛笑着把糖果子还给她,顺带飞快地在她脸蛋上香了一口,心满意足地挨了一巴掌。 殷琇嫌弃他没个正形,温凛趁她抬脚的当口,一溜烟跑了。 殷赐野站在一旁看着,面上又黯淡几分。 他走过去想把怀里的东西给她,殷琇摆摆手让他自己留着。 “你也忙活一夜了,抽时辰用完饭,要好生歇息一会,左右药坊那边这会子也没什么客人,不差你一个。” 殷赐野默默听着,心里又觉得暖洋洋的。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给殷琇认真地系好薄氅,而后转身离开了。 温凛牵马看着,等人走了,再巴巴地过来讨嫌:“琇琇,你偏心,我也一夜没睡,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 殷琇笑骂他没出息,也知晓他没往心里去,这人就是这样,非得把她惹恼了才开心。 温凛傻乐了两声,单手揽住她的细腰,稳稳将人放在马背上,接着长腿一蹬,自己也跨了上去。 马鞍上被他铺了厚厚一层长绒布,他低声询问着帮殷琇调整好姿势,确定她坐舒服了,这才皮鞭一扬,纵马而去。 水房(肉渣) 近一个时辰的车程,两人骑马只用了半个时辰。 甜水村不大,仅有七八十户人家,它坐落在景宁县的上风上水之地,背靠空桑山,紧邻甜水河,植被茂盛,四季分明,可称得上是块“风水宝地”。 殷家的屋舍靠近村子的西北角,旁边一百步不到就是甜水河,四周并无其他人家。 秋日的朝阳并不热烈,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温暖。 马儿早已慢了下来,殷琇惬意地靠在温凛怀中,整个人懒洋洋的。 忽而一阵清风拂过,殷琇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她的长发松松挽在脑后,此时稍显凌乱,毛茸茸的发梢挠得身后的人心里发痒。 温凛喉头微动,宽大的手掌擦着妻主的衣襟钻了进去。刚摸到一抹热潺潺的绵软,腰间就被狠狠掐了一把。 他的腰腹硬邦邦的,殷琇只拧到了薄薄一层肉皮。 温凛佯装着倒吸一口气,耍赖似的把脑袋往殷琇肩膀上搁。他嘴里哼哼唧唧的,掌心却试探着在弹软的乳肉上细细揉弄。 殷琇是真的吸了口气,男人的身躯热得发烫,她快要被他搓出火来。拼命压抑着喉间的喘息,殷琇抬手制止他的动作。 “别弄,回家再说。” 妻主的声音软得能掐出水儿,温凛得意地扬了扬唇,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 殷琇十一岁时跟随母亲来到甜水村,那时村里现有的房舍都住满了人,在村正和乡亲们的帮助下,她们母女勉强搬进了河边临时搭建的茅草房。 转眼九年过去了,殷宅已经成了村里为数不多的灰瓦青石房,三间正房并两间厢房,外加五六间耳房、灶房等,整座房舍不大不小地占着近一亩地。 干净整洁的院子里,除了石榴树下特意留出来的空地,全都分区划块地种满了各类草药,远远走过去,还能闻到一股独特的清香。 温凛先把妻主在门口放下,然后牵着马去河边吃草。 见门闩虚虚地插着,殷琇直接推门而入。 家里此刻安安静静的,温珩今日想必是有晨课,这么早就出门了。 在几块方方正正的药田边上转了转,她一边解衣裳一边往灶房走。 当年建灶房时,殷琇特地在其中开辟了一小间沐浴用的水房,省去了来回搬动热水的麻烦。 除了夜间的某些时候,她一般都会在此沐浴。 殷琇打着哈欠走进水房,果不其然看到酸枣木的浴桶中已经盛了一半的水,旁边的灶台上还温着两大壶热水。 殷琇笑着脱下衣裳,对温珩的贴心十分受用。 温珩和温凛是双胞胎兄弟,可但凡他们一起站在人前,很少有人会弄混,明明用着同一张脸,身上的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温珩清俊端雅,见人总是带着三分笑,对待爱人更是要温柔到骨子里去,而温凛由于常年习武,体格相比哥哥要更健硕些,又因性子里多了份跳脱,给人的感觉甚是爽朗清举。 三人成婚后,家中的诸多琐事操心最多的便是温珩,如这般体贴周到之举,于他而言已成习惯了。 温珩离家前一刻才将滚烫的热水倒入沐桶中,此刻殷琇身置其中,感觉温度刚刚好。在宜人的水温中,她的神思逐渐涣散,不知不觉地慢慢阖上了眼。 迷迷糊糊中,殷琇仿佛梦到了她大婚那晚,原本她是跟温珩一起睡的,结果温凛不守规矩,半夜偷偷摸上了她的床,她硬是被舔醒了。 然后,两个人的洞房就莫名其妙变成了三个人的…… 殷琇在恍惚中拧眉,她小腹发紧,感觉身下正有东西缓缓流出,她甚至控制不住发出了声音: “嗯……” 温凛抱着她的双乳啃得正欢,听到回应后,直接褪了衣裳迈进水里。 这下殷琇彻底清醒了,看着眼前把自己扒得精光的男人,她亲亲他的脸颊,哭笑不得:“阿凛,你怎就不知道害臊呢?” 温凛理直气壮地盯着她,跟自己的妻主恩爱他害什么臊?害臊的都是没有妻主的人。 他的眼神带着钩子,挑衅似的在殷琇的乳尖上又啃了一口。 殷琇神色转黯,抱着他的头往下按了按。 得逞后的温凛相当乖觉,恋恋不舍地叼着妻主的乳头嘬了一口,他顺从地埋下头。 殷琇的身量很纤细,但大腿却很丰满,温凛的双手陷入滑腻的嫩肉,薄薄的唇瓣顺着妻主的腿根一路吻了上去。 温凛的吻技一直很好,无论吻在什么地方。 刚开始,殷琇还能勉强保持理智,舒服得跟着他的节奏心潮起伏,当他的舌尖分开两片厚厚的阴唇钻进去时,殷琇猛地攥紧浴桶的边沿,双脚也不由自主地挂上了男人劲瘦的腰肢。 温凛舔得很细致,把肥厚的阴唇舔得软趴趴后,又伸出舌头钻进穴洞里不断抠挖,他对妻主的敏感之处了如指掌,迅速找到一点发硬的凸起,他舌根发力,模仿着交媾的动作大力抽插。 潮水般的快感一波波涌来,殷琇脚尖紧绷,脑中逐渐变得空白,随着湿滑的舌尖在体内不停地翻腾搅弄,汩汩热流冲刷着向下,突然,温凛抽出舌头将整个阴户含住,对着屄口猛嘬了一口。 “啊——哈——” 猛烈的刺激让殷琇的身体抖成了筛糠,她大叫着抱紧手下的脑袋,温凛顺势又将舌头插进去,紧窄的肉穴夹着他一阵阵收缩,大量阴精和着清水泄了出来,他张口接住,一滴不落地吞了下去。 舔了舔唇,温凛餍足地从妻主腿间抬头,他邀功似的搂紧她的腰,湿漉漉的嘴唇含住她温柔地吮了吮,半垂的眼睫轻颤着眨动,眼中涌动着难以言说的渴求。 男子生来无灵 最终,殷琇还是拒绝了温凛的求欢,忙了一天一夜,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温凛虽然遗憾,但也懂得分寸,老老实实伺候妻主沐浴完,他抱人回房间。 “琇琇,你先躺一会儿,我去把朝食热一热,你吃点再睡。”把被角掖严实,他转身要走。 殷琇拉住他的衣角:“不必了,你自去吃吧,我不饿。” 想到那个比脸还大的糖果子,温凛咧嘴笑出声:“是是是,某人把饼啃了个精光,一口都舍不得给我吃。” 殷琇脸一红,扭过身去背对他。 还不是因为她太饿了,那饼又恰是甜的,她不小心才吃完了。 温凛贴过去亲亲她的耳垂,满脸宠溺地看着她,一只手轻轻拍着她哄:“快睡吧,等你醒了,我保证你能吃到更好吃的糖果子。” 殷琇打小身子骨就弱,能多吃点他高兴还来不及,只盼她每天都有好胃口。 和煦的暖阳斜斜照进窗柩,想着糖果子,殷琇很快进入了梦乡。 许是熬了太久的缘故,殷琇这一觉睡得很沉,甚至还梦到了儿时的趣事。 那时她母父俱在,一年夏日,她因嘴馋吃多了樱桃冰酪而腹痛不止,父亲生了大气,勒令她整个夏天都不准再碰冰食。 殷琇哪里肯听,她热得发慌,每日食不下咽,苦熬了一旬后,她终于等来了小表弟。 小表弟比她小两岁,刚过完五岁的生辰,正是最崇拜姐姐的时候,殷琇让他往东,他一定会倒腾着短腿飞跑着去。 殷琇心道背锅的来了,她捏着小孩儿肉嘟嘟的圆脸,用一块饴糖哄他去灶房偷冰,小孩儿乖乖点头,美滋滋地去了。 可惜殷琇高估了他的身高,小小的孩童连灶台都够不到,但他并没有放弃,秉承着坚决执行姐姐命令的信念,他迈着小短腿去找了姑夫。 姑夫对他很是慈蔼,笑眯眯地问他是姐姐想吃吗? 他惦记着姐姐的交代,连忙摇头,一本正经地对姑父说:“姐姐不想吃,姐姐说我想吃。” 听完他的话,姑夫笑得更开心了,只是殷琇再也笑不出来了。 回想当时的场景,殷琇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那时候,可真好呀。 收拾好纷繁的思绪,殷琇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日头已经西照,她竟是快把整个白天睡过去了。 阿凛也不喊醒她,这下晚上大概不用睡了。 披好外衫,殷琇下床往屋外走,她估摸着温珩应该已经回来了。 然而外间并没有人,里里外外找了一遍,殷琇最后在床头的方几上找到了一张纸条。 村里出事了。 今日晌午,村学的男舍原本正在午憩,忽然,一个娘子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她右手拖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男子,嘴里大声叫嚷着,声称“要绑了那个孽畜打死”。 如今的坤元朝,对女男大防并不过分严苛,但一个女子光天化日之下要硬闯男学,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乱。 恰逢温珩今日午值,他听到动静立马赶到门口,一番苦口婆心地劝说后,总算将人稳住,拦在了门外。 按照本朝礼法,男子并不能从事文化、政治、军事等关乎社稷根基的行当,只有极少数者例外,那就是被“赐福”后的男子。 相传在一万年前,天界有位神女下凡历劫。 当时的人间正逢战乱,母系氏族统治被父系氏族统治推翻,一时间,女子的地位骤然下降,逐渐沦为男子发泄欲望和繁衍后代的工具。 这位神女在人界遭遇了一系列悲惨的遭遇,重回天宫后,她对下界男子的兽行耿耿于怀,于是降下神谕 —— 剥夺凡界全体男性之灵,禁止男子掌管国家权力,并消除女性生育之苦,赠予其“赐灵”与“赐福”之力。 