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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诏安县内发现倭寇线人,且听李隆所讲,钟佐去年已经秘密见过倭寇那边的一位大人,两人秘密商量了好久,事后更是为了清理痕迹,直接杀了见过他俩的前聚福楼的老东家和伙计。

    这就与裴宜的猜测有出入了。

    对钟小狗的身世,李隆所知不多,他只知道很多年前,上面的人给了钟佐一份名单,交代他监视这些人后,此事就再没了后续,名单上的人意外死了,上面也没见追究过。

    这也是裴宜识破李威的真面目后,钟佐也没命令李威继续纠缠的原因所在。

    后来裴宜搭上了郑元的线,聚福楼生意火爆日进斗金,恰恰好吸引了钟佐的注意,钟佐于人群里看见裴宜的第一眼,便知道他们若是将此人驯服了,他必定能成为倭国最接近皇室的一颗棋子。

    裴宜听得是无语又郁闷,他初穿越那会,哪里能想到钟小狗一个小渔民,还能和国家大事扯到一起来呢,顶多也就想想是不是钟小狗是不是个炮灰路人甲,倒霉的成为了京都某位身份尊贵的少爷的替死鬼。

    第69章 乡镇护卫队

    杜甫庆的重点还在后面:“各位,国家大事自有皇上做主,本官今日请三位前来,是为了诏安县的百姓。”

    杜甫庆神色一正,沉声道:“若是倭寇来犯,诏安县县衙加上守城官兵总共不到一百人,每人仅有一把佩刀可做武器。”

    姜思源那张冷脸渐渐皲裂,江元洲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杜甫庆摸了把已经沁出冷汗的额头,语气里的苦味浓得几乎要溢出来:“没办法,诏安县本就只是一个小县镇,能每人有佩刀已经不错了。”

    “李隆说钟佐近一月来日日都在盼着什么,想必,是钟佐与倭人密谋的事要开始了。”

    姜思源与江元洲主动走到书桌边,杜甫庆则是拿出了诏安县附近的地形堪舆。

    裴宜不懂朝政,便在一旁安静听着这三人商议如何保住诏安县。

    首先,朝廷若有安排,自然是以朝廷的安排马首是瞻,若是放任不管,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朝廷对铁器管控极严,私造兵器是大罪,这点是别想了,姜思源便提议将猎户都征召过来,这些人有打猎基础,也有自制的武器,对付一两个人不是问题。

    江元洲则是更注重百姓,他道:“杜大人不妨让人假装东海难民,逢人便讲东海那边的事迹,既能让百姓多有提防,也或许能多收获几个勇猛的汉子一起护卫诏安县。”

    杜甫庆一一采纳,江元洲又道:“若有战乱,县里那些商铺必然会价格乱飞,杜大人对此事如何看?”

    杜甫庆毫不犹豫冷笑道:“届时若有人胆敢如此,本官便多留那人吃几日牢饭。”

    姜思源则道:“诏安县内可有隐蔽的可藏人的地方?”

    杜甫庆急忙看向堪舆图,点了好几个地方,道:“这几个地方十分隐蔽,只是若有本地人带路,也是无用的。”

    姜思源道:“那便行了,若真有那一日,还望杜大人能派人多多兼顾这几个地方,莫要让百姓被困死在里面。”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在设想大难临头那日,能尽力多保下一些人。

    裴宜忍不住道:“三位可想过让各村镇自己组建护卫队?”

    三人面色茫然,杜甫庆急忙道:“还请裴公子细说。”

    裴宜从三人的谈话中大概也猜到了几点:一是朝廷不许地方私自屯兵,二是不准私造兵器,偏偏在这两点之外,还得加上地方若有动乱,地方官还得吃挂落挨板子这一条。

    真是进也是死,退也是死,不动更是等死。

    裴宜道:“大人不妨吩咐下去,本县发现倭寇踪迹,为防倭寇作乱,让各乡镇自己组织护卫队,护卫队成员为乡镇百姓,平时多加操练,若发现倭寇,就地缉拿,报呈官府处理。”

    杜甫庆闻言摇头:“不妥不妥,倭寇都是穷凶极恶之人,身上更可能随身带着凶器,百姓手无寸铁,如何能抵得过这等恶人。”

    裴宜抬眼看他:“那就砍木头、竹子做弓箭,箭矢削尖了浸在粪水中,只要在人体留下伤口,必定会红肿溃烂高热不退。”

    姜思源眸中冷光一闪,故作不经意地问道:“裴公子如何得知这等法子的?”

    江元洲和杜甫庆也都面色严肃,这等凶恶的法子,怎么看都不该是裴宜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少年能想出来的。

    甚至,三人心里都还不约而同闪过了一个猜测,之后又立马否定了。

    裴宜若是倭人,又何必揭穿钟佐的谋划,又暴露自身去教他们如何保住诏安县。

    裴宜对姜思源的问题避而不答,又道:“城内壮年男子可三人一组,晚上轮流巡夜,若发现形迹可疑之人,直接抓,妇女也可随身携带辛辣之物,遇上匪徒,照人脸上扔,扔完就朝人多的地方跑,大声呼救总是会的。”

    杜甫庆眼中异色连连,急忙捏着毛笔将裴宜的法子一一记下。

    裴宜看向姜思源,轻声道:“姜院长问我为何知道,我五岁便独自一人生活,孩童怕黑怕鬼怕坏人,每个睁着眼睛无法入眠的时候,我心里都在想,若是遇上危险,我该如何自救。”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裴宜会知道这些,是因为中华五千年历史教会的他,而钟小狗没人教他,只能日日熬着,熬到长大了,才不怕了。