自此,生育之职转交男子,所有男婴降生后皆无智无灵,须得到母亲的“赐灵”方能生出灵智,并且此后的每一年,都需要女子为其补灵,补灵一旦间断或终止,男子的心智就会逐渐衰退,直至沦为无知无觉的“人畜”。 然而灵智正常的男子亦不能随意入学读书、入朝为官,前者须经女性长辈的允许,得到保荐后方可施行,后者则须得到灵女的“赐福”。 神女赋予所有及笄后的女性“赐灵”之力,而其中的小部分,还会额外获得“赐福”之力,这些女子被世人奉为灵女。 灵女可为束发后灵智完整且有机缘的男子“赐福”。 所谓“灵智完整”,便是该男子的补灵次数不能低于自身年龄,补灵次数越多,所获福缘就越大;而所谓的“有机缘”,则说的是该男子与为其“赐福”的灵女之间须得产生联系,二者间的联系越大,“赐福”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男子一旦“受福”,便会激发某一领域的天赋,或生发出某种超出常人的能力,而根据其能力,朝廷会破格授予其相应的官职,并允许其接触与能力相关的事务。 殷琇十五岁时觉醒了“赐福”之力,两年间,陆续为温家两兄弟成功“赐福”。 温珩从小才智出众,喜获“过目不忘”之能。温凛身体素质极佳,“受福”后的力气更是超出常人三倍不止,甚至在目力上也有所突破,一里开外的事物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由于两人的“赐福”仪式皆是私下完成,故而并不受朝廷的强制分配,可自行选择想要从事的事务。 温珩进入了村学成为男师,温凛则协助他们的母亲,也就是甜水村的村正,打理村中的日常事务。 现下温珩出来拦人,史娘子看在村正的面子上没有硬闯,但她也不屑与一男子打交道。放了两句狠话后,她指名道姓让史虎去祠堂“受死”,接着,抬脚便往村正家里走。 温家距离村里的祠堂不远,都在甜水村的最东头,此时家里只有村正妻夫两人,老两口正在歇晌,被史娘子的大嗓门惊得直接坐了起来。 温梦年安抚了老夫两声,连忙披上衣服慢慢往外走。 她今年四十有七,身子骨还算硬朗,但昔年曾因采药跌落山崖,幸得殷母所救,却也落下了腿疾,平日里并不能快走。 史娘子见到来人,直接将手里的人扔摔在地,张口就是一顿辱骂,言辞间颇为愤怒。 原来,地上之人正是她的填房胡氏。十年前,史娘子将人娶回家,两人的感情还算和美,两年不到便添了个小子。 谁知就在今日午前,她正准备把被褥搬出来晾晒之时,却在衣柜的最底层发现了一条陌生的汗巾。 史娘子见状,立时勃然大怒,在她的再三逼问和抽打之下,胡氏终于交代了自己与隔壁孙小娘子的奸情。 胡氏与孙小娘子原本两情相悦,奈何佳人已有婚约,他在家人的逼迫下嫁给了史娘子做续弦,可婚后两人仍是余情未了,曾多次颠鸾倒凤、暗通款曲,甚至就连孩子,他也说不清是谁的。 自从男子负责生育后,若想怀孕须得先服下灵水。 灵水乃是掺入女子之血的清水,男子服下后,在一年之内,只要与人交媾都有怀孕的可能,时限一到,便会失去效用,无法受孕。 胡氏喝了史娘子的灵水,却不知怀了谁的孩子,原本他还想糊弄过去,现下父子二人怕是要一起命丧黄泉了。 史娘子越骂越气,拎上棍子就要去找孙氏,可孙娘子前几年就搬离村子到了镇上去,一时半刻她也找不见。 温梦年赶紧让人把她拽住,而后托村民去殷家寻温凛,命他快去镇上找人,这件事还得双方当面对质后,才能有个了断。 此事往小了说,是自家见不得人的腌臜丑事,往大了说,却是关乎祖宗礼法的大事,温梦年略一思忖,还是把人带到了祠堂。 待殷琇醒来听说,再赶到祠堂时,外面已是乌泱泱围满了人,而里面,正躺着两具“鲜活”的尸体。 烧埋银 日影斜沉,薄入西山的残阳极尽地敛着光,像濒死垂危的凤凰。 余晖晕染成暗淡的血色,沉静的村庄在暮网中挣扎,混沌溟濛中,只能见到几点幽暗的烛光。 甜水村的祠堂中,肃穆紧张的气氛不断膨胀,所有人都屏息敛神,仿佛还没从方才的惨剧中抽身。 霎时间,偌大的祠堂里只能听见少年撕心裂肺的嚎哭。 层层迭迭的人墙流水般分开,殷琇疾步穿行而过,神情十分凝重。 她没有理会温凛的阻拦,快速上前检查“死者”的状态。 三十岁上下的女子,左胸处横贯着一把匕首,心脏被准确无误地扎穿,应是当场毙命,而五步开外的男子,看样子是触柱而亡,血水淌了整脸,死状凄惨。 温珩递来帕子,殷琇就手接过,转身朝温梦年行礼: “岳母。” 温梦年颔首示意,眼中满是询问。 殷琇摇摇头,行凶者报了必死的决心,根本不会给人留有余地。 温梦年闭眼又睁开,在温珩的搀扶下行至祠堂门口,将围着的百姓劝回家后,她又派了两人去孙家送信儿,为避免麻烦,两具尸体暂且还是维持原样。 殷琇帮着疏散人群,又哄着史虎到后堂歇息,都忙完后,她才开口询问具体情况。 温梦年直觉心力交瘁,摆摆手让温珩替她说。 温珩瞥了弟弟一眼,温凛撇了撇嘴,抓住早就“石化”的史娘子的衣领将人拎了出去。 殷琇听到消息,急跑过来,脸颊现下还是红的,温珩搬过两把椅子,扶着母亲和妻主坐下。 “死的两人是史娘子的续弦和原本住在村南的孙家小娘子。” 温珩的声音温润如玉,三言两语交代了三者之间的“爱恨情仇”,又将发生在祠堂的事捡了要紧的告知妻主。 当时,史娘子捆着“淫夫”跟温梦年来了祠堂,紧接着温珩也带着史虎赶来。 见到这个所谓的“孽种”,史娘子又是一顿痛骂,若不是有人挡着,当场就能把人掐死。 约莫一个时辰后,温凛回来了,身后的马背上还绑着一个被塞住嘴的女子。 他是从青楼将人抓出来的,这人一听跟史家有关,死活不肯来,温凛直接把她绑来了。 到现在为止一直装死的胡氏,一见到孙娘子瞬间激动起来,张口就是一句 ——窈娘救我!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史娘子气得七窍生烟,当即上前扯住孙窈的头发,孙窈惨叫一声,压根不承认自己跟胡氏有关系。 还大喊着让人把她松开,两人连骂带打闹了好一阵子。 胡氏越看心里越凉,他惨笑一声,说自己偷的另有其人,跟孙娘子无关。 众人被他弄糊涂了,但孙娘子还是被放了下来,口里还不干不净地骂胡氏胡乱攀扯,污她清白。 胡氏也不分辨,只说有东西要给史娘子看,众人不疑有他,以为他要拿出证物,便也将他松开。 结果胡氏趁所有人不备,从怀里猛地抽出匕首,又狠又准地刺向孙窈,将人捅死后,自己也飞似地奔向梁柱,一头撞死在了上面。 殷琇听罢,着实有些唏嘘,但事已至此,赶紧将烂摊子收拾干净,才是最重要的。 但愿孙家人能明些事理,莫要再将事情闹大。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 孙家人得知孙窈遇害后,直接一纸诉状将史家告到了县衙。 这孙家原也有些来头,孙娘子之所以搬离甜水村,正因其弟被江县令纳为了侍夫,正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孙家也算是攀上了江家这门显贵亲戚。 《坤元律》中明确规定:“凡不法致人死亡者,杖一百七,征烧埋银。”,其中“凡杀人偿命者,征烧埋银一十两。不偿者,征银二十两。” 按照孙史两家的情况,这件事满打满算,史家赔给孙家十两银子做丧葬费,也就了结了。 可惜孙家非要狮子大开口,要史家出百两银子才算罢,不出,便要史娘子替夫受杖刑。 一百七十杖下去,人就算不死也残了,更何况这件事,史娘子才是真正的苦主,就算是她杀的两人,原也不必承担任何后果。 这位江县令说来也是糊涂,竟然真就帮着孙家胡闹,事情出在甜水村,史家拿不出钱,县令就向村子施压。 一时间整个甜水村都被愁云笼罩。 ———————— 注:文中涉及到的律法,参考了《元典章》和《大明律》。 殷娘子是福缘深厚之人 又是一场秋雨。 窗外雨声泠泠,凉爽的清风拂湖而过,引得湖中的荷叶轻摇。 茗韵轩的二层雅阁中,一位青衫女子凭栏而坐,手中把玩着一盏莹白的玉盅。 “所以,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对面的女子微微颔首,给自己添了杯茶。 “你不必为难,若是实在无法……” “呵!”青衫女子嗤笑一声,白玉盏哐当一下砸在桌子上,“殷琇,你把我当什么了?” 殷琇不为所动,重新递给她一盏茶:“当朋友。” “当朋友你不早说!” 蔺岑鸢快被她气死了,这么丁点儿大的事儿,至于巴巴地把她约出来谈?随便写封信来,她弹指间就把事办了! “区区一个县令,我让我娘拿银子砸死她!” 殷琇抚额失笑,就知道她会这样说。 蔺岑鸢是陵安郡首富之女,亦是殷琇的同窗兼多年挚友,分明自己也是赚钱的一把好手,偏偏见天儿地把她母亲挂在嘴边,成日里作招猫逗狗的轻浮浪荡样。 “好了,你正经些,我写个借据与你,你且先周转周转我。” 蔺岑鸢抬手捂住耳朵,她听不得这些酸话。 孙家开口就是一百两银子,江县令摆明了想从中捞点油水,民不与官斗,殷琇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能先把银子凑上。 可她也不会平白让友人吃亏。 “你不借,我去找沉姐姐。” 蔺岑鸢睁大双眼,盯着殷琇的脸来来回回地看,这么好看的脸,怎么说得出这么“恶毒”的话! 可她也实在是好奇:“琇琇,你的钱都去哪儿了啊?” 这时节,粮米、盐铁、丝织、陶瓷、医药等大宗行业,基本被朝廷及世家垄断,民间大夫多是“赤脚医”,像殷琇这般厉害的可谓凤毛麟角,平日里的出诊费可不低。 一天天地就见她跑东跑西地瞎忙,怎得到头来连一百两都拿不出,莫不是被家里那两口子败光了? 蔺岑鸢眉头一皱,苦口婆心地劝她:“琇啊,你听我的,这男人得要调教,你不能太惯着他们了,不然哪天真要骑到你的头上……” 殷琇见她歪得没边儿了,赶忙打断她:“不是你想得那样,银钱够用就行了,剩下的便都捐给村里的学堂和药铺了。” 甜水村的村民待她们母女不薄,若有余力,她也想回报一二。 深知好友的性子,蔺岑鸢长叹口气,认真道:“行了,别愁了,回头我让账房把钱给你送去。” “你要是敢给我打借条,我天天上你家烦你去!” 殷琇无奈,只好把笔放下。 突然想到什么,蔺岑鸢又补充道:“对了,你要是得空,记得去我家转一圈儿,蔺岑舟那小子,逮住我就喊头疼,要我说,干脆你也别管,让他疼死算了!” 蔺岑舟是蔺岑鸢唯一的弟弟,他打小身体就弱,是爹胎里带出来的,十四岁时差点儿没熬过去,是岑鸢托了她将人救活的。 自此之后,一月一次,殷琇成了蔺家的常客。 殷琇听他又头疼了,皱眉道:“我上次去,给他开了不少安神醒脑的药,他准是又背着人把药倒了,你这姐姐怎么当的,怎不看着他点儿?” 蔺岑鸢不把他的药碗踢飞就不错了。 她挑眉,把长腿往隔壁凳子上一搁:“跟我有甚关系?他爱喝不喝,不喝更好,反正有他殷姐姐惦记,还不把他乐死!” 见她又开始不着四六,殷琇干脆起身告辞:“我今日是旷了工过来的,现下得赶快回去补上,待明日得空了,我再去看阿舟。” 蔺岑鸢摆手,让她赶紧走。 次日一大早,殷琇从渡厄堂出来,昨夜又忙到了很晚,想着今日的行程,殷琇便又宿在了此处。 云平坊是景宁县最繁华的街坊之一,殷琇悠哉地在馄饨摊用完朝食,不紧不慢地朝县衙走。 辰时未到,江县令也将将收拾停当,此时在后堂见她。 江家世代官荫,是陵安郡除沉家外最有名望的家族,江舜华今年未过而立,已在景宁县任职五载。 此刻见到殷琇,她也不摆架子。 “久闻殷娘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超尘绝逸,不落凡俗。” 殷琇拱手回礼,谦敬道:“哪里,在下不过一介草民,江县令才是真正的气度不凡。” 客套两句,两人步入正题。 春水秋香,蒙顶上新采的罗汉沉香,果香清甜、樟香幽长,江舜华低头垂眸,用茶盖缓缓拨动浮叶。 “孙家不懂事,倒累娘子跑这一趟。” 殷琇但笑不语,等她把话说完。 江舜华也不绕弯子了,直言道:“若殷娘子能帮在下一个小忙,这场官司我们便一笔勾销,你看如何?” 殷琇还是浅笑,端起案上的清茶抿了抿:“草民不才,不知何处能帮大人?” 能用银钱解决的事,殷琇并不想多生波折。 然而江舜华是铁了心要她帮这个忙,或者说折腾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让殷琇来找她。 “娘子安心,并不是什么大事。在下有一故友,近年来为幼子‘受福’一事忧烦不已,此子才华横溢、仪表不凡,奈何总是差些机缘,听闻殷娘子家中两位郎君皆已‘受福’,足见殷娘子是福缘深厚之人,不知可愿一试?” 古往今来,一位灵女,一年仅能使用一次“赐福”之力,而有缘之人则更少,故而灵女们每年的“赐福”成功率都极低,三四年能完成一次已是很不错了。 如殷琇这般“百发百中”的,几乎就没见过。 她对此事从未张扬过,温凛对外也只说是母亲为他赐的福,不知江县令如何得知? 殷琇唇角微压,语气不似方才平和:“此事草民怕是无能为力,素未谋面之人,谈何机缘?不过是碰运气罢了,草民去了也是一样,还是莫要再令人失望。” 江县令心知她在推辞,言语中多了几分急迫:“娘子不必为难,此事并不需要娘子出面,赐福节近在眼前,只要娘子能在‘结缘’前稍加‘提示’,在下保证,不会有任何人知晓此事与娘子有关。” 赐福节相当于为男子开办的“科举考试”,每三年一次,各州郡现有的灵女皆要参加。 为避免有人提前与灵女联系,朝廷规定,但凡通过神庙“奉香”测试、符合“受福”条件的男子,皆要随机盲选灵女尝试“结缘”,每人仅有一次机会,“结缘”成功,就当场进行赐福仪式,“结缘”失败则直接离开,以待来年。 根据历年的情况,能“结缘”成功、顺利“受福”之人少之又少,基本上十不足一,故而“赐福节”也被称为“试运节”,多的是来碰碰运气罢了。 听江舜华的意思,竟是想让她在盲选时做手脚。 殷琇眉头紧锁,觉得此法不可行,且不说她能否胜任此事,便是成功了,那人还是要跟着她,迟早会被人察觉。 要知道,无论“结缘”之人先前是否有缘,“赐福”完成后,“受福”人都要与灵女保持联系,世人称之为“守福”。 思虑再三,殷琇还是拒绝了此事,任江县令说破嘴皮,她也没松口。 江舜华无法,只能放弃,买卖不成仁义在,她也不想得罪一位灵女,况且这人还是大夫。 最终,殷琇还是把银票带走了,这场“乌龙”官司也落下了帷幕。 想要猪猪~~ 也不知谁才是阿舟的姐姐 安平坊,蔺宅,拂水苑。 群青步下生风,身后跟着七八个小侍,悄无声息地穿过逶迤曲折的水廊。 云雾居前,空青神情肃穆,抬头扫过小侍手中的漆案,他眼皮一撩,朝群青颔首。 群青微微俯身,领着众人轻手轻脚地进入内室。 与清雅古朴的外景不同,居室内纱幔低垂,极尽奢华。 踏过柔软细腻的绒毯,群青在薄如蝉翼的牙雕玉兰缂丝曲屏前站定。 他深深弯下腰,压低声音道:“公子。” 云雾居的冰梅纹路窗半开,炽碎的朝霞透过檀色的金丝篾帘筛进屋内。 蔺岑舟懒懒倚靠在窗下的紫玉珊瑚矮榻上阖目养神,白青正执着一把绢秀芙蓉团扇小心地为他扇风。 蔺岑舟也才刚起,入秋以来,他整日里觉得乏困,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他抬手揉揉额角,淡声道:“进来吧。” 身着青布衣的小侍手端托盘一字排开,群青挥手示意,右手数第一位立刻双手平举,躬身上前。 群青跟着过去,伸手将盘中的衣衫抖落展开,对蔺岑舟恭敬道: “公子,这是今秋刚从苏南运过来的宋锦,上面的缕金云纹是请了苏云县最好的绣郎,花了半月赶制出来的……” 蔺岑舟随手拨弄着腰间的玉佩,眼皮也没抬。 “丑。” 群青脸色微僵,赶紧让人退下,下一位见状立马顶上。 这次是一件靛青色刻丝白鹤羽杭绸长衫,看起来十分雍容华贵,群青正要为主子介绍,蔺岑舟直接嫌弃道:“老气。” 接下来又是一件长衫,银红色的软烟罗透骨生香,远远望去,似初春之朝雾、暮秋之晚霞…… “太轻浮。” …… …… 总之,挑来挑去,没一个蔺岑舟看得上的。 最后不得已,他勉为其难地选了一套蟹壳青的弹墨竹纹云袖袍。 群青和白青仔细地服侍自家公子穿着妥当,正拿着一匣子玉带钩为其挨个试戴,忽然,门外的空青快步走来。 “公子,殷大夫来了,现下正在前院。” 蔺岑舟唇角微勾,轻哼一声:“让她等着。” 空青俯身行礼,转身退下。 “等等。”蔺岑舟叫住他,“把小厨房备好的樱桃毕罗端过去,再并上一盏缙云乳茶,记得要温好的。” 蔺岑舟交代完,见空青还愣在原地,不悦地瞥了他一眼:“还不快去!” 空青一个哆嗦,麻溜儿跑了出去。 明媚的日光微微穿透屏风,蔺岑舟立于光下,衣袖轻展间,俊美如仙。 殷琇对拂水苑早已轻车熟路,在前厅熟悉的位置坐下,她再一次忍不住把目光放在了墙壁的挂画之上。 这些画作的内容多以花鸟为主,工笔与写意兼备,每一幅都精妙绝伦,生动地令人心折。 蔺岑舟远远走过来,看见殷琇的“呆”样,眼底的笑意中更添几分得意。 他不由地快走两步,到跟前时,表情又变得淡然。 还没见到人,殷琇先嗅到了一股清幽淡雅的兰香,她转身回头,冲蔺岑舟笑道:“阿舟,好久不见。” 蔺岑舟淡淡应了声,若无其事地俯身回礼:“殷姐姐好。” 在殷琇的视角中,面前的少年神色别扭,举止娇矜,活似一只收敛羽毛的傲娇小孔雀。 殷琇轻笑一声,故意逗他:“阿舟莫非不欢迎我?那正好,我待会儿还……” 蔺岑舟恼了,扭身就走,然后一个人坐在殷琇旁边生闷气。 他等殷琇来哄他。 结果殷琇没来。 她又去看画儿了。 蔺岑舟猛地站起来,他气冲冲地上前,将面前的画统统扯了下来,而后,又一脸漠然地坐了回去。 殷琇小心地一幅幅把画卷好,笑眯眯地朝蔺岑舟说:“你不要,那我待会儿可抱走了,回头我也把它挂在家中,白天看了晚上看,看看到底是谁呀,画得这么好。” 蔺岑舟忍不住破功,瞪着她幽怨道:“你自己算算,你有多久没来了?两个月!你有两个月没来看我了!” 为了表达不满,他还重重地“哼”了一声。 殷琇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愧疚感,但她也不是故意的,她温声替自己解释:“近来实在是太忙,我保证,以后一定每月都来,直到把我们阿舟的身体彻底养好。” 听到她的后半句,蔺岑舟被不轻不重地噎了下,他轻咳一声,微微不自在道:“那好吧,我暂时原谅你了。” 说着,他颇为矜贵地伸出了自己白皙莹润的手腕,眼神示意殷琇过来。 殷大夫自然也没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她在蔺岑舟的左手边坐下,葱白纤长的手指在他两只腕间摸了又摸,都快把蔺岑舟摸得不好意思了,她才放开手凝声道: “阿舟,你又没有好好吃药,从脉象上看,倒比两月前还要细软虚浮。” 蔺岑舟不敢吱声,殷琇又仔细看了看他的面色,问道:“近来可有心悸多梦、神困体乏之症?” 蔺岑舟心虚,乖乖点头,从入秋开始,他就总想睡觉,恹恹地不想动弹,他还以为是想殷琇想的。 殷琇摇摇头,长叹口气,语气颇为严肃:“你若不遵医嘱,那任我来多少次,也是无济于事,这是最后一次了,若还有下次,你便另请高明吧。” 蔺岑舟听闻她要不管自己,有些慌了,他从座位上下来,两手圈着殷琇的胳膊撒娇:“你别气,我错了嘛,我发誓这是最后一回了,要是骗你,让我……” “好了!”殷琇不让他咒自己,她把自己的袖子扯出来,不冷不热道:“反正身体是你自己的,你想好就行。” 蔺岑舟闻言又是再三保证,装痴卖傻地哄了殷琇好一阵子。 殷琇见他老实了,悉心地给他重新开了几副药,又将日常服侍他的下人都叫过来,挨个儿叮嘱敲打过,这才放心离开。 要走时,蔺岑舟又不高兴了,阴阳怪气地威胁了她好多遍,要她记得多多来看他。 殷琇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但也十分有耐心地一一应了。 她决定,等下次见了阿鸢,定要好好宰她一顿,也不知谁才是阿舟的姐姐? 给你什么?(微微h) 转眼间,又是一旬过去了。 明日就是一年一度的赐灵节,对普通百姓来说,这是比赐福节更为重要的日子。 在坤元朝,及笄后的女子每年可赐灵五至十次不等,而男子的数量大约是女子的三倍, 为减少“人畜”率,朝廷规定每位女子都必须在赐灵节上为至少三位男子赐灵,也就是说,所有女子每年都需要留出三次赐灵机会上交给朝廷。 久而久之,这种规定便被女子们戏称为“交灵税”。 同理,只要参加赐灵节的男子,都需要上缴一定的“贡品”,可以是银钱,也可以是其它具有价值的东西,“贡品”的价值越高,补灵的次序就越靠前。 然而仅凭赐灵节,是无法满足全国男子的补灵需求的,所以但凡有条件者,都会选择让亲属为自己提前赐灵,或是高价购买其她女子剩余的赐灵机会,以确保自己每年的补灵可以顺利完成。 考虑到这一点,朝廷特意在赐灵节上安排了“验灵”环节,来人须将手掌放置于某种特殊的“灵石”之上,以验测目前的灵智等级。 一级为“超出”、二级为“完整”、三级为“缺失”,只有第三等级的男子,才有资格参加赐灵节,其余等级之人均不可参加。 此法很大程度上保障了“弱势群体”的利益,避免了有人在赐灵节上“浑水摸鱼”,浪费朝廷资源。 赐灵节是个隆重而盛大的节日,在每年的九月初九举行,由于参与的人数众多,便以“村”为单位、由各个村落的村正进行组织和主持。 温梦年没有女儿,早在殷母去世那年,她就将殷琇看作了自己的女儿,每年赐灵节的相关事宜,她也是同殷琇商量着来。 眼看着快要亥时,殷琇还在跟温珩一起核对明日所需的物资。 每年赐灵前,男子都需要沐浴焚香为神女敬香,结束后还要领取“灵果”,今年甜水村准备的“灵果”是柿子。 又将香烛果品的数量与参加赐灵仪式的人数对了一遍,确定明日不会出纰漏后,殷琇伸了个懒腰,靠在温珩身上问他: “阿珩,今日你可吃过柿子了?今年收的柿子,品相着实不错。” 温珩一整日都在忙着抄录名单和统计贡品,还真没闲下来过。 他摇摇头,伸手揽住妻主:“你要是喜欢,等剩下了,我们都买回来,让阿凛制成柿饼给你当零嘴。” 殷琇“扑哧”一下笑了,食指轻戳他的手臂:“你倒是会使唤人。” 温珩也笑了,趁弟弟不在,他的语气也少见地强势起来:“他乐意得很,若不给你做吃食,留他何用?” 殷琇乐不可支,心道,待明日见到阿凛,定要将阿珩的原话告知他。 可怜的温凛眼下还在母亲家做“苦力”,竟不知有人这样编派他。 笑够了,殷琇扶着身旁的肩膀站起来,她故作神秘道:“阿珩,你等着,我去给你拿个好东西。”说着她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又背着双手跑回来,温珩笑着看她,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明显有些兴奋。 “你猜猜是什么?” 温珩十分乐意配合她,他假装思考了片刻,犹豫道:“银子?” 殷琇听后愣了一下,接着就要抬腿踢他,这人分明是在哄她玩儿。 温珩站着让她踢,顺带着将人圈进了怀里。 “琇娘,谢谢你。” 温珩的声音很好听,此时将头埋在她的颈侧,湿热绵长的气息令殷琇的双腿有些发软。 她挣开一条胳膊,将手里的柿子递给他:“我挑了最大的留给你。” 温凛松开她,双手小心地接过。 殷琇趁机从他怀里溜出来,看到他一脸感动的样子,她稍微有些不自在,转过身子小声道:“你可别让阿凛知道,他以为他的那个才是最大的。” 听到身后的人笑了一声,她又赶紧转过来:“你笑什……唔!” 温珩吻得很突然,也很凶,殷琇有些招架不住,她伸手推他:“等、等一下……” 温珩不听她的,顺势抓过两只细腕放在胸前,继续含着她的唇舌大力搅弄。 殷琇很少见到这样的温珩,大多数时候,她才是主动的那一个。 口中的氧气被尽数剥夺,殷琇渐渐有些喘不上气,就在她感觉自己快窒息时,男人的胸腔处传来一阵震动。 温珩笑着放开她的舌头,殷琇赶紧侧过脑袋大口喘气,结果耳珠又被人含进了嘴里。 殷琇的耳朵很敏感,她控制不住颤了一下,感觉腰眼有些发麻。 明日就是赐灵节,她想劝温珩不要浪费精力。 然而温珩并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他温热的手掌游移着向下,一把将她的亵裤扯了下来。 殷琇下意识地伸手去拉,温珩用另一只手攥住她,下面的手指直直插进了她的嫩屄。 “呃嗯……” 殷琇早就被亲湿了,被他这么一捅,舒服地直接哼了出来。 温珩再接再厉,掌握着力度在她穴里抠挖起来。 殷琇身子发软,干脆卸了力,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温珩将人抱紧,推送着两根手指整个塞了进去,淫媚的穴肉层层迭迭地缠上来,把他吃得很深,他低笑一声,又把手指猛地拔了出来。 殷琇倒吸口气,爽得头皮发麻,她奖励似的亲了亲他的脖子,伸手扒开他的前襟。 温珩的身体虽然不如弟弟结实,但是十分漂亮,玉白色的肌肤包裹着薄薄的肌肉,很容易激起人的破坏欲。 殷琇低下头亲吻他的锁骨,一只手在他的胸脯上肆意揉捏把玩,没过一会儿,他粉嫩的乳尖就涨立起来,殷琇顺手捏住,故意用覆着薄茧的指腹细细地磨搓。 温珩身子微颤,难耐地在她耳边低喘。 殷琇拍拍他的屁股,示意他继续,而后张嘴含住另一枚红果。 她的动作并不温柔,很快就把可怜的小东西嘬吮得通红,可她犹嫌不够,干脆叼在齿间轻轻啃咬起来。 温珩的脖颈高高仰起,喉间的喘息声也越来越大,但他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下过,殷琇的阴蒂早就被他揉地凸起,滑腻的淫水也流了他满手。 他的神思逐渐恍惚,手也开始发抖,发觉妻主的花核再一次从自己指尖溜走后,他委屈地轻咬了下殷琇的耳朵,哑声道:“琇娘,给我吧。” 殷琇勾起唇角,捏着他的乳头恶劣地往前揪了揪。 “哈啊——” 温珩猝不及防,浑身过电似的剧烈颤抖,他实在受不住了,开始低声恳求:“妻主,求、求你,求你给我……” “给你什么?”殷琇明知故问,凑近了引诱他:“阿珩,给你什么?说清楚。” 腿间的阳具硬得快要爆炸,温珩神志不清地含糊道:“肏……肏我,妻主肏我……” 殷琇挑了挑眉,抬高声线:“肏你?怎么肏?” 温珩拼命抱住殷琇,不由自主地向前挺腰,他说不出口。 殷琇什么也不干,就看着他,温珩无法,只好羞耻地断续道:“肏、肏肉棒,请妻主肏烂阿珩的肉棒……” 殷琇满意了,笑着摸摸他的头:“乖,阿珩真乖,乖孩子会得到奖励。” 拨开他的衣摆,殷琇慢条斯理地握住他怒胀的阴茎。 温珩胯下的这根物什倒是与他的气质极不相符,沉甸甸的一根,硬挺又粗长。 殷琇轻轻拨弄了一下,两颗浑圆硕大的囊袋便晃了晃,饱满的龟头还小口小口地吐出清液。 殷琇眸色渐深,沉声下达指令:“帮我把衣服脱了。” 温珩的动作很快,转眼就把殷琇脱得精光。 看着光溜溜的妻主,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在滑嫩的胸乳上抚摸了片刻,他埋下头,迫不及待地舔舐起来。 殷琇被他弄得有点痒,但也没有把人推开。 她掌心收紧,缓缓套弄着他的肉棒,等他实在受不了了,又立刻把手松开,来来回回弄了几遍,等玩儿够了,她才稍稍抬腿,把整根硬物吞吃进去。 我女是有点子抖S在身上的\(//?//)\ 失控(h) 温珩的身体很敏感,刚被吃进去就止不住地轻颤,殷琇摸摸他满是汗水的腹肌,停下来等他适应。 他此时紧紧闭着眼,喉结不停地上下滚动,两片薄唇也无意识地微微张开。 这幅画面实在是性感又香艳,看着朗月清风般的人,被她亲手弄成这副被欲望支配的模样,殷琇的心情颇为舒畅。 默默欣赏了片刻,她抬头去亲他攒动的喉结,如愿听到一声闷哼,她不怀好意地问他:“有这么舒服嘛?” 温珩说不出话,他的大脑已经跟阳具一起埋进了妻主的身体里,等到强烈的快感渐渐平复,莫名的空虚又顺着会阴席卷而来,他开始欲求不满,裹在妻主体内的肉根蠢蠢欲动,不由自主地挺动着小幅度抽插。 殷琇一巴掌扇在他的屁股上:“别动。” 她恶趣味地欺负人,温珩只能难耐地扭着腰肢蹭她,喉咙里挤压出发情小兽向伴侣求欢时的嘤哼声。 湿烫的肌肤紧贴,殷琇被他毫无章法的缠蹭勾出了丝丝缕缕的燥意,蓦地想起明日还有要事,她不再恋战,准备速战速决。 抓着温珩的臀肉压向自己,殷琇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抱我起来。” 温珩下意识点头,然后愣住了,他有些无从下手,阳具坚挺着在温热的穴道里跳了跳,他凭着强大的意志力不舍地往外拔,冷不丁地,又被殷琇一把按了回去。 不怪温珩不懂,自两人成婚以来,还从未解锁过此类“高难度”的姿势。 殷琇之前也只是在书上见过,她讪讪地咳了一声,指导他:“不用出来,就这样抱。”一边说着,她抬起一条腿往他腰上勾。 温珩恍然会意,顿时脸颊飞上两道红霞,他咬唇偷看一眼妻主,伸手握住她的腿弯,动作别扭地把人“端”了起来。 殷琇没注意到自家夫郎在悄悄纯情,这个体位很深,他的下体成了殷琇此时维持平衡的支撑点,她稍微有些紧张,肉穴拼命绞着体内的肉棍,温珩被她咬得无法呼吸,豆大的汗珠顺着眉骨流下来。 两人不上不下地僵了半晌,殷琇咬牙催他动动,温珩可没有她的坏心眼儿,稍缓过来后,他试探地举着妻主上下颠动,粗硬挺翘的肉根破开层层媚肉,一下下直戳殷琇的花心,她不自觉地夹紧臀瓣,舒爽地喟叹轻吟。 温珩得到肯定,当即加大了颠动的幅度,他的手臂充血后变得鼓胀,汗津津的身体油光发亮,恍惚间,殷琇险些把他当成了温凛。 可温凛才不会这么正经。 腘窝快被他勒疼了,殷琇向上抱紧他,让他托住自己的屁股。 妻主的屁股手感极好,修长的五指深陷进弹软滑腻的臀肉,温珩默默感受着,双臂仍旧一板一眼地握着妻主上下抽插。 殷琇莫名有些心焦,凑过去伸出舌尖与他抵弄勾缠,颈后的掌心摩挲着插进他的发间,束发的木簪被随手抽出扔落在地,乌黑垂顺的长发倾散而下,温珩任她动作,低着头迷醉于她的唇齿之间。 唇挨着唇辗转相磨,殷琇舔了舔他的下唇,又去吮弄他的唇珠,如此缠绵缱绻的吻法,令温珩愈发意乱情迷,倏地,他感到头皮发紧,殷琇猝然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仰头,涎水淫靡地在他唇间拉出一缕银丝。 沉沉盯住他迷离的双眸,殷琇双腿夹紧猛地坐下去。 “啊——” 温珩骤不及防,湿润的穴道狠狠摩擦过他的阴茎,硕大的龟头瞬间冲开紧裹的肉壁重重地抵入花心,敏感脆弱的冠沟被死死卡住,脑中闪过一道白光,他浑身颤抖着叫了出来。 殷琇的宫颈被怒胀的肉冠塞得满满当当,她屏息捱过短暂的撑噎感,内心升腾起一股奇异的满足,仿佛只有在此刻,身下的男子才彻彻底底地属于她。 松开手中的发丝,殷琇压着温珩让他低头,温热的气息在他耳边抚过:“爽不爽?” 温珩身体紧绷,还在灭顶的快感中失神,殷琇恶劣地箍着他缓缓摆腰,漫不经心地向他坦白:“娶你进门的第一日,我就想这么肏你了,阿珩。” 温珩从小就是标准的“别人家的小孩”,在别的男孩还只知吃穿玩闹时,他已经可以把《男训》倒背如流;当同龄人连荷包都绣不好时,他送的巾帕鞋袜已经堆满了殷琇的衣橱;在其他人家张罗着给自家男孩相看时,他已经早早替自己选好了妻主,并成功打败弟弟当上了正夫。 他永远举止有度,进退得宜,如果他是一张白纸,那么从容将是他永远的底色。 可惜殷琇不喜欢白纸,她喜欢泼了墨的生宣,她喜欢温珩被她浸染,无论怎样团揉,都永不褪色。 她想看温珩失控,想看温珩为她失控。 温珩长得风姿挺秀、清雅修颀,薄唇紧抿时,仿若一株高洁端庄的水仙,可只要露出一丝情绪,就会霎时变得湿润柔软、芬芳馥郁。 而此时,他正被殷琇捏碎了握在掌心,花汁四溢。 在殷琇又一次打着圈摆动腰肢时,温珩实在撑不住了,妻主的宫腔就像一只小小的吸盘,密不透风地吮吸着他,他的阳具充血膨胀到快要爆炸,每一秒都叫嚣着要射满妻主的身体。 “琇、琇娘,我忍、忍不住了……”他口中呜咽,恳求妻主让他解脱。 殷琇控制着下体微微放松,不让他轻易出精,但她也不想将人折腾得太狠。 “抱我去内室,我要看你在床上射。” 殷琇自认很好说话了,从外间到床头,满打满算也就十来步,这要是阿凛,她高低得让他抱着自己去院子里溜达一圈。 她平日就是对阿珩太小心了,总是顾及着他的性子,不好在榻上为难他,但她深觉这对他不公平,只要让他吃上口好的,他一定舍不得放下这碗饭,以后他们就能一起加倍快乐了。 殷琇抱着他的脑袋柔声哄:“很近的,阿珩,只要你把我放上床,我一定立刻就放过你,好不好?” 其实殷琇现下有些哭笑不得,说来说去,这不还是他自找的,他要是不来勾她,哪里会玩儿脱。 温珩抿着唇幽幽地盯着她:“不骗人?” 殷琇:“我保证。” 温珩咬了咬牙,托着她的屁股往前迈了一小步,行进中的位移带动了身体上的拉扯,粗长的阴茎从蜜穴中滑出一小截,紧接着又被猛地顶回去,他的龟首被箍紧了始终出不来,每走一步都扯拽着宫颈微微变形。 殷琇闷哼一声,酸麻的快感迅速在小腹积攒,她越爽快,体内的媚肉便将肉棍缠得越紧,一口一口贪婪地嘬咬着,好似要将其生吞活剥。 温珩的腿根止不住抖动,阳具竟然在穴肉的挤压下又胀大了一圈,皮套子似的宫口勒得他微微泛疼,但同时,他又在疼痛中体会到了一丝陌生的、难言的快感。 这种感觉令他难受到快要窒息,也令他沉沦着渴望与着迷。 人一旦走进某种“未知的领域”,就会重新认识自己,然后学会接纳自己。此刻面对自己的“难言之瘾”,温珩甚至没有感到羞耻,他只觉得自己距离妻主的身和心,都更进了一步。 放纵自己享受着痛和快乐,温珩“艰难”地一步步走到床前,中途未曾停下脚步。 他抱着妻主沿着床边坐下,就在妻主的臀瓣快挨着他的大腿时,他抽出双手,陡然卸力。 殷琇惊呼一声,带着全身的重量狠狠插在了他的阴茎上,刹那间,滚烫的阳精抵着她身体的最深处激射而出,她浑身一颤,穴口急速收缩,大量精元潮水般涌出,兜头泄在了温珩的肉冠上。 精水相汇,灵魂相融,两人在极致的快感中得到了彼此。 ———————— 设定上男性的身体比女性更加敏感,羞耻心也更强,所以耐受度看起来比较低。 另外,文中女性不用生育,所谓的“子宫”是用来play的,不会疼也不会受损,可以看作是一种“进阶版”的交媾。 女鹅xp多多,看人下菜碟~ 神女庙 次日,殷琇妻夫卯时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两人都没有赖床的习惯,梳洗完毕后,一个甩着胳膊去做饭,一个僵着大腿去找衣服。 赐灵节虽说是为了集中“赐灵”才有的节日,但因为有礼拜神女的环节,所以所有人都要端肃身容,尤其是男子,必须身着吉服方可入场。 找衣服这件事原本该由温珩在昨夜完成,如今为了节省时间,殷琇只能亲自来。 然而她已经许久不曾打开自家的衣橱了,里里外外翻弄了一遍,才从最底下的箱笼里找出了两套折迭齐整的白衣。 坤元朝尚白,吉服均为白色,且形制十分繁复板正。 殷琇再三确认了自己没有拿错后,才继续翻找自己的衣裙,找了半天,她也没找到自己想穿的那件。 就在她准备开口喊温珩时,他已经端着朝食走了进来。 “是在找那件月白的襦裙吗?” “对对对,就是那件!”殷琇的脑袋还在柜子里,激动的声音有些发闷。 温珩直接笑出了声:“别找了,我昨日就拿出来挂着了。”放下手里的托盘,他转身去耳房将裙子捧了回来。 殷琇赶忙从衣橱里钻出来,抱住温珩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 “知我者,珩郎也!” 把人亲懵后,她又把人扔下,急急忙忙去换衣服了。 温珩愣了几秒,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转头又对她说:“不用急,时辰还早,估计阿凛这会儿还没起床呢。” 一边给妻主盛粥,他还不忘趁机褒贬自己的弟弟。 殷琇很快就穿好衣服回来了,她没听清温珩说什么,只听见了温凛的名字,于是顺口问:“阿凛昨日可带上吉服了?我看家里还有两套,不知还用不用给他捎带去。” 温珩摇摇头,家里并没有多余的吉服:“他走得匆忙,只说让我带给他,他要在开节仪式正式开始前再换。” 赐灵节并不是只举行一天,连续三日,村子里都会像过庙会一样热闹,只不过第一日会相对集中地敬神赐灵,故而需要一个正式的仪式。 温凛心眼倒多,毕竟要穿着“难受”的吉服一整天,能多松快一刻也是好的。 殷琇没说什么,只是盯着温珩看了一眼。 温珩立刻会意,他淡声道:“礼拜神明是大事,不可敷衍取巧,我等下自会更衣。” 殷琇叹了口气,放弃了让他向自家弟弟学习的想法。 温珩亲了亲她的鬓角,紧接着往她手里塞了个包子,殷琇的注意力瞬间又集中在了干饭上。 温珩笑了笑,开始给妻主梳头。 今日算是一年中的大日子,温珩略微思忖了下,帮妻主挽了个精致秀丽的双鬟芙蓉髻,完成后,又在其间点缀了三枚碧玺蝴蝶花钿,最后再并上一支银质四蝶步摇,整体打扮既清丽素雅又不失庄重。 常言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温珩却觉得,是妻主把这些衣裳首饰衬得更加华美瑰丽了,不知不觉中,他看着眼前的人发起怔来。 殷琇虽然觉得有些累赘,但也任他打扮,毕竟平日里,也没什么机会让他施展手艺,见他许久没有动作,以为他还想再往上添东西,这才连忙催他:“差不多看得过去就行了,快吃饭,吃完我们去找阿凛。” 温珩咳了一声回过神来,两人一同用过朝食,便往神女庙去了。 神女降下福祉,为世间带来新的秩序与法则,传说本朝的皇族“长孙氏”原本就是神女派遣下界的使者,是神女构建和维护新世界的“眼”与“手。 为感念神女的恩赐与功德,长孙氏在各地都修建了神女庙,后来甚至出现了“先有庙,后有村”的说法。 甜水村的神女庙在村子的中心位置,庙前是一片宽广的空地,平日里的集市和庙会等大型活动,就是在此处进行。 昨日温凛留在温家帮母亲干活,三人约好了辰时前在神女庙碰头。 殷琇两人慢慢悠悠地走过去,此时街上来来往往的几乎全是年轻郎君,有几位路过时,还冲着殷琇偷偷打量,导致这一路上温珩都没松开她的手。 这其实很正常,每年都是如此,毕竟平时这些郎君可不会一口气见到这么多娘子,谁不想早点去占个好位置,顺便为自己挑一位“未来妻主”呢? 甚至就连殷琇这个有夫之妇,都在人家的考察范围内。 殷琇面色不改心狂跳,总算熬到了神女庙。 阿哥 经过众人这几天的忙碌布置,神女庙前的这片空地已与往日大不相同。 原本空荡荡的地方,入目成了大片的红色,一圈红黄相间的引灵幡将空地四周包围,其间用绳索相连,绳索的位置比较高,挂满了一串串火红的灯笼,远远望过去倒像是筑起了“红墙”,既庄严又喜庆。 殷琇从“红墙”中穿过,径直往里走,空地的中心已经铺好了一块方正的红毯,上面端放着一张长长的供桌,桌上盖着平整的红绸,她打眼扫过,顺手调整了几件礼器的位置。 敬神女前先要敬天,此处祭台便是开节仪式时祭天所用,到时所有的女子都会在此处奉香祭拜。 此刻祭品还未送到,殷琇只好先和温珩一起将跪拜时用的蒲团摆好,刚摆了三排,温凛就赶着驴车过来了。 “琇琇!” 大老远殷琇就听见了他的喊声,跟温珩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她把蒲团放下,走过去查验祭品。 温凛停车小跑过去,今日的妻主实在是太漂亮,一时间倒让他无从下手,最后只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 殷琇推开他,他又把人搂回去,一脸骄傲地邀功:“琇琇不必费事了,来时我足足查了三遍,每一样都细细核对了,准保不会出错。” 殷琇摇摇头,并非她信不过温凛,而是祭品实在是太重要也太讲究了。 从种类上看,酒水、食物、香烛、纸钱缺一不可,每种大类中还要各备五种小类。各类祭品的数量不宜过多,但一般都是单数。摆放时,还要注意其颜色、形状和寓意等方面的搭配,以营造出庄重、肃穆的氛围,以示对上天和神灵的虔诚和敬意。 总之是个细致又磨人的活儿,不太适合温凛做。 然而没等殷琇开口,温珩先过来“解救”妻主了。 “你去摆蒲团,之后再带人去搬椅子,已经跟附近的百姓打过招呼了,她们来时会把自家的带上,你去接一接。” 温凛的胳膊被他拨开,不大乐意地撇了撇嘴,刚想说什么,见妻主也在看着他,他又赶紧应了声,“不情不愿”地干活去了。 待到他把蒲团全部摆好,空地上的人已经多了起来,一位大娘带着儿子走过来,找了半天都没看见殷琇,只好问温凛:“你家妻主呢?” 温凛瞥了眼她身后的小子,头也不抬地敷衍:“不知道。” 被他不轻不重地顶了一句,孙大娘突然词穷,不尴不尬地笑了下,她把身后的儿子拉过来:“这是犬子阿墨,之前上山砍柴时不小心摔伤了腿,万幸被殷大夫治好了,今日特地过来感谢恩人,既然殷大夫不在,那我们过会儿再来。”说完,她又领着儿子走了。 温凛“啧”了一声,继续干活。 一个砍柴都能摔成瘸子的废物,也好意思带过来给妻主看,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挺美!像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一早上他都见过三四个了,要是个个都生气,他迟早得气死。 温凛在心里默念清心咒,手里的椅背被攥得“嘎吱”作响。 那边厢,殷琇正跟温珩在庙内偏殿抄录人名。 祭天结束后,郎君们须进庙为神女进香,娘子们则可直接在庙外落座,以备稍后为他人赐灵。提前将众人的名字写好贴在座椅上,也方便娘子们找到自己的位置。 等她写了十来张后,殷赐野与温梦年妻夫一起到了。 温梦年没多说话,打了个招呼就出去忙了,殷赐野放下东西,过来接手殷琇的活计:“阿姐,我来吧,外面有人找你。” 今日确实繁事诸多,众人除了找村正,找得最多的就是殷琇,她跑来跑去,还没闲下来过。 殷琇朝他交代两句,正准备出去,又被温珩压着喝了杯茶。一杯温茶几口下肚,她一边擦嘴,一边走了出去。 眨眼间,偏殿里只剩了三个男人,温父身体不太好,留在此处帮忙,殷赐野坐下前先给温珩见礼:“阿哥。” 他的姿态很是端正,温珩却只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温父看着两人,暗暗叹了口气。 自从殷琇成亲后,殷赐野从没对着兄弟二人喊过一句姐夫,温凛心大,虽听着“阿哥”不太顺耳,但也没往心里去过,温珩却很清楚殷赐野的野心,他不介意殷琇多个弟弟,却不能轻易接受她多个夫郎,所以只要他一天不改口,温珩便不会热情相待。 殷赐野也从没指望与其“兄友弟恭”,他只是想在这个家里待下去,永远地待下去。 两人各怀心思,温父在专心致志地抄写,一时间,偏殿里只能听见纸笔摩擦的“沙沙”声。 庙内一片寂静,庙外沸反盈天。 距离开节仪式不足一个时辰,此刻,宽阔的空地上已是人头攒动。 需要在今日补灵的郎君们,已经按照纳供的情况,在空地西侧依次排起了长队。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甜水村的村民,多是在景宁县或其他邻近县里居住的外地人。 他们有的是因为离家太远回不去,有的则是卖身为奴无家可归。根据朝廷的规定,这些人可以就近参加各个村落的赐灵节,只是需要提前报备。 由于不熟悉村里的情况,这边的人相对比较安静,而另一侧,俨然成了“大型村民交流会”现场。 各家娘子们拖家带口聚在一起寒暄,村子里的郎君们几乎都不再需要补灵,此时出来就是为了凑热闹,也为了光明正大地给人相看。 人一多起来,就容易出事,殷琇此时被叫出来,就是来给人调解纠纷的。 就在刚刚,张娘子家的二郎和刘娘子家的四郎打了起来,起因是刘四郎搬着椅子经过,“不小心”将椅子腿磕在了张二郎洁白的衣摆上,张二郎急着要说法,又“没注意”在刘四郎雪白的靴子上踩了一脚,更加“凑巧”的是,两家近来同时相中了孟家小娘,都在摩拳擦掌地想将对方比下去,至此,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等殷琇赶到时,温凛已经一手抓着一个将人拉开了,刘四郎的发带被扯散,柔顺的长发此时炸成了“鸡窝”,张二郎的腰带被拽断,此刻正紧攥着外衫,气急败坏的脸红成了“大虾”。 就算如此,两人还在互放狠话,温凛觉得头疼,只想挨个儿把人揍一顿,殷琇一个女子,一时半刻的,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两人的长辈现下又都不在此处。 最后还是孙大娘家的小郎君出来劝和,他人缘不错,分别在两人耳旁说了句话,两人身子一僵,慌乱地四处看了看,立时便安静如鸡,罢手言和了。 殷琇认识这位小郎君,笑着走近向他道谢:“多谢孙郎君,方才多亏你出言调和,不然还不知要闹到何时。” 孙墨垂着眼不敢看她,脸红道:“殷娘子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倒是我,还未谢过您的救命之恩。” 他说这话其实不然,当时殷琇刚给他接上腿,孙家人就已经对她千恩万谢过了,他这样说,只是为了找个由头见见殷琇罢了。 两人正说着,孙大娘也过来了,她先是对着殷琇又是一顿感谢,而后开始想方设法地向她“推销”自己的儿子,一会儿说他懂事有良心,一会儿又说他近来每逢下雨,膝盖还是不大爽利,央求殷琇得空了再给他看看。 温凛在旁边听得快把拳头捏爆,清心咒已经不管用了,他气得要死,但他一时间又想不出该如何把人赶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道清晰的嗤笑声:“呵,腿脚不好就回家躺着去,没事出来瞎蹦跶,没得再给别人添麻烦。” 蔺岑舟步履生香,清泠泠的声音毫不留情,孙氏母子的脸顿时黑如锅底,他漫不经心地睥睨一眼,径直走到殷琇身边,连旁边的温凛也直接无视了。 温凛没见过蔺岑舟,见他一副花枝招展的样子,又旁若无人般往自己妻主身上贴,咬牙暗骂一声“狐狸精”,这一个两个的,打量着他好惹是吗?忍无可忍,他正要上前将人顶开,又一道笑声从远处传来。 “哈哈哈,在下来迟了,舍弟不懂事,没给诸位添麻烦吧。” 九月初的天气,蔺岑鸢摇着扇子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她先笑着跟殷琇对了个眼神,又恶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紧接着八面玲珑地开始跟孙氏母子寒暄,把人好生哄走后,才将好友拉到一边说悄悄话。 蔺岑鸢今日本是想早些来的,结果弟弟硬是对着那十来件,她压根看不出区别的吉服磨唧了一早上,好不容易等他打扮好了,又不许她骑马来,非要她架着那辆比蜗牛还慢的破车载他过来,如今她只停个车的功夫,他又差点跟人吵起来,做他蔺岑舟的姐姐,起码要少活十年吧。 冲着殷琇将肚子里的苦水倒完后,她挑眉看了温凛一眼,不正经地低声问:“这位是大妹夫,还是二妹夫呀?” 蔺岑鸢只在殷琇大婚时隔着团扇见过一次温家兄弟,鼻子眼睛都没看清,更别说区分二人了。 她这样说,殷琇只觉有些惭愧,成婚后,她还从未请人到家中小聚过,倒是她见天儿的到蔺府“蹭吃蹭喝”。 殷琇咳了一声,赶紧把温凛喊过来:“这是我的侧夫温二郎,阿凛,这就是我的至交好友蔺娘子,我们成婚时,你应当见过的。” 温凛闻言赶忙躬身行礼:“见过蔺娘子。” 蔺岑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俊俏郎君,暗道了句“甚是相配”,而后笑着拱手还礼:“妹夫好。” 温凛被她这句“妹夫”喊得有些上头,面上多了几分羞涩。 蔺岑舟在旁边冷眼看着,突然道:“怎不见大阿哥?” 他一边问,还上前两步扯住了殷琇的袖子,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听说阿姐娶了两位夫郎,怎得只见小的,不见大的呢?” 心头的喜悦戛然而止,温凛脸黑如碳,差点叫他气了个仰倒。 温凛:……我的清心咒呢? 都过去了 巳时四刻,赐灵节正式开始,温梦年上前致辞,并主持祭天仪式,众女子行跪拜礼,依次上前敬香,礼成后,众男子准备进入神女庙。 神女庙的正门处端放着一块晶莹剔透的椭圆形石块,每个人在进门前都要将掌心置于石块上,待石块变成蓝色后方可放行。 自从多了“验灵”环节,赐灵节的秩序便愈发容易维持,毕竟都是些急需补灵的可怜人,没有谁想不开在此时生事。 通过测试的男子们依次进入神庙,在正殿向神女礼拜敬香后,再去偏殿抽签,而后拿着签子去庙外寻为自己赐灵的女子,双方互敬茶水后,便可进行赐灵。 赐灵的过程十分简单,每位女子都会提前往茶壶中洒一滴血,待男子饮下后,女子只需将手放于男子头顶,再祝颂一遍赐灵咒,就算是完成了。 虽说过程不复杂,但按部就班地一项项进行完,也要耗费不少时辰。 今日共有一百五十余位女子到场,登记在册需要补灵的男子有四百五十余位,不知不觉中已至申时,庙前的娘子们走了大半,郎君们也所剩无几,出来游玩的,也都早早回家去了。 殷琇已经完成了定额的赐灵任务,此时正坐在阴凉处一边喝茶,一边维持秩序,身边没有旁人。 忽然,殷琇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倏地站起身来,她怕自己看错了,赶紧放下茶盏走过去。 日影渐斜,朦胧的光晕下,那人身着一袭并非吉服制式的白衣,乌黑垂顺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微微侧首时,露出一抹白到发光的香颈。 殷琇试探着小声喊他:“姬、公子?” 刹那间,盈薄的衣袂随风轻翻,墨色的发丝缱绻地擦过脸颊,他缓缓转身,白玉般的面容清疏淡漠,狭长的凤眸低垂着打量她,长睫轻颤着投下淡淡的阴翳,整个人透出冰雪般的空静。 这一刻,眼眸中的人似乎与记忆中的人重合,殷琇定定地看着他笑,眉目似水般柔和。 姬玄章微微蹙眉,他并不认识她,以为又是来搭话的女子,他绷着脸转身,眼底露出几分嫌恶。 殷琇现下极有耐心,她十分好脾气地绕到他面前,歪着头跟他打招呼:“在下殷琇,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听到她的名字,姬玄章脚步一顿,终于抬眼看她。 眼前的女子眉如远山黛,眸似秋波横,肌若崖间雪,唇胜朱樱红,端的是凝姿约素,秀雅脱俗,更难得的是,她身上自带一股轻灵柔软的气质,让人一见便想亲近。 但她名叫殷琇,是那个把他当货物一样买卖的女子,姬玄章别过眼,冷淡道:“是你买了我?” 殷琇还在细细察看他的气色,虽说还是苍白了些,但比之前却是好得太多,甚至都能行至此处了。 没有得到答复,又见对方仍是呆呆地盯着自己,姬玄章攥紧掌心,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感汹涌而来,强咽下喉间淡淡的腥甜,他又咬牙问了一遍:“是你买了我?” 殷琇猛地回神,见他脸色变差,急忙解释道:“是!是我买的,你别动气呀,我方才走神了,没听见你说的。” 鬼使神差地,殷琇竟想上手给他顺顺气,可惜对面的男人此刻避她如蛇蝎,只见他一个侧身飞快躲过,她的手掌尴尬地悬在了半空中。 光洁的掌心下意识地抓着空气虚拢了几下,殷琇讪讪地收回手,她试着转移话题:“你是来补灵的?” 此时此刻,在名册上登记过的男子基本都已进庙,余下的便都是“贱籍”了。 他们无法正当地享有朝廷的恩惠,每年只能在赐灵快结束时,过来碰碰运气,偶尔有未完成定额任务的娘子,会大发慈悲给这些“贱民”赐灵,运气更好些的,还能遇见心软的小娘子为其额外赐灵。 想必他也是过来碰运气的吧。 姬玄章不是,他是来找殷琇的。 他死都不怕,怎会害怕失去灵智。他只是想见一见那个把他救下,又将他买下的女子,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或许是直觉和冲动,又或许是他潜意识里还存有一丝希望。 万一呢,万一她真能救他于泥潭之中。 所以,他来了,所以,他是自取其辱。 不想再跟她浪费口舌,姬玄章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了断残生。 “等等。”殷琇伸手挡在他面前。 “你若实在不喜我,我也没有办法,只是我救了你,又付出代价买了你,于情于理,你此刻都是我的人了,你必须离开南笙楼,随我回家。” 殷琇的脸上不再有笑,她不会给他选择的权力,他必须跟她走。 不过是从一个泥潭迈入另一个泥潭,谈何选择呢?他无法拒绝她,却也不可能讨好她。 姬玄章扯了扯嘴角,面上只剩麻木:“不过是一具躯壳罢了,你想要随时拿去便是,在哪儿不都是一样的。” 殷琇皱眉,心知与他说不通,他是抱了死志的,今日她若不能让他卸下心房,明日再见他估计就只能是一具尸体了。 再三权衡之后,殷琇把他强行拉到了她方才乘凉的地方,此处现下已经相当安静,抓起一支笔“刷刷”写了几下,她让姬玄章低头看。 姬玄章被迫低头,下一秒,他的瞳孔猛地一缩,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她。 殷琇闭上眼,缓缓点头。 再也维持不住情态,姬玄章骤然湿润了眼眶,他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又什么都没说出口。 殷琇的眼睛也红了,她紧紧地回握他,另一只手轻轻将他拢住,唇瓣张了又合,她只低声说了几个字: 都过去了。 i人深夜“三求”:求收藏、求评论、求珠珠! 强烈欢迎“一键三连”~~ 温凛:嘻嘻(微h) 夜风乍起,残雾尽散,白日的喧嚣隐于低垂的云幕,清冷的月辉倾洒在熟悉的大地,一切都重归沉寂。 庭院内,树影随风婆娑,木质的窗棂间透出朦胧的微光,里面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声响。 明灭不定的烛影下,殷琇浑身赤裸地趴在榻前,雪白的臀瓣被扒住分开,温凛毛茸茸的脑袋正埋在里面,卖力地舔舐她的花户。 滚烫的舌尖打湿细软的绒毛,挤进紧窄的肉缝中捣弄勾舔,花液不断涌出,又被含着穴口的嘴吞咽进去,偶尔有几缕从嘴角流淌出来,湿润了性感的下巴和喉结。 殷琇能清楚地听见液体不断被吞咽的声音,臀肉被发丝蹭得发痒,痒意透过肉皮一阵阵往身体里钻,她忍不住扭了扭屁股,柔软的腰肢不由自主地塌陷下去。 温凛似乎笑了下,粗糙的舌苔重重舔过两片肥厚的阴唇,含住了妻主敏感的花蒂,细细吮吸着。 殷琇略有些急促地喘着气,翘着屁股向后摆了摆腰,迫不及待地把肉核往男人嘴里送了几分。 高挺的鼻梁陷进肥软的肉缝,温凛微微有些窒息,但他没有退开的意思,甚至兴奋地裹着嘴里的小东西嘬弄了起来。 舌尖绕着肉粒不停打转,薄薄的肉膜被舔开,露出脆弱敏感的蒂珠,粗粝的舌面故意碾压着它狠狠搓弄几下,可怜的小肉核瞬间充血,颤巍巍地挺立起来。 殷琇爽得直发抖,圆润的脚趾紧紧蜷缩起来,同一时间,身后的肉棒弹动着跳了跳,湿淋淋的龟头蹭到了她的小腿。 温凛眼角泛红,大掌摩挲着妻主的腿肉上下游移,最后攥住一只白嫩的脚丫揉捏起来。 殷琇偏头看了眼,顺势将脚踩在了硬得流水的肉棒上,盘踞其上的青筋有些硌脚,她随意刮蹭着磨了磨,就听到了一声低沉的闷哼。 男人动情的声音性感极了,感觉到下体涌出一道热流,殷琇索性把挺翘的肉棒一踩到底。 “哈啊……” 温凛此时正跪在榻前,被她这么一踩,粗长的阳具直接打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稍微有些痛,但更多的是舒爽,他埋头在妻主的腿间喘着粗气,引得两瓣阴唇微微颤抖。 殷琇被勾得心痒难耐,忍不住往后伸手扯他的头发。 “快些!” 她的声音有几分急迫,脚尖把直挺挺的肉棒拨弄得东倒西歪。 温凛已经坐在了地上,双腿大剌剌敞开着,他绕过手摸了把湿漉漉的小穴,开始或轻或重地在花蒂上揉搓,晶莹的汁水不断从小穴里流出来,将手上的蜜液涂抹在妻主的腿心,他勾着她的大腿重新把脸贴了上去。 宽厚的舌头似野兽般粗莽淫邪,强势地舔弄侵犯着花穴,没一下顶弄都舔到敏感脆弱的小肉核,两片阴唇很快被吮吸得红肿不堪,灵活的舌头模仿着交媾的频率,半插进肉缝里抽插搅弄。 殷琇的手紧紧攥着身下的锦被,嘴里发出呜呜嗯嗯的呻吟,整个腰肢和屁股都在他的唇舌下不停扭动。 突然,温凛一把按住她发抖的腿根,将那颗肿大的嫩芽儿叼住,狠狠吮了几下。 “呃——” 殷琇只来得及短促地急叫一声,神智飞瞬间被抛上云端,她猛地弓起腰,小腹剧烈抖动,旋即抽搐着喷了出来,大股透明的春液激射而出,被温凛尽数咽下,少许汁水顺着他凌厉的下颌线,滴落在了地上。 温凛仔细把唇舔干净,意犹未尽地从她腿间抬起头,笑里透着点惊诧:“琇琇,你好快。” 殷琇力竭瘫在榻上,整个脑袋埋进被子里,就是不看他。 被人三两下就舔喷了,确实不太光彩。 光溜溜的妻主像只害羞的小鸵鸟,温凛觉得她可爱得紧,爬上榻从后面把人抱住,大手揉着她的乳肉。 “琇琇,我想进去。” 他的声音腻歪得能捏出水,胯下的粗硬一下下磨蹭着柔嫩的臀缝。 殷琇趴累了,推搡着他坐起来,一眼就看见他翘得直挺挺的肉棍。 这根大家伙比他哥哥的还要粗几分,鹅蛋大的龟头狰狞地昂首,丝丝缕缕的前精顺着马眼流出来。 她张开手掌把黏腻的液体抹开,随意抓着撸了两把,温凛立刻咬着唇凑过来,挨挨挤挤地往她身上蹭 殷琇被他热烘烘的呼吸弄得有些燥热,干脆翻身坐在他的腰腹上。 屁股下的肌肉像豆腐块一样分明,不知道他是不是偷偷使了力,摸着硬邦邦的,忍不住贴在上面磨了磨,清晰的块垒感刮过软烂的阴户,爽得她打了个哆嗦。 刚开始殷琇还是自娱自乐,后来变成了被人攥着腰前后推移,感觉到下腹的酸胀感越来越强,她抬起屁股往后挪了挪,把又硬又烫的肉柱半压进了湿软的肉瓣里。 温凛颤了一下,火急火燎地想往里钻。 “别动!” 殷琇一巴掌在他的腹肌上扇出了清脆的水声,她红着脸怔愣了片刻,随即伸手捂住了男人嘴。 “不许笑!” 温凛笑得更开心了,他不仅笑,还顺势握住妻主的手指吮舔了起来。 殷琇骂他不要脸,臀瓣压着肉棍用力往下坐了坐,饱满的龟头刚好打在她的阴蒂上,感觉似乎还不错,她前后摇着屁股,用湿淋淋的嫩屄缝裹夹着肉棒研磨了起来。 她小心拿捏着幅度,每一下都让硕大的肉冠碾上了自己的肉蒂,她自己玩儿得不亦乐乎,没发现屄下的肉棒又胀大了一圈。 温凛忍得异常辛苦,妻主的花唇越来越滑腻,肉缝也被磨得完全张开,他甚至能感觉到里面的媚肉在一下下把他往里吸,但就差那么一点,他就是进不去。 他全身紧绷,额角的青筋暴起,含着嘴里的手指吮咬得越来越凶。 殷琇的指腹都被他舔皱了,她笑着抽出手,把手指上的津液全部涂抹在他结实的胸口,被打湿的乳头变得艳红又淫靡,殷琇用力揪了揪,又伸出食指绕着圈打转。 温凛的理智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但还是撩着眼皮死死盯着她看,他的眼底燃着烈火,烫得殷琇的股间止不住流水。 “呵。”身下的人突然笑了下,不着痕迹地向上顶了顶胯。 殷琇腿根发软,“啪叽”一下重重坐在了他的肉根上,以为自己又被嘲笑了,她趴过去狠狠堵住他的嘴。 眼见妻主自投罗网,温凛的胳膊立刻紧紧圈住她,毫不客气地夺过了主动权。 他一寸一寸地吮咬她的唇,每一处都不放过,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吃透,殷琇顺从地半张着嘴,舌头被翻来覆去地纠缠挑拨,几乎没在自己嘴巴里安生过,连敏感的舌根都被勾缠舔弄,口水流到下巴了,又被温凛仰头舔得干干净净。 殷琇的嘴巴快被亲麻了,身下的唇瓣也被悄悄顶开,腿间的撑胀感愈来愈明显,她躲开温凛的舌头想要起身。 温凛眼疾手快地搂紧她的腰,干燥的掌心贴着她的肌肤一路滑到两人的交迭处,温热的手指刚沿着性器的缝隙挤进去,就立刻被两片湿润肥厚的肉唇吞吃下去,指腹顺着穴壁的每一条褶皱摸过去,温凛得意地挑眉看她:“它在夹我。” 生怕妻主感觉不到,他又塞进去一根扩张着抽插起来。 殷琇不知道他在炫耀什么,可又被他肆无忌惮的手指弄得有些受不了,泄愤似的在他下颌咬了一口,她恼羞成怒道:“你到底进不进去?” 温凛:不嘻嘻(h) 温凛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没等话音落下,硬邦邦的性器就破开层层内壁,全部埋进了温暖的巢穴,喟慰般长舒口气,他像只吃到骨头的小狗,欢快地凑过来舔了舔妻主的唇,满足道:“琇琇水好多呀,一下子全吃进去了。” 殷琇让他闭嘴,撑着手感极好的胸肌支起了身子,她倒是没有害羞,只是嫌他聒噪,她并不否认,在某些时候,自己的掌控欲是有些强。 然而她也不得不承认,温凛偶尔的“脱缰”行为,也给她带来了别样的刺激。 殷琇大腿发力,微微将屁股抬起,被压扁的囊袋重新变得浑圆,粗壮的肉棒泛着水光露出了一小截出来,她故意不往下坐,躺在榻上的人只好来找她。 温凛很喜欢在床事上主动,他喜欢看妻主因为他而做出的各种反应,妻主的每一个不可抑制的表情和举动,都让他觉得自己是不可替代的,是占据了妻主全部身心的那个人,他沉醉于这种迷人的幻想,无法自拔。 就像现在,在他的每一次深顶中,妻主都会下意识地蹙眉,可爱的贝齿会不自觉地轻咬下唇,会用力掐着他的乳尖回应他,但是不够,还远远不够。 温凛胯下发力,冲着蜜穴的最深处凶狠地冲撞起来,硕大的龟头每一下都重重凿在酸软的花心上,青筋凸起的肉棒在紧窄的穴道里开疆拓土,紧绞着的穴肉渐渐跟不上他的速度,终于肉冠顶到了一个狭窄的小口,调整好角度,温凛猛地攥住妻主的腰肢用力按了下去。 “啊——” 宫口被猝不及防地撞开,殷琇被顶得魂儿都飞了,仰头骑在他胯上挣扎着扭动,口中也开始语无伦次。 “好涨……太涨了,阿、阿凛,唔,拔出去、拔……” 温凛此时也是满头大汗,听到妻主的要求,他挑着眉“听话”地往外扯了扯。 “啊!别动……” 殷琇被刺激得大喊,紧咬着唇适应快感,温凛伸手捏开她的嘴巴,两根手指插进去搅弄。 “别咬自己呀,琇琇。” 一边说着,他修长的手指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妻主口中摩挲,一颗颗摸过洁白圆润的贝齿,又夹住湿滑的舌尖轻轻刮蹭,殷琇被迫张着嘴,骂人的话变成了细弱的呜咽,口水顺着他的指缝止不住地往外流。 端庄美丽的小妻主,变成了咬着鸡巴合不拢嘴的小淫娃。 温凛眸色渐深,内心不可自拔地被某种恶劣的性瘾支配,手指不由自主地往妻主的喉咙探去。 “唔呕……” 异物入侵带来了强烈的呕吐感,殷琇喉头紧缩,拼命往外推挤男人的手指,手指的主人不想过分为难她,压着她的舌根摸了摸,慢条斯理地把手抽出来,顺便带出了大量黏腻的银丝。 殷琇猛咳几声,脱力般趴伏在温凛身上不停吞咽,眼眶溢出了生理性泪水。 温凛一只手轻拍她的背,嘴里含着另一只手细细舔吮,把妻主的唾液全部舔干净后,又捧起妻主的脸接了个很脏的吻。 殷琇嫌弃地把他推开,顺便冲着他的脸甩了个清脆的巴掌。 温凛咧着嘴接了,甚至握着妻主的手又扇了几下。 殷琇板着脸不理他,她没有真的生气,但也不想惯着他,与他成婚已经快两年,她也渐渐咂摸出了他的奇怪性癖,大部分时候,她乐于配合他,但这不代表他可以为所欲为。 阿鸢说得没错,男人不能太惯着,要学会调教。 为了让身下的人长记性,殷琇接下来开始毫不顾忌地夹着他的阳具蹂躏,充血的肉棒被宫腔咬得死紧,敏感的龟头不停地在宫口扯拽,两颗卵蛋被她重重坐在身下碾磨。 温凛大叫着想要射精,殷琇立马稍稍退出来,伸出两指圈住他的茎根,等强行逼退他的射意后,又狠狠压坐下去,肥软的臀肉重重撞在胯骨上。 温凛被她的小穴吸得浑身发麻,实在受不住了,便又咿咿呀呀地叫出来,“啵唧啵唧”的水声和急促的浪叫声混杂在一起,色情得让人心尖发颤。 殷琇抚摸着他汗水淋漓的鬓角,俯身亲在他微张唇边,声音中又充满了柔软的情意:“下次还玩儿吗?” 这一刻,殷琇自觉十分理解温凛的心情,毕竟这种完全控制的感觉是那么美妙。 温凛的鸡巴已经被彻底肏透,连呼吸都颠成几段:“不、不玩儿了……” 殷琇笑着拍拍他的脸,心道,信你我就是傻子,但还是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 抬高屁股猛地上下颠了几下,她抓着温凛的头发泄了出来,骤然高潮的穴道开始拼命收紧,压榨着濒临崩溃的肉棒射出大股大股的浓精。 好不好哄(微微h) 高潮过后,酸软疲惫接踵而来,殷琇不想动弹,懒洋洋地伏在温凛身上歇息。 温凛的身体还在充血状态,整个人仿佛刚从水中捞出来,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肌肉的沟壑处淌下,殷琇原本没出太多汗,现下觉得自己也湿透了。 浑身黏腻得难受,她翻了个身,从温凛身上下来。 “啵”地一声,龟头拔出胞宫,两人嵌在一起的性器缓缓分离。 突然没了温暖的蜜穴裹缠,迷茫的肉棒顶着湿漉漉的大脑袋一下一下点着头,还怪可爱的,殷琇顺手撸了一把,带着满手的滑腻去了耳房。 殷家的每间正房都连带着一间小小的耳房,平时放些不常用的杂物,偶尔夜里也被当作水房用。 殷琇房里的这间相对比较宽敞,四周摆满了药柜,为了方便随时取放药材,她索性将其跟院子打通,添置了个结实的闩锁在门内。 在放温凛进门前,殷琇让他在耳房备好了热水,算算时辰,这会儿估计还没凉透,她预备着简单擦洗擦洗便可。 刚把门推开,殷琇就看见温珩拎着木桶从外面进来,尽管天气尚不寒冷,也可以清晰地看见木桶上方氤氲的水汽。 但此刻殷琇没心思夸他,她是一丝不挂走过来的,原本含在宫腔里的阳精也走动间流了出来,如今正淫靡地顺着她的大腿一滴滴地往地上砸。 两条腿欲盖弥彰般悄悄夹紧,殷琇尴尬地开口:“阿珩,你来了啊。” 温珩只在见她第一眼时短暂地愣了下,紧接着就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他倒不是尴尬,而是身下有了反应。 刚刚滋润过的妻主浑身湿漉漉的,脸上还浸染着大片酡红,不听话的阳具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立刻就要叫嚣着抬头,羞耻于自己淫荡的身体,温珩低着头假装忙碌,嘴里含糊道: “嗯,方才看见阿凛烧水了,内室一直……估摸着水快凉了,我过来添些热水。” 一准儿是温凛倒完水后没栓门,殷琇先暗骂了他几句,接着又柔声夸赞温珩:“还是我们阿珩体贴,辛苦你啦。” 温珩摇摇头,说自己不辛苦,手上却还没有往里加水的意思,赤身裸体的殷琇等得有些着急,于是紧盯着他手里的木桶:“不把水倒进去吗?” 当然要倒进去,闻言,温珩立刻开始动作,只是注意力还被下半身死死拽着,怎样都无法集中。 迷迷瞪瞪地添完水,他僵着身子转身,打算离开。殷琇无意间瞧见他高高支起的衣摆,还是把他叫住了: “别走阿珩,过来帮我沐浴。” 今晚她把姬玄章带回了家,简单交代了因由后,兄弟两人虽然口头表示理解,但心里肯定多少还是存了疙瘩。 温凛憋不住,直接来房里找她,殷琇知道他很好哄,所以乐于跟他在床上折腾,只要把他肏舒服了,任它多大的疙瘩,最后也能跟着精液一起射出去。 可她同样清楚,作为哥哥的温珩,要比弟弟细腻得多,他不会埋怨她,也不会来找她要说法,但心里一定会伤心很久,她不能把真相告诉他,却也舍不得他难过。 温珩人很温柔,掌心也很温暖,轻轻抚摸她的背脊,给她带来了细微的颤栗,此时此刻,她很难不去想这只手在她体内的样子。 既然想到了,殷琇便按住了正在肩头揉捏的大手,引着它游移到自己鼓胀的胸前。 温珩顺从地摸上妻主暄软的胸脯,紧接着就下意识地收紧五指,将滑腻的乳肉拢在了掌心。 “嗯呃……” 他的掌心实在太烫了,殷琇忍不住给出反馈,阿珩总是过分正经,她要适当地做些引导。 “好痒啊,阿珩。”直起腰身,殷琇主动挺着双乳往他手里送。 温珩耳根发烫,指腹抓弹软的乳肉轻轻捏了捏,顿时又听到妻主的一声嘤咛。 这声音实在太好听,他控制不住想听到更多,另一只手抓住左边的乳球,温珩双管齐下,加重力道揉搓起来,雪白的乳肉从他的手指间溢出,又被挤爆按压回去,掌心抵着乳尖打着圈摇晃,荡漾起酥软的乳波。 殷琇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温珩垂下头舔吻她的耳珠,密密麻麻的湿热气息喷洒在她的颈侧,瞬间令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感觉到掌心的乳粒已经硬得硌手,温珩伸出两根手指用力捏住,揪着它来回拉扯。 “都很漂亮。”他的犬齿还在圆润的耳垂上细细研磨,低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灌进了殷琇的耳朵里。 “什、什么?”殷琇脑袋发昏,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温珩轻轻笑了下,侧头吻在她的唇上:“琇娘漂亮,琇娘的奶尖和耳珠也都很漂亮,小小的一粒,又红红的,碰多了……唔……” 殷琇仰头堵住他的嘴,湿滑的舌头勾住他的狠狠缠吮,温珩热情地回应她,舌尖缱绻地扫着她的软腮和上颚,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最后气喘吁吁地同时停了下来。 汗湿的额角紧密相抵,呼吸急促地纠缠在一起,堆满枯草干柴的角落里,一丝微不可见的火星倏然坠落,燥热的空气中燃起了熊熊大火。 温凛:我哥不行,换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